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凰當年是烏鴉(下) 第11頁

牧氏感動得眼眶幾乎要泛紅,她突然覺得,有了這個媳婦似乎也多了一個兒子,也許……也許她晚年也不是沒有依靠。

「這話不用說嘛。」陳知儀粉臉一紅,有些羞赧。

褚司容微微一笑,對著眾人道︰「抱歉,我還有事忙,各位夫人請隨意,不介意的話,今兒個就在這里用晚膳吧。」話落,他先行離開,讓大家可以自在點。

稍晚,廚房就送來一道道熱騰騰佳肴。

老總管躬身對牧氏說明,「太太,這是相爺交代的,讓各位夫人務必盡興。」

一整桌都是上等的山珍海味,還有上好的茶酒,每個人都可以感受到主人家的誠意,眾人吃得開心、聊得開心,甚至陳知儀還著人備了些美味糕點要讓賓客帶回家,這一次聚會可說是賓主盡歡。

在送娘家人離開後,牧氏忍不住雙手緊緊握著陳知儀的手,啞聲道︰「知儀啊,娘好久沒有這麼開心了。」

「知儀是娘的媳婦啊,娘何必見外,相爺也說了,要媳婦多跟娘學習呢。」陳知儀一臉真誠的說著。

牧氏頓時覺得眼眶濕濕的,感動油然而生。

自此以後,牧氏的心整個轉向陳知儀,甚至把理家的事也全權交給她,還不厭其煩的一一教導。

這些種種看在心高氣傲的阮芝瑤眼里,簡直是火上加油,眼紅的她想去找牧氏說理,在往牧氏院子的路上遇到正要去找陳知儀的牧氏,甚至跋扈的擋住人。

阮芝瑤怒聲質問︰「這到底是為什麼?明明我進這個家比郡主還要久,怎麼說也輪不到她來當家!」

她沒想到自己這樣沒大沒小、囂張自我的舉止更是徹底惹怒了牧氏。

「阮姨娘真是沒規矩!有姨娘這般跟婆母說話的嗎?再說了,相府的中饋本就該由正室嫡妻來掌,你一個姨娘半個奴婢有什麼資格過問?」牧氏狠狠斥責她一頓。

沒料到會被這樣罵得狗血淋頭,阮芝瑤氣到說不出話來。

牧氏冷冷的又道︰「再者,阮姨娘也沒什麼好冤的,如你所說,你明明進這個家的時間比較久,但相較于郡主對我的尊重貼心與噓寒問暖,某人就顯得虛應了事,我便更明白誰是真心對我好。」語畢,她甩袖走人,

牧氏身後的丫鬢看也不看臉色一陣青一陣白的阮芝瑤一眼,一一越過她。

阮芝瑤氣得渾身發抖,狠狠的瞪著牧氏遠去的背影。

這次她完全錯估了形勢,討不了好之外,還處處受制受氣。

去找褚司容告狀嗎?不!丈夫的心從來就不屬于她,怎麼可能向著自己;找娘家哭訴?不,這幾年娘家的勢力已隨著公公臥病日漸式微,過去家門前總有想巴結的大小闢員進出,但近年已是門可羅雀。

再說了,先前聖旨下來的時候,她被迫轉為側室,娘家人卻連吭也不敢吭上一聲,甚至為新婚的褚司容及陳知儀送來賀禮。

想到這里,她心里更酸了……不,不會一直如此的。她雙手倏地握拳,她會想出方法反擊,她過得不好,那麼陳知儀還有褚司容就更沒有權利過得好。

阮芝搖氣歸氣卻無計可施,只能眼睜睜的看著褚司容跟陳知儀恩恩愛愛、意惹情牽的令她恨得牙癢癢的。

或許該眼不見為淨,但她無法克制自己,因為天天盯著兩人夫唱婦隨、共度晨昏。瞧瞧,不過是辰時,兩人又乘馬車出門了。

雖是冬日,但今日天氣晴好,褚司容終于有空帶著陳知儀來到久違的下城市集,氣候雖涼,難得的冬陽現身,市集攤販人潮極多。

馬車一停,簾子掀開,褚司容先行下車,再伸手扶著美麗的嬌妻下車,而熙熙攘攘的群眾一見到這對醒目的金童玉女,莫不引頸爭看。

因為女子是小販們熟知的知儀郡主,眾人也清楚前些日子皇上為其賜婚,所以她身旁高大俊美的男人就是宰相褚司容,但眾人沒想到的是,那個俊美無儔的男人竟也是熟面孔。

「真是有眼不識泰山,他就是相爺啊。」

「真是一對璧人啊,恭喜郡主,恭喜相爺。」

兩人相偕走進市集,一一與眾人微笑點頭,還有人直接送上攤上賣的東西給兩人當新婚賀禮。

陳知儀走在其中,感受是最深的,舉目所見,人群一樣洶涌,吆喝攬客聲一樣熱絡,不一樣的是,她不必再著男裝與褚司容上街,她還成為他名副其實的妻子,感覺像是在作夢一般。

才這麼想著,他突然拉著她的柔荑快步往前走,一到較偏僻的市集後方,見無人注視,他才停下腳步。

她因腳步匆匆,伸手撫著胸口,氣喘吁吁的看著他,「你怎麼……」

她的唇猛地被他攫取,這個吻好火熱、好狂妄,吻得她全身發軟,若不是他緊緊的抱著她,她可能會癱軟在地。

第十四章步步精心始復仇(2)

好一會,他終于放開了她,然後緩緩的笑了,笑得開心,甚至有些稚氣,那表情有種形容不出的滿足與得意。

「你做什麼這樣?」她又羞又喜,慶幸他堅持不要一堆隨侍、丫鬟一路跟著,不然她多不好意思啊。

「我突然覺得好不真實,這一切好像一場美夢,所以我必須以這樣的方式證明眼下的你是真的,眼下的幸福是真的,我亦是真的,而我們能再一次一起逛市集更是千真萬確,不是夢、不是夢啊。」語畢,他將她緊緊的擁在懷里,

她眼眶微紅,喉間像哽了個硬塊似的,說不出話來,他們心有靈犀,有一樣的感覺,想到這里,她甜甜的笑了,真好,他們是真的在一起了。

兩人做了一次市集巡禮,伉儷情深,羨煞他人。

回府後,他握著她的手一起走向綺羅苑,那凝睇著她的眼神深情得醉人,而這一幕全落在褚芳瑢跟巧兒的眼里。

褚芳瑢仍然驕縱任性,老是跟朱太平鬧脾氣,動不動就回娘家小住,這會兒見到兩人恩愛異常,實在是一肚子怒火,

即使對象不再是鞏棋華,但見到他那麼專注深情的對待妻子,她就妒忌生恨。為什麼陳知儀可以那麼幸福,自己卻要嫁個痴肥花心的丈夫?

站在褚芳瑢身後的巧兒心里更難受,相爺以言語嫌棄過她,卻始終認定當年他是被她設計了,所以對她的付出棄如敝屣,從來都是漠然相對。而她本以為只有鞏棋華入得了他的心,至少她平衡一點,沒想到陳知儀也能讓他動心,她好不甘。

夜幕低垂,天候更涼。

褚司容停下腳步,溫柔的替陳知儀拉攏厚厚的披風,不願讓冬日寒風冷了她一絲一毫。

陳知儀抬頭,伸手做了同樣的事,與他相視一笑。

兩人深情的眼中只有彼此,再無他人存在。

巧兒著實看不下去,落寞的臉上勉強擠出半點笑容,「奴婢先回清心苑。」

清心苑本是她一人所住,後來阮芝瑤降成側室後,也被迫搬進清心苑。

「一起走吧,我也看不下去了。」褚芳瑢也受不了濃情密意的兩人,撇撇嘴角,轉身就走。她可不願待會兒遇見了還得給陳知儀屈膝行禮呢。

兩人一前一後的轉往各自居處。

巧兒剛回到清心苑,正巧一名婆子送來這個月的月例。

「這月例的金額不對吧!」阮芝瑤光用眼楮看那只錢袋就知道與上個月不同,她氣憤的看著送月例來的婆子。

「太太說了,前些時候是她糊涂了,忘了阮姨娘現在只是姨娘,哪能再領少女乃女乃的分例,再說現在在管家的是大少女乃女乃,一切當然得照規矩來。」府內婆子向來是狗眼看人低的,又道︰「阮姨娘可是跟了好主母呢,這月銀還是大少女乃女乃給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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