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煙火秀
台北花博展開幕的那個晚上,雖然天公不作美,但晴子還是跑去人擠人,看了號稱台灣史上規模最大的煙火秀。
老實說,一擠到台北橋下河堤下的天橋時,晴子就有點小後悔了,因為下雨,人多、傘多、雨衣多,走都走不動,偏偏後面的人不知前面的情況,還硬是擠過來。
所以,晴子干脆收起了傘,放任自己隨波逐流,等到了下天橋,大概已經是半個小時的事了。
接下來,是狼狽的等待,遠遠的,听到煙火聲,但雨下個不停,啥也看不到。
又等了好久,終于,「砰」地一聲,煙火在天空乍現,美、美極了!
當然,接下來更好玩了,煙火越美,濃煙越多,所以,有好長一段時間,就只能見到零星的小火花從天而降。
但是,晴子超有耐心的,等待、等待,終于又等到了滿天的煙火,發出了最大的驚嘆聲。
煙火,真的很美,而煙,也真的很多,但是,晴子很滿足了,這樣的煙火不是年年有,這樣的盛事也不是年年有,所以晴子真的要請大家別浪費了這次的花博展,找時間去誑一誑,晴子記得自己去荷蘭看國際花展時,口袋里的扣扣少很多耶,而現在不必出國,到明年的四月二十五日,找個時間走走吧!
新的一年又即將到來,別忘了要犒賞自己,儲存明年的新能量,戰斗吧!鎊位!
(歹勢、歹勢,晴子雨淋多了,感冒了……小抓狂……)
楔子
銀色的雪花紛飛,長長的迎娶隊伍在漫天雪花中顯得格外狼狽,東倒西歪,每個人只要一開口,嘴里就會塞滿了白雪,風雪愈下愈大,所有人的頭也愈來愈低,盡避已進入甘肅天水近郊,但要趕下山可能太勉強。
此次帶隊迎親的季家護衛望向白茫茫的飛雪,隱約看到前方有一面旗幟飛揚,上面似乎寫了個「茶」字,他立即回頭大喊,「不行了,咱們得避避風雪,前方有間茶店。」
「可是就快到拜堂的時辰了呀。」坐在第一輛馬車內的杜喜娘皺著眉頭掀開轎簾,但雪花立即卷入,凍得她又急急拉緊簾子。
但風雪實在太大了,沒轍,一行人只得進到官道上唯一的茶店稍作休憩,沒想到已經有另一支迎親隊伍在里面避雪,新嫁娘也讓人從花轎里扶了出來,到櫃台後方的一間小房間小憩。
同一時間,杜喜娘也將新娘子從花轎里扶出來,一樣帶她到小房間里休息。
當兩人的身影一消失在簾幕後,擁擠茶棧內,就有人開始小小聲的議論——怎麼前後進房的兩個新娘,喜服是同一個模樣,就連花轎也一模一樣
「看來傳言是真的。」靠窗的一桌客人刻意壓低嗓音,一邊偷瞄著各佔左右一半座位的兩方迎親隊伍。
「你說的是玉泉藥莊季家與白銀巿馮府之間的事,對吧?」另一名客人也小小聲的加入對話。
懊名客人用力點頭,這幾個月來,整個甘肅省就謠傳著馮家的獨生子馮貴福為了跟季家互別苗頭,故意選在同一天迎娶新娘,故意訂制與季家一樣的花轎,就連新娘的鳳冠霞帔也要求同款同料,明明白銀巿跟天水還差了半天多的路程,但馮家為了展現自己家財萬貫,迎親隊伍硬是晚了幾個時辰出發,目的就是要讓兩個隊伍能在差不多的時辰出現,比比看誰比較氣派。
「兩家是世仇,都想爭口氣。」
「但那件陳年往事都經歷幾代了,兩家人還這麼賭氣啊?」
「季家哪有在賭氣,是馮家不肯釋懷。」
「就是啊,都咸魚翻身,成了土財主,上天也算待他們不薄了。」
「我也這麼想,但馮家老說當年季家嫌他們窮,才不願意拿出寶貝仙藥救馮家老祖宗,害馮家老祖宗死不瞑目,但若真有仙藥,季老太爺前兩年墜崖也死不了才對啊!」
「沒錯,季家說來可憐多了,獨子的腿瘸了,還被心儀的女人退婚,脾氣也變得陰陽怪氣的。」
「那又怎樣,兩年了,拿喬的季家也沒好過,這一年來經商失敗,看樣子好日子也過不了多久……」涼涼說著話的中年男人突然眼楮暴突,抖著手直指著雪花紛飛的大門外,最重要的一句話硬是梗在喉間出不來,「有……有……」
另一名友人見他不對勁,連忙回頭一看,只見微敞的大門瞬間被撞開,幾名肩上覆著不少雪花的蒙面土匪亮出陰森森的刀子,伴隨著風雪沖了進來,瞬間,桌椅傾倒,發出乒乓的聲響,在場的所有客人全嚇得抱頭鼠竄。
「快!杜喜娘,快帶新娘上轎!」季家護衛長邊朝後方的小房間吼叫,邊與侍從慢慢靠近房門,想保護她們上轎。
另一邊馮家的總管也急急的對里面喊著,「快,林喜娘,快帶新娘上轎!」
接下來,是一片混亂,店家、護衛們與土匪們打了起來,茶樓桌椅摔落,有人跌得鼻青臉腫,唉唉叫疼。
匆促慌亂間,兩家的喜娘各拉著一名嫁娘急著要上花轎,還不忘叮嚀要將喜帕拉好,免得被土匪瞧見了面容,被抓去當押寨夫人可就慘了呀。
但一名凶殘的土匪舉刀沖了過來,喜娘們嚇得丟了新娘,各自逃命,卻反而成了刀下亡魂,兩名新嫁娘慌得不知所措,季家護衛長與馮家總管急急的趕來,一人抓了一個,一邊保護一邊大吼,「轎夫,快點!」
他們雙雙將新娘塞進花轎,在刀光劍影下,轎夫也顧不得外面風雪襲人,兩頂轎子在茫茫大雪中直奔山下。
第1章(1)
今兒個,玉泉藥莊是喜氣洋洋,兩只大喜紅燈籠高高掛,盡避先前飄起了一陣細雨,但雨停了,各方來客也將裝點得喜氣的大廳擠得水泄不通,就等著一對新人拜堂,只是,等啊等的,卻遲遲不見迎娶的隊伍返抵。
季家長輩們雖然假裝開心的與賓客們微笑寒暄,但笑容卻有些尷尬,不僅掌心發汗,心里更是直打鼓,到底在做什麼啊,良辰吉時都快過了!
終于,門外傳來眾人引頸期盼的鞭炮聲,季家老女乃女乃高虹頓時松了口氣,再看向早已等到臉色緊繃的新郎倌,「澧兒,快去迎接新娘啊。」
季維澧深吸一口氣,繃著一張俊美非凡的臉,微跛著腳,一瘸一瘸的朝門外走去。
見狀,雍容華貴的高虹心一緊,淚水就要落下,還是在旁伺候的孫女靈巧,馬上安慰,「女乃女乃,今天是哥的大喜之日,哭不得呀!」
美麗的季晶晶說完,又看向爹娘,果真,瞧他們眼中也泛著淚光,真是的!
「爹、娘,哥對這樁婚事很有意見,他的臉已經夠難看的了,你們要是再這樣,會讓客人笑話的。」
季君豪與曹萱一听,連忙深呼吸,是啊,這場婚事可是千求萬求、砸下千金才求來的姻緣,他們該高高興興才是,可是一看到卓爾不凡的兒子一拐一拐的走著,又見客人們掩飾不了的憐憫目光,他們就忍不住為他心疼。
季維澧拐著腳,踏出大門外,竟只見花轎,不見敲鑼打鼓、抬著嫁妝的迎親隊伍,而且,扛轎的壯漢個個臉色微白,氣喘吁吁。
何總管一見少主出來,急急走到他身邊,附耳低言。
季維澧一听,臉色微變,難怪,一行前去迎娶的隊伍少說也有二十人,但此刻,喜娘、丫頭卻都不見人影了。
「你處理得很好,別驚動莊里的客人。」季維澧還不至于壞心到希望花轎也消失,雖然這樁婚事的確讓他很不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