孫將兒 第5頁

孫將兒「撲哧」一聲笑開來,「晌禮公主,王爺夸的不是母豬,是你哦!」

她這麼一點,海晌禮頓時紅了半邊臉,她這不是罵自己是母豬嘛!「你這丫頭嘴真利,說著說著就把我給繞進去了。真氣人!」

「氣人?我看你莫要不好意思才是,我們家王爺一個勁地夸你的指甲漂亮。」

孫將兒嘴上好似漫不經心,可眼楮一直盯著海晌禮。留意著她臉上的每個表情,孫將兒生怕有絲毫的錯過。

「哪里,這是王爺會說話罷了。」海晌禮嘴上好似無所謂,可臉上卻是喜滋滋的。

只那一眼,孫將兒便什麼都明白了。

也是啊,若是當真無意,又怎麼會宰牲節後的第二日便急匆匆地趕來王府看所謂的白牡丹呢?

落花有意沒關系,若是流水無情也無用啊!只要她能確定他們家那位的心意便是了。

孫將兒留了侍女領海晌禮去賞白牡丹,自己折進後院尋模他們家那位爺去了。如她所料,那位爺正品著大紅袍看書呢!

「不去陪陪人家嗎?人家可是沖著你……的白牡丹來的。」

她說話拿腔拿調的,安的什麼心啊?朱縋放下書卷沒好氣地瞪著她,「將兒,你到底想說什麼啊?」

孫將兒一抬眼瞥見他手邊放的那盒鳳仙花膏子,就拿它下手吧!「你讓我蒸的花膏子早就得了,還不給人家送去。」

「你……你真的希望我和海晌禮出雙成對?」朱縋眼拿死瞪著她。

孫將兒頓了頓,即便點點頭,「是啊!」我倒要看看你這汪流水是否真的無意于那朵落花。

朱縋拿起那盒花膏子倏地站起身來,「如你所願,我這就去。」

朱縋遣了人馬送海晌禮回海子鎮,臨別前海晌禮不住地同他道謝,謝謝他送的那幾盆白牡丹。

「從前只在書中知道世上有如此高潔富貴的花,今日得此花,真真是了了我的一樁心願。」

「公主客氣了,區區幾盆花不值什麼。若是公主喜歡,改日我叫人去洛陽挑了好的,再給你送去。」難得找到同好之人,朱縋很是大方。

反倒是海晌禮不好意思起來,邀請朱縋有空再去海子鎮坐坐,「王爺有空也去我們鎮子里瞧瞧,我听將兒姑娘說,您很喜歡吃我們回族的特色菜肴,下次你去我親手做予你吃,絕對比你昨日吃到的更有滋味。」

「那感情好。」朱縋望望天,忙催海晌禮上路,「天色不早了,你趕緊啟程吧!再晚些就給耽擱了。」

海晌禮這便上了馬車,匆匆去了。見她走了,朱縋才留意手里還握著那盒花膏子——也不知孫將兒是怎麼想的?非把他跟海晌禮湊到一塊,他若當真想娶正妃,早幾年就娶了,還等到現在嗎?

這時候回去,一旦跟孫將兒遇上了,免不了又是一陣口舌之爭。算了,晚些再回府吧!圖個自在。

朱縋撇下隨從獨自在鎮城的集市上轉悠,這鎮子上誰不知道他慶王爺。小商小販一會兒拿這個給他瞧瞧,一會兒獻那個給他看看,不多一會兒他的手邊已經堆滿了各式各樣的貨物。

「慶王爺,我的枸杞不錯的,你看看。」

這枸杞確是不錯,孫將兒近來氣色不好,買點枸杞回去讓她補氣行血,「這枸杞我要了。」

「慶王爺,瞧瞧這塊賀蘭石,不錯的。」

朱縋細細端詳,這塊賀蘭石色如端石徽深紫,紋似金星細入肌。配在文房成四寶,磨而不磷性相宜——前些日子,孫將兒好似說要選塊石硯的,不如……就這塊吧!

「這塊石我要了,再去給我找個絕好的石匠,將這塊賀蘭石雕制成硯,我喜素硯,莫雕錯了。」

那掌櫃的听著糊涂,眾人皆知慶王爺偏好仿形石硯,這何時又換了喜好?

他們哪知王府里頭那個叫孫將兒的丫頭只愛素硯,他挑的選的全是為了中她的意。

「慶王爺,我這灘羊二毛皮新成的,你模模,軟和不?」

朱縋掃了一眼,這二毛皮薄如紙,質地堅韌、柔軟豐勻,是輕裘中的極品。色澤晶瑩的毛穗彎曲柔軟,波浪起伏,有「九道彎」之贊。若是制成襖子給孫將兒穿上,潔白的毛穗順次自然下垂,定叫她潔白如雪、輕盈動人。

「你送去王府,跟大管家說,要他盡快找府里的裁縫給趕出來。」

做皮毛生意的販子喜笑顏開地去了,馬上又有小販扒了上來,「慶王爺,您瞧瞧,您瞧瞧,這可是地道的黃河鯉魚。打上來之後一直以黃河水養著,最是新鮮了。」

寧夏引黃河之水灌溉區域素有「魚米之鄉」的美稱,其中尤以黃河鯉魚馳名遠近。這種魚體態豐滿、肉質肥厚、細女敕鮮美,孫將兒初來鎮城的時候,王府里的廚子以黃河鯉魚為料做了道糖醋鯉魚,她嘗了之後,只差沒連著骨頭吞下去。

據《本草綱目》所述,這黃河鯉魚不僅味美,且具有養肝補腎之功能,對女性月事不調很有療效。

雖然她不說,可每個月的那幾日,她那蒼白的面色從來瞞不過他的眼。算算日子,她月事將至,這黃河鯉魚甚是新鮮,叫廚子做了予她補補。

「連這桶里的黃河水一並送到王府里去,價錢不是問題,死了的魚我是一條不要的。」

只要王爺肯出價錢,其他都不是問題。賣魚的船主爽快地答應了,忙不迭親自送魚去了。

說是他優哉游哉轉了一圈,結果一心一意為她買了好多東西。越逛他越覺得窩囊,為了個不把自己放在眼里的丫頭牽腸掛肚,他還真是沒品。

算了,還是打道回府,圖個清閑。

第三章大慈大悲(1)

他人未到,枸杞已被孫將兒泡成了酒,糖醋鯉魚也已經進了她的口。

想到他送海晌禮回海子鎮,結果卻帶回了這麼多擺明買給她的禮物,糖醋鯉魚也不如孫將兒的心來得甜蜜。

好事的丫鬟跟在後面笑她,「王爺千歲處處念著姑娘,姑娘你還不親自去迎迎王爺。」

「迎他做什麼?」她性子素來古怪,根本不似一般的丫鬟侍女,就算差不多人家的小姐跟她也是不能媲美的,「他是送人家晌禮公主出去的,他要回來自然會回來,我才不理他呢!」

話是這樣說了,她到底還是命丫鬟把飯菜溫著,現做的糖醋鯉魚備了,待王爺回來好享用。她命小廝早早地掌了燈,生怕王爺模黑踫了撞了的。又叫丫鬟燃了王爺屋內的火盆子,親自檢視了暖壺內的水,好叫王爺回屋後不至于冷了凍了的。

一切準備停當,她回了自個兒的屋內,覆了毛皮毯子,抱了手爐暖暖地睡了,再不理會他的去回。

也不過半個時辰,朱縋便溜達回來了。王府內前前後後燭火通明,火盆子把整個內室照得暖暖的,熱茶就在手邊,丫鬟小廝輪番地進來請示問安。

他已在外頭用了飯,飯菜便不需要了,他只問丫鬟︰「黃河鯉魚送來了嗎?將兒姑娘用了沒?」

丫鬟逐一回稟,「將兒姐姐已用過了,說是滋味很好。二毛皮也交代給師傅了,照著將兒姑娘的尺寸去做了。石匠師傅來請王爺示下,問素硯要什麼圖案,還是他先繪了來,再請王爺定奪?」

「要他繪了來給將兒吧!她定奪便是了。」他呷了口熱茶,是他不大喝的普洱——知道外面的飯菜必定油葷太重,她特意備了普洱,叫他消消食。

明明心里惦念著他,干嗎非怪聲怪氣地把他往海晌禮懷里推?難道她對他的悉心,僅僅只是因為她是他的丫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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