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妻給我愛 第13頁

「嗯。」他抄起文件,翻了一下,上面寫著錄影當天的時間、地點,還有幾個訪談的重點,其中一部分即是婚姻生活。

他的眉頭蹙攏了,黯下的眸色里掠過一絲心碎的痛楚。

一星期前,他得知愷意嫁給他的真正原因後,立即在當晚拎著簡單的行李搬離兩人的家,入住飯店。

他需要冷靜思考兩人的未來,是該放開手讓她離開,去追求她想要的生活?還是裝作什麼事都沒有發生,繼續這段婚姻?

只要他不簽字離婚,她就必須一直侍在他的身邊,但擁抱著一個不愛自己的女人,他真的會快樂嗎?

然而不見她,他的內心又承受著思念的煎熬,即使明知道她嫁給他只是為了報答她繼父的養育之恩,他還是很沒志氣地想愛她。

「有問題嗎?」梁雅晶注視著他沉思的側臉。

「我只談工作的部分,不聊婚姻生活。」他淡淡地說,豪氣地一口干掉杯里黃澄澄的酒液。

「怎麼?」她眸中迅速閃過好幾種復雜的思緒,故意用一種開玩笑的口吻說︰「不想談,該不會是跟老婆吵架了吧?」

自從和魏牧擎再見面後,梁雅晶讀著助理送來的他的相關資料,腦海里時常浮現他的身影,想著他俊朗的臉龐,想著兩人過去交往的點點滴滴,忽然眷戀起兩人相愛的那段日子。

當時在美國取得傳播學位的文憑後,梁雅晶一心想回台灣發展,毅然結束兩人的感情,偶爾事業遇到瓶頸或被電視台長官訓話,心情低落時,她會想起魏牧擎。要是兩人沒分手,他們之間會變得怎樣呢?

兩人生命的藍圖會不會變得不一樣?

「想太多了。」他臉色不耐,失去平日的溫文儒雅。「我只是不想把私生活攤在鎂光燈下,成為大家茶余飯後的焦點。」

他啜飲著威士忌,辛辣的酒液滑過喉頭,沈積在胃里,成為一灘苦澀的痛楚。

這一個星期來,他不是留在公司加班到深夜,就是在飯店附設的鋼琴酒吧小酌幾杯,藉此消磨多余的時光,最後再帶著微醺的步伐上樓休息。

「你知道你有個壞習慣嗎?」梁雅晶伸手扣住他的酒杯,水亮的眼眸閃爍著自信的神采。

他側過臉,眯起黑眸瞅看她,一副在等她繼續說下去的表情。

「你心情不好的時候,特別愛喝烈酒,我沒記錯吧?」她得意地挑了挑眉,笑了笑,繼續說︰「我們也算是老朋友,告訴我發生什麼事了?」

「沒事。」他不是碎嘴的男人,不可能當著前女友的面抱怨自己的婚姻生活,數落妻子的缺點。

「我是看在你要接受我專訪的分上,才免費當你的心理咨詢師,听你訴苦欸。」她漾出一抹柔媚的笑容。

「我怎麼不知道你除了播報新聞,還可以兼當心理醫生?」他半是開玩笑,半是嘲諷。

「拜托,我大學時副修心埋系,你忘了嗎?」她的聲音帶著一股撒嬌的味道。

第5章(2)

兩人並肩坐在吧台前,她的手肘不經意地踫觸他修長精瘦的手臂,嗅聞到他身上那股混著淡淡清冽古龍水的男人氣味,教她的心漏跳了一拍。

「我忘了。」他敷衍地說,對于回憶年少的戀情毫無興趣,全副心思都縈繞在愷意的身上。

他不斷猜想著她一個人時都在做些什麼?逗著小毛球玩嗎?依然是一個人費心地煮一桌豐盛的晚餐嗎?有沒有一點想念他?

他拿起放置在桌面的手機,檢視通話記錄,在一長串的名單上始終沒有她的來電訊息,令他失落不已。

她就這麼不在乎他?一點也沒有想挽回他們婚姻的念頭?

在這將近八個月的生活里,她難道沒有絲毫對他心動過?沒有因為他的寵溺和呵護而動搖了想離開的決定?

「在等電話啊?」憑著女人的第六感直覺,梁雅晶猜測他可能是婚姻觸礁了,否則怎麼可能頻頻檢視手機。

就著暈黃的燈光,梁雅晶凝視他俊朗的側臉,他端起酒杯,薄而好看的嘴唇湊近杯沿,一飲而盡杯中的酒液,灼烈的威士忌順著他的喉頭滑落,她注意到他脖子上隆起的性感喉結,忽然心悸得說不出話來。

曾經,這個男人是屬于她的,他們擁有過許多美好快樂的回憶,面對這樣性感又愛過自己的男人,她竟升起一股想奪回他的沖動。

面對她有意無意的刺探,魏牧擎聰穎地選擇轉移話題,把談話重點繞回工作上。

「整個訪問稿大致上沒有問題,關于我個人的建築作品方面,公司有拍攝好的公關影片,你可以直接跟我的秘書聯絡。」魏牧擎說。

「好。」梁雅晶識相地說,但沒有忽略他臉上一閃而逝的落寞神情。

在他喝光杯子里最後一口威士忌時,梁雅晶側過臉,眼角的余光恰好落在吧台後方,眼尖地注意到有一桌較年輕的客人,拿起手機拍攝兩人並肩飲酒的畫面。

她不悅地蹙起眉,正欲起身去制止他們的舉動時,旋即又想起制作人今晚說的話——她的節目需要「火花」,而她的人缺乏新聞「爆點」。

對一個藝人來說,沒有新聞就是最糟糕的新聞。

一抹狡黠的笑意驀地閃過眼底,她佯裝若無其事地喝著自己的柳橙汁。

「如果沒有其余的事,我要走了。」魏牧擎向來自制,感覺有些醉意了,便從皮夾里掏出鈔票付帳,拿起手機和文件,睬著微醺的步伐站了起來。

「你喝了這麼多酒,要不要搭我的便車?我送你回去。」她主動提議。

「不用了,我就住在樓上。」酒精松弛了魏牧擎的戒心,他不假思索地說出口。

「那……再見。」她笑得一臉神秘。

就住在樓上……她暗付道,魏牧擎該不會真的和老婆分居吧?

兩人一起走出鋼琴酒吧後,她搭著電梯下樓,經過大廳時,立即掏出手機聯絡以前在新聞部的同事,為自己制造了成為藝人以來的第一則緋聞。

***

我想我們需要冷靜一段時間……

這是魏牧擎離開前說的最後一句話,自那日的爭端後,他收拾了簡單行李離開家,愷意連挽留他的勇氣都沒有,甚至怯懦得不敢開口詢問他的冷靜期需要多久?

一天,兩天,三天……一直到第七天過去了,他一直沒有回來的跡象,也沒有回家拿換洗衣物。

她曾打電話到公婆家探問過門風,得知魏牧擎根本沒有回去那兒,她猜他肯定住在城市的某一個地方,只是不想見到她而已。他討厭她了吧?

她如同以往一樣,上班,下班,準備一桌豐盛的菜肴,擺上兩副碗筷,明知道他不會回來吃飯,但這一切彷佛已經成為習慣,習慣了兩人的晚餐。

習慣了系著圍裙在流理台前忙碌時,他由身後圈抱住她,將下巴親密地貼靠在她的肩膀上,新生的胡髭搔刺著她敏感的肌膚;習慣了他惡作劇的竊吻;習慣他在沐浴後枕在她的腿上,耍賴地央求她替他掏耳朵的親密行徑……她意識到習慣是一種很可怕的行為。

她早已習慣了兩人的生活。

吃完晚餐後,她洗好碗筷,走出客廳,環視屋子一圈,明明他已經走了那麼多天,但他的古龍水味道彷佛還飄繞在她的身上,原來這種感覺叫做思念。

「汪!」

小毛球吠了一聲,貼蹭到愷意的腳邊,她蹲來,望著它無辜的眼楮,撫模著它毛茸茸的下巴。

「小毛球,想念‘爸爸’嗎?」愷意的語氣帶著一絲感傷的味道,憶起魏牧擎訓練它時耐心的背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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