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後的騎士 第24頁

賀青華回望阿雪,她則聳聳肩說︰「話是他說的,我沒有意見。」

「阿雪,你有沒有听過一句話?」

見她不解,他續道︰「寧願相信小表,也別相信男人破嘴。」

阿雪又被他惹笑,笑得花枝亂顫。如果不是他們的表情嚴肅,她真會以為他們在聯手演喜劇。

「說的好,破嘴男。請你盡快咬著你的破玫瑰離開吧。」品駽失去了耐心,他用手指推了推賀青樺。

這回賀青樺略居下風,于是他離開了,不過沒咬走他的破玫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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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門叩地一聲關上後,阿雪也抽出一枝玫瑰,學著品駽的動作,「我不愛你、我愛你、我不愛你、我愛你……」

她也把玫瑰花瓣整個拆掉時,拋出「我不愛你」,然後將剩下一片葉子的花梗遞到他面前。

品駽揚揚眉,笑著拔掉最後一片葉子說︰「你愛我。」

現在,她終于知道人類的臉皮可以厚到什麼程度了,阿雪甩開空梗,再次聳肩。「走吧,時間不早了,要去陽明山的話,動作得快。」他走到門邊,拿出鑰匙在她面前甩兩下,「夠快了吧。」

「希望下次有這種計劃的話,能夠盡快通知我。」

「通知你,就不算驚喜。」

「這個算驚喜嗎?」

「當然算。」

「多大的驚喜?」

「像……賀青樺听見我們已經正式交往時,所受的驚嚇那麼大。」

那時,賀青樺一眼大、一眼小,小的那一眼還微微顫抖著,嘴巴硬得像卡彈,好像盜墓者找到古墳,樂得要死,拼了老命猛挖,沒想到古董沒挖到,卻挖出僵尸似的。

「你看見了?」講到這里,阿雪又大笑。這些年來,她沒有這樣放松臉部肌肉大笑過,通常她使出的是冷笑功居多。

「看見了,他像被鹵蛋梗到喉嚨,差點喘不過氣……」

他們一面說,一面往外走的同時,小麻雀也從廚房的走道走出來。相同的鹵蛋也卡在她的喉嚨中。她震驚、她惶恐,她的心像被誰狠狠地揍過。怎麼會,怎麼可能……那麼短的時間內,他們竟已經正式交往?

兩道細細的眉毛相聚,她溫柔的臉龐掛上濃濃哀傷。他們走在一起了……她淚水翻滾,心痛的感覺一陣一陣。

憑什麼?一直陪在品駽哥身邊的人是她啊,是她照顧他三餐、為他打理家庭、事業,她為他付出這麼多,他們是默契好到不行的兩個人……而藍伊雪根本沒為他做過什麼,她只會對他冷淡、刻薄,除了錢,她什麼都沒有。

就連藍伊雪的姑姑們也說她是沒人性的女人,即便是賀青珩那樣的好男人,最終也會忍受不了她的啊。

她不甘心,她要反擊,她不能坐視這一切在自己面前發生,她一定要……一定要尋到一個必勝契機。

第7章(1)

品駽把阿雪拴在褲腰上談戀愛的。他好像怕誰搶走似的,非得從早盯到晚,尤其拿賀家兄弟當賊防,讓阿雪哭笑不得。

基本上,他們白天一起上班,即使有時阿雪想睡懶覺,他也寧可把她扛進辦公室里睡沙發,也不讓她單獨留在家里面。他們一起吃三餐、一起睡覺,雖然沒有做那種長被里翻紅浪的激烈運動,但二十四小時的緊密相處,阿雪身上早已烙下無數標記,標記上寫著——品駽女友。

品駽忙,忙得沒時間陪她逛街看電影,不過誰規定談戀愛需要那些程序?他們偏愛與眾不同。

只要她煩心時,他投來一個溫暖笑臉;只要她想發脾氣時,有一個寬闊的胸膛收納她的任性;只要她在電腦前窩得腰酸背痛時,有雙溫柔的大掌按摩著她的肩頸……她便有了被愛的感覺。

品駽用他的方法和阿雪談戀愛,而阿雪也愛上他的戀愛方式。

冷漠,漸漸自她身上褪除,她越來越愛笑了。雖然她微笑的對象只限于熟識人物,比方品駽、比方阿敘、比方——品駽最痛恨的賀家兄弟……

安靜的會議室里,業務部經理指著報表侃侃而談,他那自信的態度里隱含著一絲驕傲。他的確有本事驕傲,可以在新一季的報表中開出這麼亮眼的成績,任何人都有權利把眼楮掛在頭頂。

阿雪坐在品駽身邊,她望著電腦螢幕,一下一下地敲著鍵盤、點著滑鼠,開會很無聊,時間又很長,幸好有電腦可以幫她排解寂寞。

對于公司的高層員工而言,阿雪的存在已經不奇怪,他們知道她是幕後老板、公司真正的負責人;對于一般員工來說,阿雪是董事長的前妻、藍副理的現任女友;總之,在眾人的心目中,她是在男人面前很吃得開的女生。

至于為什麼吃得開,就很難解釋了。

大多數的時間里,她表現得冷冷的、不太理人,一副脾氣很差的千金小姐模樣。所以某些對她的美貌感覺礙眼的女生,還會在她背後嘲諷︰「沒辦法啊,誰讓她有錢有勢。娶了她,可以一輩子免奮斗,有那個條件,誰都是吃得開的女人。」

若問,阿雪有沒有听過這些話?當然有,而她是怎麼對付那些人的?

阿雪走到她們面前,冷笑道︰「知不知道台南市有間歷史悠久的武廟?那邊的注生娘娘很靈,每逢初一、十五,準備好鮮花素果誠心祭拜。以你們的年紀……現代女生的平均壽命是八十二歲,你們還有四十年的時間可以去拜,也許看在你們態度夠虔誠的份上,下輩子會替你們安排個富爸爸。」

重點當然不是注生娘娘或富爸爸,而是那群分明只有二、三十歲的女人,硬是被她冠上四十歲高齡,誰不火大。

她不介意四處點火,而品駽也不介意四處幫她滅火,因為他的原則是——阿雪招惹誰都可以,就是不能去招惹賀家兄弟。

會議終于開完,在賀青珩一句散會後,經理們紛紛離開座位。

阿雪很忙,沒注意到賀青珩射向她,卻被品駽攔下的目光,也沒發覺她的四姑姑不在會場,更沒留意就在十分鐘前,她身邊的藍品駽已被正式任命為總經理。

品駽看她一眼,阿雪還沒忙完,于是他打開會議記錄,等她「工作」結束。

二十分鐘後,她伸伸懶腰,而他放下文件,走到她背後,輕輕捏按她的肩膀。

她滿足地發出一聲嘆息聲,眯著眼,笑道︰「你找到自己的事業第二春了,想不想開一間按摩院?我當你的贊助人。」

「不想,這項獨門技藝我只打算服務……」他湊近她耳邊,柔聲道︰「我最心愛的女人。」

炳,全世界的女人都無法抵抗甜言蜜語,听了他這句「最心愛的女人」,她的骨頭幾乎酥了,全身毛細孔張開,大量吸取氧氣,讓她瞬間精神奕奕、充滿活力。

她旋過椅子和他面對面,而他想也不想便俯,吻上她的唇。

淡淡的吻隨著她雙臂勾上他的頸子而加深,他捧起她的臉,從她的唇汲取專屬于自己的甜蜜。

兩分鐘……或者更久,她不曉得,因為接吻會讓人短暫意識迷蒙,也失去計算時間的能力。

他松開懷抱,她則撫著胸口大口大口地喘氣,那模樣實在稱不上是淑女。

她對著傻望著自己的品駽說︰「你的吻技也太老練高超,實招吧,你從哪里磨練而來的技巧?」

「你是我第一個吻的女人。」他舉三指向天發誓。

「說謊不打草稿。」

她心里明明是爽的,臉上偏是文風不動,讓人看不出心思,然而起伏不定的胸口,泄露了她的激動。

「我沒說謊,不過我听過一種說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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