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個薄幸容易嗎? 第32頁

暄兒放棄馬步,跑到欣然跟前拉拉她的裙子說︰「娘,別哭喔,爹很有力氣的,不會把哥哥摔下來。」

暄兒喊他爹?她震驚地轉頭望向霍驥,所以不管她反不反對,他們已經父子相認?

想到這里,欣然更不甘心了。

兒子是她一個人的呀,她生的養的,他除了吞下藥、發泄一頓之外,他做過什麼?憑什麼他可以當爹?

暄兒一嗓子,旭兒的笑聲停住、霍驥定身,他們一起轉頭看向哭得不能自抑的女人。

抱起旭兒,霍驥跑到欣然跟前,她在瞪他,眼淚卻沒停過。

他知道的,知道她怨他、恨他,恨過一世又一世,恨不得與他再無交集,恨到寧可隱姓埋名,與親人分別,恨到寧願遠離熟悉的京城再也不見他、不听他,她要確確實實地割斷所有與他有可能的聯系。

在霍驥懷中的旭兒向她展開手臂,撒嬌道︰「娘,抱抱。」

她想抱的,但是不想靠近霍驥,所以她退開兩步,沒想到卻惹出旭兒一泡眼淚。

孩子憋紅雙眼,看得她心疼,她必須把這筆帳算在霍驥身上。

「放開他。」她怒視霍驥。

霍驥照做,讓旭兒在地上站穩,欣然蹲把兒子抱在懷里,暄兒也湊過來張開短短的手臂環住娘和哥哥。

「娘不哭,旭兒不玩危險游戲了。」

「暄兒也不玩,我听娘的話。」

「我會好好背書,乖乖練字。」軟軟的小手拭去她的眼淚,招惹出她更多眼淚。

「我也會,娘別哭了吧。」暄兒越說越心急。

兩個胖小子爭先恐後保證,保證當天下無敵乖的好孩子。

活過兩輩子,她一點不幼稚,但這會兒她幼稚得像個孩子。「記住,你們是娘的,娘一個人的!」

孩子沒听懂她的意思,卻乖乖點頭應下。

但是霍驥听得懂,她是在劃清界線,但他怎麼能夠讓她這麼做?

于是他也蹲,把兩個小胖墩和欣然環進懷里,低聲說︰「不怕,以後天塌下來有爹擋著,爹會護著你們。」

誰要他護啊!欣然企圖掙開他,但他的手臂像鐵箍的把他們抱得死緊,誰也掙月兌不來。

這還不是最過分的,最過分的這暄兒居然說︰「是啊,咱們爹是大英雄呢,他把壞人打到找不到地方躲。」

旭兒接話,「爹很厲害哦,他保護很多小孩子和他們的娘沒被壞人打,爹一定可以把我們保護得好好的。」

他們听了一整天爹爹的英雄事跡,早把霍驥當成偶像,誓言要追隨爹爹的英雄路,努力向前奔跑。

越听越火大,欣然冷下口氣,寒聲道︰「放開我。」

霍驥果真松開鐵箍,不過他一手一個把兩個兒子抱起來各親一下,說︰「娘累了,你們香娘一個,乖乖睡覺吧。」

「我明天還要听爹爹講故事。」旭兒道。他對戰場上的事著迷著呢。

「可以,不過要蹲足半炷香馬步。」

「明天我贏哥哥,可不可以也飛高高?」暄兒問。

「那有什麼問題?!」

兒子們滿足了,勾起娘的脖子,啵的一聲用力親一下。

霍驥把兩個兒子交給佟泵姑後,再度走向欣然。

她冷眼瞪他,轉身就走,霍驥不疼不徐地跟在她身後,一步跟過一步,她不說話,他也不開口。

她回房,門砰的用力關上,他從窗口一竄跟著進房。

他站到她面前,她怒瞪他,可惜沒用,他的臉皮是新一代的銅牆鐵壁。

她又砰的打開門往外走,他繼續跟著,速度不快不慢,在她身子右後方很近、相當近的距離,近得她可以聞到他的氣息,他可以听到她的呼吸。

他打定主意,再不讓她離開自己身邊。

不管她走到哪兒,他都跟,好像同她杠上似的。

她走完每座院落,又繞回主院,他連半丈距離都沒拉遠,可……誰給他的資格啊?這是她的房子、她的家,他憑什麼侵門踏戶,憑什麼在她的土地上作主?

猛地停下腳步,欣然正要開口罵人,沒想到他突然捂住她的嘴巴,咻地扣住她的腰,抱著她竄身上樹梢。

第八章  烈女怕纏郎(1)

欣然想扒開霍驥的手,可是才剛邊作,他就利落果決地封住她的穴道,令她動彈不得地停留在他胸口。

「噓,你看。」霍驥指指樹下,在她耳畔低聲說。

一道黑影從遠方跑來,穿著夜行衣的男人連口鼻都用黑布遮住,他悄悄地跑進主院,只見他蹲在欣然窗下,貓著腰戳破窗紙,拿出一管長長的竹子往里頭吹進東西。

他在外頭計時,不久後起身,用匕首撬開門潛入屋內。

怎麼回事?她有招誰惹誰過嗎?

低頭看她,霍驥舍不得她驚慌失措,卻很滿足于她無措時的依賴,他是個予盾男人。

男人進屋,出來的時候抱著一名昏迷的女子。

那是玉雙?今晚輪到玉雙當值,可……他們抓玉雙做什麼?

就在蒙面人準備離開時,霍驥一聲長嘯,蒙面人懷里的女子突然翻身跳起,手指伸出快點兩下,蒙面人瞬間定身。

就在此時,屋頂上又跳下一個黑衣人,他幫著女子拉開蒙面男的衣帶,把他的手腳捆得結結實實。

接二連三的述況,讓欣然不知道該怎麼反應才好。

霍驥解開她的道,欣然迫不及待問︰「霍驥,你在玩什麼把戲?」

她怒目圓瞠,用力掀住他的衣襟,是他惹來的麻煩,對吧?

在他出現之前,家里平平安安、一切順利,他才來一天就有人入侵家門,要說沒他的事?騙鬼!

霍驥被冤枉了,但他不委屈。

「這把戲不是我玩的,在我出現之前就有。」

她的回答是重重一哼。

院子里,男扮女裝的楊牧和楊識對看一眼,他們耳聰目明,听得見樹梢頭的對話。

互看一眼,兩人挑挑眉,笑得很三八。

「不是說好要你昏倒進賊窩,把幕後黑手給掏出來?」楊識問。

「我正打算這麼做啊,可主子爺發出嘯聲……」

楊識接話。「我懂了,主子想英雄救美,逆轉壞印象。」

楊牧嘆氣,這兩、三年里兩邊是什麼狀況,他們清楚不過。

一個沒心沒肺,京城送來的信凡有霍驥兩個字,二話不說拿刀子刨掉,邸報里有霍驥的消息,直接送進炭盆燒掉。

一個卻是掏心掏肺,想盡辦法要知道對方家里的大小事,生意怎麼做、孩子怎麼養、有沒有人暗中欺負。

送往北疆的信上,只差沒注明公主一天吃幾碗飯、喝多少水。

凡有關公主的,主子爺事事都要摻一腳,還摻得不能讓人知曉,你看看你看看,他們兄弟的差事有多苦。

兩方不對等的態度讓楊氏兄弟明白,比起把匪徒掏出來,把公主的感情掏出來是難上加難的事兒。

所以兩兄弟的笑,曖昧到無比欠扁。

躺在地上的蒙面人不識相地扭了一子,揚牧抬右腳、楊識舉左腳,一個往臉頰的菊花肉踹去、一個朝菊正踢,他們對于菊花區域特別感興趣。

伴隨蒙面人的唉喲聲,公主的怒吼跟著出現。「霍驥,帶我下去!」

楊識、楊牧倒抽氣,決定別留在案發現場,一人一臂抓起蒙面人加速離去。

今晚的月色很好,照在欣然臉龐,染出柔和光暈。

她很美麗,他很清楚,可是那個一心擺在前途上的蠢蛋視而不見,而今……他打算好好看清楚、好好珍藏,好好地把她收納在自己的生命中。

「沒听見我說的話嗎?」她抬高下巴,驕傲的模樣和若干年前很像。

對,當公主就該這模樣,楊牧的信里提到,她為了幾個錢向人卑躬屈時,他氣得出拳打壞一張桌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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