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好、好!你可是朕第一個心月復啊。」
「那是微臣的福氣,謝皇上厚愛。」褚司容再次行禮,但眼中卻閃過一抹冷光。
這麼長的時間以來,他一直讓陳嘉葆以為他跟父親並不親近,替父親做事不過是被逼迫,就是為了得到陳嘉葆的認同,日後在扳倒父親後,便能進一步掌控陳嘉葆。
畢竟先皇是個荒婬無道的,這個新皇也不遑多讓,還不如讓他跟幾個忠臣一起為百姓謀福祉。
離開皇宮後,褚司容回到右丞相府,那些在皇上面前、朝臣面前的笑全都消失,他只是一個面無表情的人。
碑棋華離世後,褚司容仍住在綺羅苑,除了打掃下人外,依舊不許其他人進入,院門一樣有侍衛看著。府里人早已習慣他那張漠然的臉,習慣了他一回府就往綺羅苑走,但總是有人努力不懈的想要引起他的注意。
「四年了還不夠嗎?把我晾在一旁,到底想怎麼樣?!」阮芝瑤硬是跟在他身後,越過兩個守門的侍衛,朝他大叫。
褚司容停下腳步,冷冷的看著她,「我說過,你再敢踏進這里一次,我就送一張休書給你。」
「你敢!」她倒抽了一口涼氣。
「有何不敢?你可有為我生個一兒半女,你可是無出的妻子。」
「那是因為你根本沒踫過我。」她氣憤的低聲駁斥。
褚司容也不避諱的冷聲說︰「那你應該檢討為什麼我一點都不想踫你。」
「你!」她氣到語塞,好歹她有才有貌,他竟敢要她檢討。
「還不滾,難道要我再喚人將你拖出去?」那雙冷漠黑眸明白說著他不是開玩笑的,事實上,這幾年來他還真的執行了好幾次,讓她顏面盡失。
「我、我要跟爹說去。」她只能怒不可遏的丟下這句話走人。
褚司容只是冷笑,他不在乎她找誰哭訴,至于他爹更不會理她,當年這樁婚事建立在有利可圖,利一到手,他爹只會將時間留給另一份可追求的利益上。
褚司容逕自走入房間,阮芝瑤含淚帶怒的離開綺羅苑,院門外,阮芝瑤的貼身丫鬟雙喜連忙上前。
見主子一臉委屈,雙喜忍不住小聲說著,「大少女乃女乃這又何苦呢?大少爺早說了,誰犯了他的規矩,無論是誰都不給面子的,大少女乃女乃何必去找氣受?」
「我不去,他就會正眼看我嗎?」阮芝瑤哽咽說完,怒瞪她一眼,甩袖離開。
雙喜不敢再多話,但其實她心里是想勸主子,一個每每開口就冷嘲熱諷、尖酸刻薄、一遇不如意就像潑婦罵街的女人,又如何能討得丈夫喜歡與憐惜。
褚臨安大權在握,不少人私下送來美人、黃金、珠寶,還替他辦了一場場宴席,再再暗示東余皇朝是他的了,就算他沒有穿上龍袍、高坐龍椅,但已如同地下皇帝。
文武百官爭相恭賀,說他是如何如何的尊貴,總哄得他心情大悅。
「相爺,上管君啊,這樣的先皇遺詔一出,相爺的地位可就更不一般了,右丞相府天天有賀客臨門,想登門攀關系的人多了,相爺可別忘了咱們。」
「怎麼會呢,梁大人,喝一杯吧。」
褚臨安高舉酒杯,如置身雲端上,他笑容滿面的將一杯又一杯的黃湯喝下肚,參加一場又一場的宴席,更一次又一次的醉臥美人鄉,然多少有些年紀了,加之多年謀畫的事成功了,這麼夜夜笙歌的下場,竟然少有的病了,而這就是褚司容冷眼等待的機會。
「爹就好好休息吧。」褚司容站在床畔看著父親。
半坐在床上的褚臨安搗著發問的胸口,想傾身靠向前,奈何就是使不上力,他皺著濃眉,「可是爹還得上朝,皇上需要爹啊。」
「放心吧,爹,您忘了新皇打從當太子時便!直是由兒子輔佐,兒子的能力雖不足,但讓爹休養幾天的能力還是有的。」
點點頭,褚臨安躺回床上,「好吧,那就交給你,爹這病很快就會好了。」
「是。」
或許是褚臨安前些年太汲汲營營,如今成功了,整個人在享受權勢之余也松懈了,這一松懈,身子的毛病便一一跑出來,胸悶、頭痛、骨頭酸疼、氣虛無力,明明太醫已經用最好的藥材,心月復們也送來最好的補品,但就是全身不適,病情始終無起色。
日子一天天過去,他雖心系朝政,奈何身子就是不爭氣。
然後有一天他突然發現不太對勁,近日訪客少了,進出房間的只有一名眼生的小廝,連太醫都少來了。
褚臨安以手肘撐床,掙扎著起身叫人,「叫、叫你家大少爺來!」
小廝拱手道︰「大少爺忙。」
他吃力地以孱弱的聲音道︰「那叫老夫人、大太太、賀姨娘來,隨便一個人都行,我、我要見她們。」
「她們也忙。」
「那二少爺也忙嗎?」他身子一晃,又無力的趺回床上喘息。
「是,二少爺也忙。」
褚臨安粗喘著氣瞪著已經主動退了出去的小廝,只見門又被關上了。他明明覺得有問題,卻也搞不清楚到底發生什麼事。
其實褚臨安所住的院落已經被多名守衛團團圍住,沒有褚司容的允許,誰也不許進出,當然不可能完全沒有反對的人。
此刻,賀姨娘就氣呼呼的帶著兒子在院子外叫囂抗議,但守衛們人多勢眾的擋著他們,讓他們根本見不著褚臨安,母子倆火冒三丈的只得沖進綺羅苑要見褚司容,逼他撤掉圍住褚臨安院子的守衛,只是他們一樣進不了綺羅苑院門。
不過在賀姨娘的不斷叫囂下,褚司容倒是走了出來。
「這個家由誰作主還不清楚嗎?」他冷峻以待。
賀姨娘怒吼,「你這逆子竟把你爹關起來,我要到外面說去,讓你……」
「來人,賀姨娘對主子不敬,本該發賣,但本少爺給她一個機會,軟禁半個月即可,若她還學不了乖,那就賣給人家當丫鬟。」他根本不給她發狠教訓的機會,冷然打斷她的話。
見兩名守衛立即左右扣住她的手臂,賀姨娘臉色大變,一臉驚恐,「你憑什麼?!我可是你爹的妾。」
褚司廷連忙沖上前,「大哥,你不要太過分了。」
褚司容冷笑,「二少爺不知嫡庶有別嗎?同樣軟禁半個月,好好學禮儀。」
另一名守衛立即也壓制住大聲吼叫怒罵的褚司庭,但無論他們怎麼掙扎都沒用,母子倆分別被押回自己的房間,房外都有帶刀侍衛守著,他們這才確定——褚司容是認真的,這個家作主的,當真換人了。
第十章風雲變色掌大權(2)
這幾年褚司容的沉潛忍辱都是為了等待這個時機。
朝堂上,自視甚高的陳嘉葆為了趁機擺月兌褚臨安,便以讓辛勞的右丞相大人好好養病為名義,隨便給了封賜後,就摘了他右丞相的職位,同一時間,左丞相也告老還鄉,陳嘉葆心想哪需要多一名丞相來管自己,于是趁機裁撤左丞相之職,提拔褚司容為獨一無二的宰相。
宰相褚司容很有魄力,正所謂的新官上任三把火。在推動地方朝政時,他查出某些官員為了中飽私囊,重復向百姓課稅,有欺上瞞下之舉。
他立即上奏皇上,「這些官吏欺壓百姓、朦騙皇上,該全部處死。」
「這會不會太小題大作?」陳嘉葆猶豫不決。
「殺雞儆猴,皇上要當仁君不是?」
「對!對,那全殺了。」
不過幾日,幾名高官全成了無頭尸,褚司容更是安排了一連串的整治行動。
「被愛卿關進去的都是些老臣,勢力不小,沒關系嗎?」陳嘉葆還是有些擔心,就怕朝臣群起抗議,他這皇位就坐不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