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讓他漸漸地不再恨她,那當然是她真心盼望的,但是用那種方式……好怪!
「你在說什麼啊!」她當然知道他在說什麼,但她就是忍不住又冒出這句多余的話來。
「我說得不夠清楚嗎?」談屹大掌托住她的下顎,凝望她的眼神愈來愈熱。「讓我不再恨你,我替你找到了最有效的方法。」
「那會傷害到別人……我不要……」
「你寧願傷害我?」
簡以嫥在他深邃的眼楮里又看見了自己,而自己正在尋找的是那個在黑暗中茫然無措的小男孩……
不,她最不想傷害的人就是他!
「我不要再傷害你……」她柔聲說。
談屹輕撫著她的唇辦,命令著。「永遠都不要再傷害我,我不許你再做出任何事情傷害我!」
簡以嫥輕啄著他停留在她唇上的手指,淚悄悄滑落。
佳人的晶淚是的催化劑,談屹全身燥熱,吻是火,撫觸是火,交融是火,他們不在黑暗中,他們在火里。
她是他恨的人。她是他日夜不停思念的人。她是他黑暗中尋找的人。她是他夢里牽掛的人。她是唯一能救贖他的人。
她是他恨深、愛更深的人。
他要在她溫軟的軀體里獲得救贖,一點一滴除掉心里的恨毒……
然後,愛她,全心全意愛她,讓她成為他最愛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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露台上,汪姿羽和簡以嫥憑欄遠望,吊詭的空氣在她倆身邊游走。
「我不怪你。」汪姿羽說。
簡以嫥駭異的轉頭望著她,眼里盡是不相信。
「真的,我不怪你,也不怪談屹,他是那麼我行我素的人,他想怎樣就怎樣,誰也阻止不了他,愛他就要忍受他。我不是他唯—的女人,你也不是,所以我不會怪你。」
啊?談屹是那麼花、那麼個性不專的男人嗎?
「汪小姐,你不是他唯一的女朋友喔?」
「當然不是。談屹想跟誰好就跟誰好,大部分女人都不能忍受他的風流,只是我比較死心眼,感情也不是說放就能放的。」汪姿羽平靜的說。
「你的氣度還真不是普通的大啊……」
「愛上他那樣的男人,我只有認命了。」汪姿羽眼眶有淚溜溜轉,可見得用情至深。
「汪小姐,我對談屹沒有非分之想,我跟他的情況可能有點特殊……」
「我沒有怪你。真的。」汪姿羽又重申了一次。「我不會怪任何人的。」
這種感覺是很詭譎的,汪姿羽口口聲聲說不怪任何人,可是簡以嫥就老覺得自己做錯事正在被她責怪。就好像一個小孩子考試考爛了,媽媽嘴里說不生氣、不生氣,可是卻又整天不給小孩子好臉色看。
「簡以嫥,我知道你跟談屹的關系,你們之間的恩怨糾葛,我都很清楚,所以我能諒解你想補償他的行為。」
「他全部都跟你說了?」簡以嫥不禁皺起了眉頭,她所認識的談屹,並不是會輕易透露心事的人,而他竟然對汪姿羽毫無隱瞞,足見他對她的信任。
「嗯,我們之間,從來沒有秘密。」汪姿羽自信滿滿。「即使他招惹再多的女人,我們的感情仍是堅不可摧,他跟別的女人只有關系,我則擁有他的感情,所以我跟你們是不一樣的。」
你們?
汪姿羽無疑是將簡以嫥和其他女人相提並論,這讓簡以嫥有點微怒,但卻也沒立場駁斥。
「我還听他說……你在找一個叫做藍月玦的東西。」汪姿羽特意挑起這話題。
連這個都說?那談屹可真的無話不跟汪姿羽說了!不過此時她提起藍月玦,就不由得讓簡以嫥內心起了疑竇。
「有什麼指教嗎?汪小姐?你是不是曾經看過藍月玦?」
「我沒看過,如果談屹有藍月玦這種寶物,他沒道理不給我看。」汪姿羽雙臂交叉在胸前,漾著輕笑,搖了搖頭,好似在笑她太天真。
「你是什麼意思?你的意思是說,如果談屹有月玦就一定會給你看過,而你之所以沒看過就代表他……沒有?」簡以嫥沒被汪姿羽給唬住,這邏輯還不至于讓她腦筋打結。
「你真是聰明伶俐。」汪姿羽說,听不出是稱贊或是諷刺。
「你沒騙我?你真的確定談屹沒有藍月玦?」一提起藍月玦,簡以嫥就整個人精神緊繃。談屹可以裝盲裝殘、裝瘋賣傻,耍任何手段將她騙得團團轉都沒關系,但她絕不接受他拿月玦的事來欺騙她!
「當然。」汪姿羽一瞼可惜。「簡小姐,你怎麼這麼容易就上他的當呢?傻傻被他騙上山來吃苦受罪,你真有把握兩年後,談屹會遵守諾言給你月玦嗎?」
簡以嫥自信不是耳根軟的人,但是汪姿羽那麼言之鑿鑿,絲毫不像偽裝的,她很難不相信她。
「汪小姐,你不會騙我吧?」
「我沒騙你,騙你的人是談屹。」汪姿羽說,眉宇間有股哀愁。「他買下‘月是清境圓’,目的就是引你上山來、將你孤立。為了報復你,他花非常多的心思,我都看在眼里,想阻止也阻止不了。」
「你從頭到尾都知道?」
「我說過了,我們之間沒有秘密,我是談屹在這世界上唯一信任的人。」汪姿羽淡掃她一眼。「連對你在床上的評價,他都不介意讓我知道。」
汪姿羽不等她反應,就逕自走了。
談屹怎麼可以這樣捉弄她、侮辱她?
簡以嫥呆呆站在那兒,除了羞愧,已經沒有任何感覺。
第九章
「女人心海底針,針上還有劇毒。」」莫寬迪听完簡以嫥的訴苦,不禁大嘆女人心難測。
「莫大哥,我是在問你的意見!」簡以嫥不滿他那種笑譫的態度。
「嫥嫥,你都二十好幾了,還這麼容易上當?」他實在不太願意形容她是胸大無腦的美女,可是她的表現還真的是很要笨。
「你也認為我上了談屹的當?」
莫寬迪朝她頭頂輕敲了一下。「清醒點,我是說你上了汪姿羽的當啦!」
「她騙我干嘛?」
「或許她沒騙你,或許談屹真的沒有月玦,也或許他上了一個又一個的女人,包括你,對不對……」莫寬迪說就說,卻還特地揶揄她一句。
簡以嫥紅了臉,忍不住打他好幾下,嚴正抗議。
莫寬迪不以為意的繼續笑說︰「我的意思是,汪姿羽干嘛跟你說這些?她無非是要在談屹頭上插旗子,宣示她的主權,提醒你不要對談屹痴心妄想。你還那麼天真以為她是為你好。」
「我沒有對談屹痴心妄想……」
「那是你說的。嫥嫥,你跟談屹的關系那麼深遠,長得又這麼漂亮,你對汪姿羽造成了威脅,她當然要防著你,只要是女人都該防著你。」
「我不是橫刀奪愛的那種人!」
「也許你是,只是你自己沒發現而已。就好像你剛才說,你對談屹沒有妄想,那也可能是你言不由衷……」
「莫大哥,你老實說,我是嗎?如果我真是那麼厲害的人,那我還要藍月玦干什麼?男人那麼好搶,我去搶就好了,何必在這里修行?」太不服氣了!也不想想人家是良家婦女。
「好好好,別生氣。」莫寬迪說︰「你既然怕談屹騙你,你就去問個清楚。汪姿羽那個女人交給我來處理好了。」
「處理?什麼意思?」
「這女的比你有心機多了,我想與她過過招。」
「你拐彎抹角好像就是在罵我笨,是不是?莫大哥,是不是?」簡以嫥覺得莫寬迪愈來愈不尊重她了,好歹是二十幾年的老鄰居兼故友,卻總拿她當笑柄明諷暗譏的,太傷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