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手生花(下) 第2頁

衛珩看著唱作俱佳的一屋子人,笑得更冷了,不能算在衛鈺身上,所以要賴在他頭上?

握緊拳頭,衛珩目光凜冽,很好,敢算計他,就要勇于承擔後果。

衛珩染指衛鈺通房的消息一傳出,蓮香立刻喚來衛愛,同是虎賁衛的楚槿二話不說拉著蓮香,請她引路到潘秀的屋子。

她讓蓮香進屋搜查,自己則挑選一株離窗子近的小野花,低聲寒暄過兩句後,問道︰「潘秀流產了,知道怎麼回事嗎?」

「知道啊,她喝了打胎藥,藥渣埋在玫瑰花叢下。」

楚槿頭一轉,看著那叢玫瑰,好極了!

「這段時里,你有沒有听見什麼?」

「有,潘秀到處跟人說,她很快就會當上四少爺的姨娘。」

听到這里,楚槿有些明白了。

之前她還想不透呢,衛珩是府里的大少爺,就算真的和一個通房丫頭有首尾,能有什麼大錯?了不起是名聲難听些,根本不會危害到什麼,大小姜氏何必費大把力氣來栽贓他?到最後還不是雷聲大、雨點小。

原來那孩子壓根不留,既然留不得,何不順便替自己謀點小埃利?

衛鈺臭名在外,尚未成親屋里的通房丫頭就不少,在這種情況下,心疼女兒的人家哪肯與之議親,要是再有通房懷孕的消息傳出,他想找到好婚事就更加困難重重。

經過姜彩貝一事,已經有疑心關于衛珩的傳言十之八九是假的,是二房為打壓大房的手段,再加上衛珩官升兩級,得新帝青睞,願意和衛珩結親的人家不少。

二房這是慌了心,想利用潘秀替衛鈺洗刷名聲,再潑衛珩一桶髒水啊!

心中怒火熊熊燃起,楚槿也不曉得自己怎麼會這樣憤怒。「潘秀和誰走得最近?」

「應該是張欣和李悅。」

「她們有沒有提過大少爺?」楚槿細細問道。

「提沒提不知道,但她們最近經常在屋里吱吱喳喳的,不知道在說什麼。」

「謝謝你。」

懊知道的都知道了,現在……楚槿目光微凜,不符合年齡的冷笑在她童稚的臉龐上顯現。

大夫診治過後,確定是小產,命人熬藥讓潘秀喝下,小姜氏作主,讓她在隔壁屋子休息。

大夫提著藥箱,跟在他身後的藥童抱著一只木盆,準備離開,但兩人前腳剛踏出門,就讓衛愛攔下。

屋里氣氛壓抑,大姜氏望著衛珩,緩聲道︰「珩兒,你來說說,怎麼回事?」

「祖母這話太有趣,心卻肚明的事兒何必多問上這一句?」他漠然的目光望著大姜氏,看得大姜氏不敢與之對視。

小姜氏見狀,上前一步擋在婆婆面前,指著衛珩鼻子說︰「過去一家子老小都寵著你、護著你,但今天發生這等事,你不把話說清楚就不許離開。」

話出口同時,她已經在心底盤算著,要用什麼管道把這件事情傳出去。

「說清楚嗎?行,請問祖母,為什麼我在您屋里侍疾時會莫名其妙暈過去,為什麼清醒時身邊會莫名其妙多出一個女人?」

大姜氏冷哼,「誰有這麼大的面子讓你來侍疾?你眼里從來沒我這個祖母,老是疑心你娘是我害死的,讓你侍疾,我嫌自己活得太長嗎?」

想撕破臉嗎?也可,反正他已經失卻耐心,不打算繼續和他們虛與委蛇。

衛珩正打算替自己辯駁,沒想到楚槿怒氣沖沖地領著一票人進來,一進門誰也不看,視線只在衛珩身上轉兩圈。

確定他沒事之後,楚槿簡單而粗暴地說︰「讓我來回答老夫人的問題。」

「你是誰?」

「我是大少爺院子里的。」

「一個奴婢有什麼資格發言?」大姜氏不悅皺眉。

楚槿挑眉,「老夫人不讓我在這里發言嗎?沒問題,我到敬國公府門,對著路人把來龍去脈說個一清二楚。」

「好大的膽子,來人,把她給我打出去!」小姜氏大喊。

幾個粗使婆子進門拉人,可腳步都還沒站穩呢,就讓蓮香和衛愛,一人一腳給踹了出去。

「你、你……」小姜氏氣得快要喘不過氣。

楚槿沒耐心等她順過氣,直接說︰「我們院子里的小青、小屏有看見老夫人身邊的倩兒姑娘過來,請大少爺到老夫人屋里侍疾,我想這一路行來,肯定還有不少人可證明大少爺是往老夫人院子來的,但時間緊迫,我沒辦法將他們全領到老夫人面前。」

「沒有的事,你不要胡言亂語!」大姜氏開口。

「我倒希望自己是胡言亂語,不過恐怕很難,我的人證、物證太多,老夫人想要一一反駁得先想好說詞。」

大姜氏和小姜氏互望一眼,都認為應是虛張聲勢,這件事辦得極隱密,就是她們身邊的人知道實情的也沒幾個。

「小丫頭不要亂說話,別把人摘干淨,自己卻沾了一身泥。」大姜氏寒聲道,她的表情冷硬,目光凌厲,沒有幾個小丫頭招架得住。

可她低估了楚槿,楚槿可是經歷過千百年歷史的老妖精,哪會輕易被嚇住。

「老夫人這是在恐嚇我?如果是的話就別浪費精力了。倘若老夫人不想看證據,我便直接把證據送到大理寺去吧,再怎麼說衛大人都是大理寺的人,听說里頭的老大人們最是護短,哪容得別人污蔑栽贓?」

大姜氏氣得雙手直發顫,小姜氏一個箭步上來就要往楚槿臉上甩巴掌,不料衛珩的動作比她更快,抓住她的手腕一個施力,捏得小姜氏骨頭咯咯作響。

小姜氏痛得冷汗直流,衛鈺連忙搶身過來,想救回自己的母親。

他還沒靠近呢,就听見楚槿冷笑道︰「你就是那個敢做不敢當,寧可讓自己戴綠帽,也不敢承認是自己下種的孬貨?」

這話罵得夠狠,衛珩沒想到她一個大家閨秀罵起人來半點不嘴軟,眼底笑意更盛,他甩開小姜氏的手腕寒聲道︰「乖乖坐著看戲,再敢妄動,我不敢保證你的手不會斷。」語畢,他退開兩步,把舞台留給楚槿,讓她盡情揮灑。

小姜氏這時才恍然大悟,原來衛珩一直在裝,他哪是手無縛雞之力的文弱書生、性情溫和無害的男人,這麼多年來,她們都看錯他了。

楚槿輕哼一聲,問︰「老夫人決定吧,是要我把證據放到您面前,還是送到大理寺?」

大姜氏忖度了下,還是覺得這事沒有出任何紕漏,于是挺起胸膛說︰「我倒想看看你能有什麼證據。」

楚槿點點頭,把藥渣放在桌上,轉身請方才被攔下來的董大去上前查。

「敢問大夫,這是什麼藥?」

董大夫皺起眉頭。「是打胎藥。」

「多謝大夫。」楚槿這才頭對眾人解釋︰「這些藥渣是從潘秀院子里的玫瑰花叢下挖出來的。」

「誰曉得是不是你埋進去的」小姜氏插話。

楚槿翻了個白眼,這話問得夠蠢,從事發到現在才多久的時間,就算她要熬出這堆藥渣時間也不夠。

她轉身拉過李悅、張欣,「兩位姊姊,二夫人不相信我呢,不如你們來說說是怎麼一回事?」

李悅和張欣互推半天,誰也不肯先開口,楚槿倒是有耐心,也不催促,只是皮笑肉不笑地看著兩人。

半晌,李悅推托不過,只得站出來說話,「稟老夫人,那藥渣是潘秀交給我的,讓我幫她埋掉。」

楚槿滿意地點頭,又看了張欣一。眼

張欣只好硬著頭皮上前,說︰「潘秀告訴我們,四少爺容不下她懷了孩子,但允諾她如果肯乖乖拿掉孩子,再潑大少爺一身髒水,等四少女乃女乃進門之後,就會許她一個姨娘的位置。」

「胡說!你們這般信口雌黃,就不怕天打雷劈嗎?」小姜氏忍耐不住了,破口大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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