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妻獨秀(上) 第14頁

秦肅兒看著顧夫人,見她頸部和面上都有彌散性的發紅,便問道︰「顧夫人,您是常有頭暈耳鳴、失眠心煩、夜里盜汗、皮膚干燥搔癢、心悸、動不動就發脾氣的癥狀?而且這些癥狀應該已經持續好一陣子,甚至一、兩年了?」

顧夫人驚證的看著她。「你為何知道?」

廳里,除了蕭凌雪之外,所有人也都同樣驚訝的看著秦肅兒。

「我是大夫。」秦肅兒起身走到顧夫人面前。「我給您把把脈。」

顧夫人不由自主的伸出了手。

秦肅兒把脈後取出了針袋。「我給您施針,晚上會極好入眠。」

顧夫人抽回了手,期期艾艾地道,「我、我怎麼知道你是不是真的大夫,怎麼可以隨便讓你施針……」

顧昕說道︰「娘,芹兒被救起時已經沒了氣息,是秦姑娘救活她的。」

顧夫人一愣。「是嗎?」

秦肅兒又道︰「顧夫人,您這是婦女的更年期癥狀,每個女人都會遇到,只要好好調養,等過度期過去,癥狀便會誠輕,若你不施針也無妨,知道白家藥鋪吧?去那里買歸脾湯,按照服用的方法,不間斷的服用即可。」

顧夫人有些不自在的說道︰「你……你給我施針好了。」

唐珊珊不依地 嚷道︰「萬萬不可啊姨母,她肯定是要使伎倆騙銀子……」

「住口!」顧昕瞪著她。「再多嘴就回你家去,不許再來了。」

唐珊珊立即噤若寒蟬。

秦肅兒充耳不聞,專心的替顧夫人施針。「如何?是不是好多了?」

顧夫人點了點頭。「確實好了許多。」

秦肅兒又說道︰「你平日可以這樣按摩穴道,左手曲肘手掌向上,輕輕握拳,在手腕正中兩條筋間取穴。右手曲肚,右手掌握住左手腕,以拇指指甲尖掐按于左手穴道上,從一數到十,松開,從數到五休息,如此反復,做半刻鐘,早晚各做一次,便能夠改善更年期癥狀,還有,平時多食枸杞百地茶,做法很簡單,將構杞、百合、生地黃加水煮滾後再以小火煮兩刻鐘,去渣取汁當茶飲,早、中、晚溫服,具有養陰清熱、補虛安神功效,適用于潮熱盜汗、失眠煩躁。」

顧芹也不知道何時靠近的,在一旁贊道︰「我娘請遍了城里的大夫,沒有一個能舒緩我娘的不適,秦姊姊好生高明的醫術,叫妹妹欽佩不已。」

林泯笑著問道︰「不知秦姑娘在哪里坐堂?家母好似也和顧伯母有一樣的癥狀,想請秦姑娘出診。」

顧昕拉長了耳朵,這正是他想問的,林泯代他問了,這落落大方的女子撩動了他的心弦,宜州城里哪個姑娘見了他不是臉紅害臊,可眼前這女子卻是泰然自若,他母親當眾給她難堪,她也能安之若素,毫無小家兒女的俗態,更別說她的樣貌了,在湖岸邊她一身狼狽,他沒看清楚,適才她走出來,竟像是有月光在她身上閃爍,一雙眸子耀眼至極,體態輕盈得有如點水蝴蝶,叫他錯不開眼,難得的是,她居然還是個大夫。

「我只是來宜州城做客。」秦肅兒笑了笑。「目前客居白家商行的白大爺府中,若令堂想要看診,到那里尋我便是。」

「原來秦姑娘是來游玩的。」林泯又問道︰「不知秦姑娘府上哪里?」

蕭凌雪臉上烏雲密布,不耐煩的說道︰「小姐,時候不早了,不是答應了白夫人的洗塵宴,該走了。」

秦肅兒還沒回答,就見顧芹忽然走到蕭凌雪面前,她的臉頰有些紅,朝他盈盈衽斂一禮,柔聲道︰「阿武大哥,多謝你救了我一命,這荷包是我繡的,是我的一番心意,望你不要推辭才好。」

蕭凌雪接過荷包,胡亂塞進衣襟里。

顧芹見他收下了荷包,頓時嬌羞萬狀,表情熱烈得像會發光。

秦肅兒終于後知後覺的看出了端倪來。

顧芹約莫十五六歲,杏眼桃腮,身材嬌小玲瓏,敢情她是看上蕭凌雪了?

她鬼使神差的往顧芹胸部看,目測有些發育不良,心里暗自慶幸,還好是個小籠包,不然蕭凌雪救她時可能踫到了,她可要吃飛醋了。

一發現顧芹對蕭凌雪有好感,她也坐不住了,很戲劇性的一拍額頭道︰「你不說我還真忘了。」接著她起身掃視眾人,說道︰「各位,叨擾許久,告辭了。」

顧昕眼也不眨的望著她。「我派馬車送你們回去。」

秦肅兒笑著婉拒,「不必麻煩了,我們走著回去,順便認認路。」

也不等他們再說什麼,她和蕭凌雪便走人,直到了大門外,確定沒人跟上來,兩人便往熱鬧的城區大街走去。

日漸西沉,一些商家打起了燈,秦肅兒取出顧夫人給的荷包看了看,笑道︰「一百兩銀子,兩條命,那個倒胃口的唐珊珊應該不知道她只值五十兩銀子吧?」

蕭凌雪冷眸掃過那荷包。「本王落水一趟,也只值五十兩銀子。」

她的嘴角噙著一絲笑意,作勢要倒銀子出來。「喏喏,分你一半。」

他不屑地挑眉。「本王會看在眼里?」

秦肅兒立即把荷包收好。「是你自己不要的。」接著她又問道︰「顧芹送你的荷包呢?給我看看。」

蕭凌雪把荷包給她,她見到紅色的荷包上頭居然繡了對鴛鴦,不由得癟起了嘴,不悅的說道︰「快丟掉!」

他笑著馬上把荷包給扔了,從秦肅兒身後勾住她的頸子,在她耳邊低聲問道,「若我沒追來,你打算何時回京?」

她心滿意足的讓他勾著頸子走,揚眉笑道︰「至少要待三個月,讓你急一急。」

蕭凌雪嘆了口氣,「你就那麼不懂我的心?」

秦肅兒斂了笑容,「我倒想問問你,你懂自己的心嗎?你是在乎我,還是在乎皇上對我的看法?」

「肅肅,你這是在鑽牛角尖。」蕭凌雪停了下來,扳過她的身子,與她面對面,嚴地道︰「我敬重皇兄,而我愛你,你們是兩個我所愛的人,我自然不願意你們之間有嫌隙。」

「你不是怕我連累了皇上對你的看法嗎?」秦肅兒哼道︰「竟連形同陌路都說出口了。」

他眼中閃過一絲無奈。「你就別再鬧脾氣了,我也是一時情急才會說了重話,還不是怕皇兄降罪于你。」

她心中酸酸甜甜的,抬起水眸凝視著他。「希望你能無條件的站在我這邊,難道是種奢望嗎?」

蕭凌雪目光澄淨地回視著她。「你這話孩子氣了,怎麼能夠無條件,若你要往死里去,我自然要拉著你,難道由著你去?」

秦肅兒輕聲說道,「好吧,我承認我是任性了點,不過女人嘛,總是想要自己愛的男人無條件地站在自己身邊。」

他寵溺地輕撫著她的臉頰,笑著許諾道︰「以後我會盡可能無條件站在你那邊,行了吧?」

她的縴白手指在他衣襟上畫圈圈,噘著嘴道︰「我看你是做不到。」

蕭凌雪箍住她的腰,莞爾一笑。「還沒踫著,你怎麼知道我做不到?」

秦肅兒挑了挑眉。「好,那我問你,我和皇上一同掉進河里,你會先救哪一個?」

他不假思索地回道︰「我兩個都會救。」

她不依不饒地道︰「不行,只能救一個……對了,剛剛忘了說,我掉進河里時還懷著孩子,你的孩子。」

她知道這樣的但書是卑鄙了點,但為了提高勝算也只能卑鄙了。

「折騰了大半日,你肚子不餓嗎?」蒹凌雪忽然轉移了話題。

秦肅兒忍俊不禁地大笑。

這個對于男人來說萬年難答的題目,把婆婆換成了皇上,也是一樣的難以回答,她決定偃旗息鼓,放他一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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