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妻獨秀(下) 第8頁

一個宮女捧著托盤在秦肅兒桌邊半屈膝地為她上菜,秦肅兒見到白瓷的大碗,那濃綠的湯里飄浮著幾顆白玉丸子,頓時胃口大開。

女人嘛,都喜歡甜點,她也不例外,這道甜品類似現代的抹茶湯圓,她見蕭凌雪沒興趣,連踫都沒踫,巴不得向他要來一個人吃兩碗。

一聲尖叫聲和隨之而來的騷動,讓秦肅兒猛地抬起頭來,就見大周皇帝的座位附近圍了好些人,朱棋則是一臉驚慌失惜。

「傳太醫!快傳太醫!」

不知道是誰喊著,可是一听到太醫兩個字,秦肅兒立即職業病發作,急忙問向蕭凌雪,「發生什麼事了?」

蕭凌雪蹙眉道︰「我也沒看清楚,但似乎是攝政王身子不適,倒了下去!」

秦肅兒見大部分的人都關心的站起身觀看,她也不管三七二十一的站了起來,還踮起腳尖、拉長了脖子。

蕭凌雪好氣又好笑,他一把拽住了她的手。「要看就到前面去看,看得不清不楚,要如何診斷?」

秦肅兒明白這是他同意她多管閑事的意思,也是,那人可是攝政王,又不是來路不明的人,自然管得。

蕭凌雪領著她到了核心處就定位,將她護在身前,讓她可以專心地看。

太醫匆匆趕到了。「微臣拜見皇上……」

他是太醫院正本,六旬開外的他,有一手精淇醫術,精通內外科,在杏林擁有至高無上的地位。

朱棋蒼白著臉。「不必拘禮了,快看看攝政王這是怎麼了?」

秦肅兒見到朱昱雙手捂住上月復部,側倒在地,心中已有了推斷,接著她看見太醫神情凝重地把起脈來,又在朱昱月復部按壓,但只是輕輕壓了一下,不管是位置或者是按壓的姿勢都不對。

朱棋焦急不安地問道︰「太醫,朕的皇叔如何?是何病癥?」

餅了片刻,彭木齡才起身對朱棋拱手道︰「回皇上,攝政王乃是胃心病,恐是連月來為先帝駕崩之事和皇上登基之事操勞過度,導致胃氣阻滯,胃絡瘀阻,待微臣開幾帖溫胃散寒、消食導滯、瀉熱和胃的方子,每日服用三帖,只要數日便會轉好。」

朱棋頓時松了口氣。「那太好了,你快去為皇叔開藥。」

「微臣遵置。」彭木齡吩咐跟他來的醫僕速去開藥方,一邊指揮太監將不斷申吟的朱昱小心抬起,送到內殿寢宮。

「慢著。」秦肅兒深知此病癥是奪命的凶手,見太監要把人抬起來了,急急開口道︰「攝政王並非胃心病,是月復膜炎!」

彭木齡立即不悅地蹙眉質問道︰「你是何人?膽敢在此口出狂言!」

「我所言並非狂言,是千真萬確之事!」秦肅兒蹲了下去,準確地按壓了朱昱的肚子後放開,問道︰「王爺,我放開手之後,你是不是感覺更痛了?」

見朱昱神情痛苦的點了點頭,秦肅兒馬上轉頭對彭木齡道︰「你瞧,這就是月復膜炎的徵兆。」

「憑你那小兒家家的一按,也能算數?」彭木齡冷著臉,「好,你口口聲聲說是月復膜炎,那月復膜炎是個什麼癥狀?」

秦肅兒不假思索的回道︰「月復膜是在肚皮最內層,覆蓋月復內器官的一層薄組織,月復膜炎就是月復膜發炎感染,這是急癥,若是沒有及時治治療,細菌將會迅速進入血液及其它器官之內,導致敗血癥及全身多重器官衰竭,終至死亡。」

彭木齡狐疑的看著她,心下感到奇怪。「細菌?那是何物?何以如此可怕,可老夫生平卻未曾听聞?」

「一時之間也說不明白,總之,我能醫治月復膜炎,只要開刀治療便可,到時你可在旁觀看,我會一一解說……」

彭木齡頓時臉色大變,壓道︰「你——你在胡說什麼!開刀?你可知道開膛剖月復為何?你究竟是何人?竟敢在此地大放厥詞!」

「這位及是大雲朝的翼親王妃。」從人群里走出來緩緩開口的是謹華公主,她不是看著彭木齡,而是對著朱棋說道︰「皇上,前幾日和兒又犯了小腸氣,駱太醫言道無法可施,當時便是翼親王妃為和兒開刀,臣妾和夫君在旁親眼目睹過程,嘆為觀止,我大周是無此等神奇醫術的,今日和兒已可如常走動,也未曾再犯過小腸氣了。」

朱棋忙道︰「既然是皇姊親眼所見,朕自然相信!」

太後也走了過來。「既是謹華所見,那便不會有錯,哀家適才在一旁听翼親王妃說得頭頭是道,攝政王乃我朝棟梁,絕不能有所差池,請翼親王妃一展開刀神技,救治攝政王。」

「本王妃自當盡力。」秦肅兒對太後說完,又對謹華公主說道︰「公主,還請你派人去將吉安等人接到官里來,只需跟他說要開刀便成了。」

謹華公主立即差人去辦。

第十三章  醫術妖術(2)

秦肅兒要求了一間空房,烈酒消毒和手術台等等基本工作交代了皇上身邊的首領太監去安排。

朱昱被抬進了空房等候開刀,混亂過後,宮宴如常進行,蕭凌雪留在席上,秦肅兒在做為開刀房的寢殿里和彭木齡大眼瞪小眼,幸好旁邊有謹華公主派來陪她的貼身丫鬟珍珠作伴,不然氣氛實在尷尬。

謹華公主偷偷告訴她,彭木齡自視甚高又有些故步自封,她又當眾糾正了他的診斷,他可能會因此心有不甘,阻撓開刀,若是如此,讓珍珠速去稟告她。

「請教翼親王妃,您可曾為人開過刀?」彭木齡陰陽怪氣的問道。

秦肅兒有意嚇他,便道︰「自然了,在我朝,開刀是極為稀松平常之事,任何一個外科大夫都會開刀。」

彭木齡的嘴角抽了抽,一派胡言,存心誆他,他才不信。

這時,駱太醫匆匆而來,他一眼見到秦肅兒,先朝她拱了拱手,恭敬地問道︰「王妃,下官听聞您要為攝政王開刀,下官斗膽,有個不情之請,不知能否讓下宮在旁觀看?下官絕對不會干擾您講行術。」

他看過秦肅兒給安和開刀,又在公主府和吉安、高澄均相處了幾日,對秦兒的用語也有些熟悉了。

秦肅兒笑道︰「我本來也想叫您一塊兒來看,只是不知道要去哪里找人,如今您自己來了,那就太好了。」

駱太醫滿臉喜色。「多謝王妃!」

彭木齡不悅的咳了聲,正想刷些存在感,公主府的待衛便護送著吉安、高澄均、林曉鋒、林曉翠、林曉花而來,吉安提著秦肅兒的醫藥箱,高澄均不假他人之手的扛著一個大包袱,里頭是他們的手術服、手術帽和口罩。

秦肅兒笑著起身,拍了下手。「全員到齊!」

吉安馬上替朱昱要開刀的部位消毒,用的是秦肅兒在太醫院庫房發現的碘酒棉片。

而駱太醫這時才發現彭木齡的存在,他過去施了一禮,「大人也來觀摩王妃動手術啊?觀摩手術需得做好消毒,來,您隨下官這麼做,先以烈酒消毒,再換上手術服,將發辮包進這綠色的帽子里,然後戴上口罩之物。」

彭木齡的臉部肌肉抽了抽,雖然別扭,但大家都這麼做,他也只得照做。

見駱太醫熟練的指導彭木齡該怎麼做,秦肅兒忍不住笑道︰「駱太醫記性真好,看了一次便記住了。」

駱太醫拱手道︰「王妃過獎了,人命關天,自然須得慎重、再慎重。」

秦肅兒讓珍珠去外頭守著,以便隨時需要她幫忙跑腿,珍珠離開時順道關上了房門。

一切就緒之後,秦肅兒手持手術刀站在主位,朗聲道︰「外科大夫秦肅肅進行月復膜炎手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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