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凰當年是烏鴉(上) 第29頁

他又急又慌,轉而向褚臨安解釋,「相爺,我真沒有騙您,王哲也是如此讓您誤會的。」

「說到他我更氣!」褚臨安根本就听不下去,「夠了,別把事情扯到司容身上,你只要告訴我,這些東西就是你幫我辦事而要來的孝敬是嗎?」

「這、這、這……」童彥支支吾吾的,一臉心虛。

「行、真行!難怪那些人剝了幾次皮就剝不下去了,你真貪財啊,硬是要了雙份,一份進了自己的口袋,一份再呈給我,最傻的就是我,還從自己這份分一點給你。」

童彥一臉惶恐,在也說不了辯駁的話,因為諸臨安的神情陰極冷厲,與諸臨安相交多年,他很明白這個眼神意謂著他不會有好下場,就如同王哲。

「其實,童大人也替爹處理了不少事,有些油水可能也是不得不接受的。」褚司容突然挺身說情。

這舉動可讓褚臨安笑了出來,「你竟然替他說話?」

「爹不是告訴過兒子,有些時候若你不跟著其他人一起做,顯得太獨特便會難辦事,我想,童大人可能也是有些身不由己。」

「既然如此,那你為何要揭露他的事?」褚臨安問得一針見血。

「只是讓童大人清楚,這個朝廷是爹在掌控的,想在爹的眼皮子底下作亂,最好據掂自己的斤兩。」褚司容說得諂媚,眼神更是充滿敬仰,沒人知道他為了這個神態,得在銅鏡面前練習上百次。

「好!好!炳哈哈……說得太好、做得太好,不愧是我的兒子!」褚臨安拍拍他的肩膀,神情可是充滿自豪。

「所以童大人,我爹乃一人之下,萬人之上,你只要懂得效忠,這條命就留得住了,你說是不是?爹?」褚司容再次尋求褚臨安的認同。

見褚臨安點了點頭,童彥連忙吞了口口水,「日後童彥絕不敢再私吞任何利益,一定效忠右丞相。」

褚臨安冷哼一聲,「諒你也不敢!」

一埸災難大事化小,童彥幾人紛紛離去,但心里對褚司容的忌憚更深。

當天夜晚,褚司容靠著好身手夜訪童府。

童彥驚訝于褚司容的好身手,也很上道的說︰「多謝褚大人,若沒有你那番話,我有十顆腦袋也不夠砍。」

想了想,他隨即從暗室拿出謝禮,殊不知這些禮並非沒被褚司容的人搜括出來,而是褚司容讓人特意留下的。

「放心,這個人情,我會跟你要回來的。」褚司容冷冷一笑。

意思是桌上這五盒價值連城的上好夜明珠還不夠嗎?童彥猛吞幾口口水。

褚司容示意跟著他的貼侍拿走那五盒夜明珠,隨即離開童府。

有錢能使鬼推磨,他要做的事太多,每一分錢都要花在刀口上。

他更清楚,在面對這些老奸巨猾的權臣時,若要談光明磊落,根本是讓自己成為俎上肉,接下來他便要一步步讓這些原本站在父親那一方的人先變成他的人,然後二除掉,為百姓謀福。

第十章風雲變色掌大權(1)

東銓皇朝文德十年,這年,皇朝有了大變動,如褚臨安心中所願,昏庸的陳寅義縱欲過度死了,陳嘉深當上新皇,擇期舉行登基大典。

而甚得先皇榮寵的褚臨安不忘在先皇彌留之際代擬聖旨,聖旨中要褚臨安繼續輔佐新皇,地位甚至凌駕帝王之上,有了「上管君、下管臣」的權限,再加上褚臨安自擬加封的封號跟賞賜,如今的裙臨安不僅權勢滔天,更是富可敵國。

短短幾日,一堆忙著巴結的皇親國戚就帶著賀禮來到右丞相府,皇商富賈也前僕後繼的爭相送禮,整座京城都因為褚臨安這個人而沸騰起來。

褚臨安春風得意之余,不忘外出至山中廟宇與升格為阮太妃的阮氏幽會。

「哈哈哈……一切都在我們的算計之中,總算等到這一天了。」

見他難得如此開懷大笑,阮太妃也替他高興,但心中有些隱憂,「新皇甫坐上大位,權力卻在一開始就被你壓制住,會不會對你不滿?」

「不會的,若沒有我這些年代掌國事,東銓皇朝早因陳寅義那昏君而被滅了,他哪來的皇位可坐,他才應該感激我。」

「也是,只是這兩年你總專注于忙碌朝堂的事,跟新皇疏離了,而新皇似乎對司容更為倚賴,這……不會出什麼事吧?」她就是覺得哪里不對勁。

「放心吧,這幾年下來,司容早已不敢對我有二心。」褚臨安很有把握,因為兒子的尊崇與敬仰是那麼的明顯,以他的了解,兒子不是能隱藏心緒的人,否則當年彈劾他就不會失敗了。

阮太妃仍然不安,畢竟她對褚司容向來忌憚,再者她的確有听到風聲,新皇對褚臨安的霸道有些不滿,她就怕不滿會累積成怨恨。

見她心緒不安,褚臨安安撫道︰「你究竟怎麼了?陳寅義好不容易被我們弄死了,我們終于可以好好享受這個時刻,你又何必憂心忡忡。」

不想掃他的興,阮太妃只能露出微笑,舉起酒杯,「好,我不多想,我們的計畫終于成功,敬你!」

他微微一笑,也舉起酒杯,「不,該敬我們。」

兩人對飲一笑,這麼長久的等待之後,總算讓他們等到人生中最美好的時刻。

兩人相依偎在窗前,遠遠眺望山下的宮殿,認真說來,他們已經擁有這個皇朝了。

只不過實物可以擁有,人心卻是難測。

新任皇帝陳嘉葆正火冒三丈的將手上的酒杯用力往地上摔,匡啷一聲杯子破了,酒液灑了一地。

一旁的太監宮女見狀急忙跪下整理擦拭,陳嘉葆卻愈看愈火,繼續將桌上的酒壺、

茶碗、菜碟乒乒乓乓往地下掃,眾人不敢吭聲,加快手腳收拾。

不多時眾人見褚司容進宮面聖,皆松了口氣。其實他們也知道新皇在發什麼脾氣,明明是他坐上皇位,但朝臣富紳卻盡往右丞相府送禮,難怪新皇臉色不豫。

褚司容在陳嘉葆仍是太子時就在身邊輔佐,雖然後來幾年老讓褚臨安派去處理其他代理的朝政,但他總不忘過來關心太子,甚至吐些苦水,故意說些他身在裙臨安父威欺壓下的沮喪與挫折。

盎麗堂皇的宮殿內,褚司容要所有奴才全退下後,這才拱手看著高坐在上首的陳嘉葆,「皇上怎麼又不開心了?」

「朕如何開心?是老人就該退,褚大人不覺得朕這新皇當得很窩囊?」陳嘉葆怒火高漲,全因外頭一大群人忙著去巴結褚臨安,壓根沒搞清楚這是誰的皇朝。

「皇上指的是司容的父親吧。」褚司容用的是肯定句,接續道︰「其實皇上的煩惱微臣也不是不能解決,只希望皇上能相信微臣的忠心。」

陳嘉葆用充滿戒心的眼神打量他,「你跟他畢竟是父子。」

「皇上是最清楚微臣跟父親之間關系的人,更何況天底下有像微臣父親這樣對待兒子的人嗎?」褚司容的口氣有苦澀也有怨慰。

陳嘉葆蹙眉沉思,就他所觀察,褚司容雖然一直听命于褚臨安替其辦事,但那是因為褚司容沒有能力抵抗,他猶記得前幾年褚臨安更是多次在朝堂上當眾斥責褚司容,甚至父子倆明明生辰日相同,褚臨安卻不讓褚司容同席接受賓客祝賀,加上這些年褚司容在他跟前的抱怨,的確可證明父子感情不好。

想到這里,陳嘉葆示意褚司容走上前,並拍拍他的肩,「那好,朕就把話說白了,只要你是站在朕這一邊的,朕絕對不會虧待你,如何?」

褚司容一臉欣喜,立即拱手道︰「微臣謝過皇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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