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發福妻(上) 第31頁

轉念想,前生的磨難,都是為了這一世與談思璘相遇,沒有前生趙名希的愛恨嗔痴,成不了如今波瀾不驚的駱佟。

她深深的看著談思璘,眸中一片清澈坦誠。「你是我夫君,無論他人說什麼,我都不會信,只要你還要我,我便信你,也絕不會把你讓給別人。」

因著駱佟得了誥封,敬國公府照規矩出面擺席宴客,談思璘讓她把駱菲請來做客,她原是不明白為何要請駱菲,但她蒙著眼也知道,此舉肯定會令駱菲被駱芙欺負,直到見著了張令昕,她才恍然大悟,敢情思璘是在做媒?

「這位是理國公府的張令昕,張二爺。」談思璘一本正經的引見。

令昕那小子真正會順藤模瓜,知曉佟兒得了誥封必要擺酒,便死皮賴臉的央他一定要把駱菲請來做客,還威脅若不答應這件事,他便不答應「那件事」,真真是卑鄙小人無誤。

「咳咳咳咳!」駱菲嗆到了還失態的跳了起來,指著張令昕結結巴巴道︰「你、你——你是理國公府的張二爺?與駱菲退親的那個張二爺?」

駱佟失笑。幸好是在明秀軒里,若是在宴席上見著,菲兒也要當眾這般一驚一乍的嗎?

「就是我沒錯!」張令昕手舞足蹈,他就等這一天,終于能讓駱菲正視他的存在了。

可奇怪了,明明這兩個姑娘他和思璘是同時識得的,可思璘已和駱佟成了夫妻,他卻還在跟人家介紹自己的階段。

「真是意外。」駱佟對張令听笑道︰「綠水樓那日听那些官差所言,便知你是張二爺,只是不知道你竟是理國公府的公子,當真是失敬了。」

張令昕雙眼閃閃發亮。「我跟思璘自小一起長大,咱們都是自己人,不講究那些禮數,你們也不需跟我講禮數。」

駱菲有些酸溜溜的接口,「怎可不講禮數?若是你跟我們四姊姊成親了,我們便要稱你一聲姊夫了。」

她知道自己態度為何會忽然別扭起來。

打從她一進來明秀軒,這人看她的眼神就不一般,知道他便是曾與駱芙訂親的張二爺,她覺得自己被愚弄了,是被自己愚弄了,理國公府的嫡公子,又怎麼可能青睞于她?就是那點彎彎繞繞,以致口氣便有些沖。

「我就是听了你們的話才死活都要跟駱四姑娘退親的。」張令昕得意的說。

駱菲瞪大了眼。「什麼?你說你听見什麼了?」

駱佟早已想明白原委,便對駱菲解釋道︰「四哥喜宴那日,我與你在曲橋上,他們便在假山洞里,听到了我們閑聊之言。」

駱菲張大了嘴,訝異得闔不起來。

那日她都說了些什麼啊?何以讓張令昕听了便退了駱芙的親事?

駱佟倒是想到了她和駱菲曾受邀到理國公府做客,她看著他們兩人問道︰「莫非,我們受張大姑娘之邀到理國公府做客,也是你們的主意?」

張令昕更得意了。「當然了,是我央我大姊給你們送帖子。」

駱菲猛然捂住嘴巴。「原來是你們!我和佟兒還一直想不明白……」

駱佟不由得看向談思璘.難道那日他一直在注意著她,才會在她落了湖之後及時救了她?

談思璘像是明白她心中所想,微笑點了點頭。

「張二爺,請問你現在是很得意嗎?」駱菲抱怨道︰「沒事讓我們去做客,害我們落了湖,染了風寒,足足病了幾日。」

「你們落湖也是始料未及,對不住了。」張令昕呵呵笑道︰「不過,我倒是很想知道你們去榮寶軒賣的字畫是從何處得來的?可知那趙名希是何人,此刻人在何方?」

「你連我們去榮寶軒都知道?」駱菲嚇得又站起身,還差點打翻了茶水,她們私自出府賣字畫可是大秘密,說不得的。

駱佟心中也是大感訝異,他們那日是跟蹤了她們倆嗎?

「現在才知道啊,怎麼?思璘都沒告訴你嗎?」張令听興沖沖的說下去。「那日在街上發現你們兩個女扮男裝之後,我們便一路尾隨,看到你們先是得罪了那季十八,又把賣字畫得的三百兩銀子全給了青兒,讓她去醫弟弟的病,然後上綠水樓又遇上季十八帶著官差找麻煩,若不是我們跟著你們,你們兩個弱女子要如何是好啊,真是虧得有我們……」

駱佟極是訝異那日他們原來一直跟著她們。「所以,青兒並非踫巧在這兒當差?」

「什麼踫巧呀,是我上門去求她來當差的!」張令昕搶著講,「還不是談大爺愛妻心切,說什麼青兒欠你一份大恩情,肯定會對小嫂子你忠心耿耿,把青兒放在小嫂子身邊,他很放心。」

「青兒在這里當差?」駱菲都瞠目結舌了,看來談大爺真是很寵佟兒啊,佟兒因禍得福,嫁對人了。

「好了,說得嘴都干了。」張令昕一口喝光了杯里的茶,看著駱佟與駱菲。「現在,你們可以告訴我趙名希是誰了嗎?」

談思璘啜了口茶,他的直覺告訴他,趙名希的來歷不單純,她們必然不會實話實說。

「怎麼?為何不說話?不能說嗎?」張令昕的好奇心越發重了。

「咳!」駱菲突兀地清了清喉嚨,正經八百地道︰「不是不能說,是我們也不知道。」

駱佟心里好笑,這分明是說謊的前奏,張令昕便算了,思璘是什麼人?怎會看不出來她們在刻意隱瞞。

「不知道?」張令昕一臉不信。「那字畫從何而來?」

駱菲毫不猶豫地道︰「是我們在小跨院的園子里種花時挖到的,也不知是何人將一批字畫埋在那兒,幸而有木盒裝著,保存完好,這才能賣得好價錢。」

張令听求證的眸光轉到駱佟身上。

她肯定的點了點頭。「菲兒說的半點沒錯,正是如此。」

這是她們頭一次出府賣字畫時套好的說詞,若是讓人逮著,被問起字畫的來歷便這麼說,想不到都過了那麼久,菲兒還是記得牢牢的。

「真是這樣?」張令昕也不是呆子,總覺得不對勁。「那麼,字畫還有嗎?先說好,有的話,全部賣給我,我爹他最喜歡字畫了。」

駱佟淡定的搖了搖頭。「那日出售給榮寶軒的便是最後的字畫了。」

談思璘並不意外問到最後是這種結果,這不過證實了一件事,趙名希的字畫來處有古怪,她們不方便說。

他不急,來日方長,假以時日,他相信等佟兒能完全信任他時,便會告訴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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