挑情公主 第17頁

開朗的聲音停頓了,花樣般的笑容凋萎了,花季婷湊巧撞到這令人想歪的一幕。「你們……你們……邵伊恩你王八蛋。」

「婷……」邵伊恩才要出聲,她人已似火車頭般地沖出去。「看來她恢復得不錯。」

「不好,她誤會啦。」水柔輕拍他的肩,都什麼時候了,他還有心情開玩笑。

「那丫頭喔。」邵伊恩失笑地搖搖頭,真輸給她,明明看起來成熟、典雅、穩重,偏偏心智上全然相反,所以說人不能只看外表。

「還不快去追?」皇帝不急,急死太監,水柔催他。

「但是你……」邵伊恩下忍放下水柔。

「我休息一會兒就沒事,你那個可不一樣。」水柔警告挾帶威脅。「女孩子總是喜歡受人呵護,有時說出來會比藏在心中好喔。」

「……」邵伊恩猶豫。

「快去吧,我向你保證,你走以後我一定放下工作乖乖睡上一整天。」水柔眨著水盈盈的美目。

「嗯。」邵伊恩這才放心地追出去。

水柔望著他快速滑失的背影,不禁好笑,也為他找到真愛高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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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邵伊恩你豬八戒,你混蛋,你不是東西……」花季婷坐在石階上拿著波斯菊,扯著一片片的花瓣罵個不休,她的老師們若是听到她這些沒家教的話,鐵定會氣得七孔流血,就和她現在的表情差不多。

「你走路會跌到水溝臭死、淹死、悶死……」咻咻咻,花瓣應聲又落下了好幾片。

「這麼殘忍啊。」邵伊恩忍笑的聲音倏然在她耳邊響起。

「哇!」花季婷著實被嚇了一大跳,手中的花呈完美的拋物線往外散。

「惡人無膽啊?」邵伊恩調侃,若以她每斥一句便拔一瓣來估算,由她腳邊成堆的花瓣可觀出,她罵得有多盡心。

「哼。」新仇——被嚇到之仇和舊恨——他「偷人」之恨,花季婷鼓著怒嘟嘟的腮幫子,小臉脹得紅紅地。

「這麼想吃河豚,我一會兒差人買來煮給你吃。」他不反對女人偶爾使個小性子,正如他偶爾得死皮賴臉一樣。

「誰說我想吃河豚?」花季婷忿忿地插著腰,若在花郁國,他那麼大不敬是要處刑的……忽然間,她好想回家。

「不吃河豚,那我再猜……什麼食物長得又圓又紅?」邵伊恩繼續逗她。

「我想回家。」花季婷不領情,翦水瞳眸有了淚水,她至今才曉得原來她這麼好哭,仿佛要把以前沒哭的份全補過。

「好呀,我們回『天樞宮』。」邵伊恩說著便要牽起她。

「不是,是回『我的』家。」花季婷揮開他的手,氣頭上她壓根兒沒注意到在說什麼,只知蒙臉伏在膝蓋上飲泣。

「你家在哪里?」藍色的瞳孔罩著一層疑雲。

「我家在花……」話聲遽停,花季婷一愣,總算機敏的腦袋轉得快,她故意拋淚痛哭指控他,來個惡人先告狀。「你明知道人家不記得在哪里,你還這樣問人家……嗚……你欺侮我……嗚……」

嘩啦啦的淚雨如乍至的傾盆西北雨,下得讓人閃躲不及,邵伊恩訝然自己不僅沒有從前的不耐和厭煩,反而心被斗大的雨滴打得一抽一抽的。

「好好,是我不對,你別哭了嘛。」他摟著她告饒。

「我偏要哭……嗚……你……嗚……根本……嗚……不喜歡我……哇……」埋在壯碩胸膛里的小臉偷偷地吐了一下舌,掛水的鳳眼滾溜溜地轉一圈,哼,這會兒非要逼他說出口下可。

「誰說我不喜歡你?」邵伊恩急急辯駁。現階段但求她止住淚,這花園中的花可不需要她的另外「灌溉」啊。

「大家……都知道你……不愛我……只有我……還傻傻地自作……多情……」花季婷舉起粉拳加強效果地捶在他的身上……媽呀,他的肉不是普通的硬。

「『大家』是誰?他們怎麼知道我不愛你?」邵伊恩氣憤地站起身來,準備找出罪魁禍首。

「是我纏著你……是我以為……你或許有一點點……愛我,我好傻喔……嗚……」花季婷趕緊拉住他,環抱著他繼續哭,埋首掩藏住竊喜的表情。

「你真傻,我愛你呀,否則我怎麼會和你上床呢?」邵伊恩掬起她的淚臉,親去她的淚珠,誠心又誠意。

「那是我皮厚……勾引你,不是出於你自願……」花季婷假裝受傷地撇開眼,其實傻的人是誰?

「呆瓜,你當我是誰?我如果不愛你就不會被你引誘。」邵伊恩笑著擁吻她。

「真的?」花季婷慢聲問,狂喜怦然的心在歡呼,他笑了,他對她笑了,笑得那麼迷人,這是她的專屬,她不想和別的女人分享。「那……水柔呢?我親眼看到你……吻她……嗚……」

好不容易收回的淚水再度涌出,這次可是真哭。

「她是我的親表妹。」邵伊恩圈緊她,有人為他吃醋的感覺……嘻嘻,很甜。

「你沒騙我?」花季婷努嘴問。

「她媽媽是我的親姑姑,你說我有沒有騙你?」邵伊恩啄上她噘高的紅唇。「而且我最恨欺騙。」

「我相信你就是了。」是嗎?要是他曉得這份愛是她騙來的,會不會恨死她呢?花季婷回避地將臉倚靠他的胸。「我愛你,好愛。」

「我也是。」邵伊恩笑著吻住她。

一天之中,冰山對她連笑兩次,就算日後他發現真相而恨她——還是值得。花季婷勾緊他的頸,回他一個深情的熱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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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建議到溪頭和杉林溪起,邵伊恩就覺得花季婷怪怪的,如今到了溪頭的大門口,她的不安便更明顯。

「怎麼?」邵伊恩將車慢慢駛到路邊,若不是她一直吵著要逛遍台灣的各大風景區,加上托水柔陷害之福,他每隔一小時接到姑姑和父母輪番上陣的催婚令,逼得他不得不避難,否則他寧可窩在「七聖」總部的「天樞宮」內納涼,也不願「拋頭露面」。

「我們……我們……可以先去別的地方玩嗎?」花季婷唇色發白。

「但是這里離家最近呀!」她看起來像嚇壞了。邵伊恩撫著她冰冷的臉頰,語氣輕柔地猶如在哄要性子的小孩。

「我們……我們可以先從遠的地方開始玩嘛。」花季婷支吾地絞著手。

「你是不是想到什麼?」邵伊恩試問,倘使他猜得沒錯,她一定是在附近受到槍擊。

「沒有。」花季婷急忙否認。

「是嗎?如果你想到什麼,不用怕,告訴我好嗎?」邵伊恩溫和地執起她的下巴,給她一個具鼓勵的吻。

「嗯。」花季婷心虛地垂下臉。

「你失蹤這麼久,你的家人必然會掛心。」邵伊恩將她的頭拉到懷里,愛昵地揉著她的發。

這些日子以來,他透過各種可靠的暗訪,卻依舊查不出她的資料,要不是研判她當初受傷的原因可能不單純,他早就登報、上電視做尋人廣告了。

「嗯。」是呀,她失蹤這麼久,照理講應已鬧得滿城風雨,可她怎到現在仍沒听說任何有關此方面的消息?難不成沒人發現她失蹤?不可能啊,以花郁國的警備能力,她還以為她最慢在逃家的四天內就會被抓回去咧,而且她二十歲的成年加冕大典即將到來……

事情似乎有點不尋常,她該和父王他們聯絡才對,問題是……她連自己從小住到大的皇宮地址和電話都不清楚。

「你不想去我們就不去。」邵伊恩吻著她的頭頂,此生中,他大概只有對她才會這麼溫柔。

「對不起。」花季婷揪住他的衣襟。這句話有雙重意義,但他不會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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