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清宁穿着兰擎事先找人定制的墨绿色羊绒包身礼服裙,虽然已经有了两个月的身孕,但是这条裙子依旧将她完美的身材包裹得凹凸有致,比以前更多了几分成熟的美丽和韵味,肩上搭配一条白色的羊绒披肩,看起来高贵而优雅,但却比其他那些豪门太太多了几分婉约的气质。
此刻茜茜带着小可不知道跑到哪里去玩了,看到正站在客厅一角的封迟,她垂下眼帘朝他走了过去。
“好久不见,还好么?”她站在他身边朝四周看了看,看起来感觉像是抗战时期的地下党接头一样。
封迟抿了一口手中的鸡尾酒,嘴角一扬,说:“怎么说呢,一切都还好,一切又都不太好,管理企业真的比我想象的累太多。”
她有些惊讶地转过头,睁大眼睛看着他,问:“你不是说,你家的企业一时半会儿不需要你插手么?怎么突然……”
她的心脏猛地一收紧,手里的杯子险些没有握紧。
“黎清宁,很显然,有些话真的不能说得太早,你还记得我上次跟你说的我隐约听见我爸身体出了点问题的事儿么?结果你猜怎么着?你那天离开我家之后,我爸就倒下了。”他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弧度,仿佛自嘲般的笑意。
“怪我吧……那天发生的那些事情……”她垂下眼帘,表情中闪过一丝自责,还没等她说完,封迟就用手肘撞了撞她的胳膊,挑着眉说:“我说,你什么时候才能改掉喜欢揽屎盆子往自己头上扣的毛病了?”
穿着阿玛尼秋冬套装的林白这时候从门外走进来,却又恰巧看到了这一幕。
有的时候,就是无数精彩的巧合,才让生活显得高,潮迭起,激动人心。
晚宴开始了,长条餐桌上摆着各种各样精致而耀眼的银质餐具,宾客们纷纷落座,脸上带着新年的喜悦,一切都显得恰到好处。
沈嘉文坐在了离兰擎不远的位置,如果黎清宁没有看错的话,他好像还对着自己笑了笑,只是那个笑容里,像是包含着无数的内容一样。
“看什么呢?”兰擎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走到了她的身后,一只手放在她的肩头,手心温暖的热度好像还能隔着衣服传递到她的皮肤上。
她抬起头朝他笑笑,然后抬起一只手握了握他放在自己肩膀上的手,说:“没什么,在看你去了哪里啊。”
兰擎笑着拉开她身边的位置坐了下来,说:“刚刚去安置了一下宾客,是不是饿了?晚宴马上就开始了。”
他的声音听起来无比温柔,脸上带着的柔和的表情让在场的每个看到的女人都钦羡不已。
开始上主菜的时候,现场开始安静了下来,这场派对邀请到的人也并不多,大多也都是熟悉的面孔,所以黎清宁开始紧绷着的身体也稍稍放松了下来。
就在她手里拿着刀叉认真细致地切分面前的牛排的时候,林白坐在离她不远处的位置上笑了笑,拿起自己面前的红酒杯站起身来。
坐在她身旁的封迟看着她脸上的笑容,压低声音问:“你要干什么?”
但是林白却丝毫没有理会他的话,径直朝着黎清宁和兰擎走过去。
“今天非常感谢兰总能邀请我们来共度新年,而且我听说……兰太太再度怀孕,真是恭喜恭喜……”林白脸上带着喜悦的笑容,如果不是她眼底闪过的那一道寒光,她的话听起来就显得无比真诚。
兰擎眼神淡淡地扫过她,眉头微微皱起,水晶灯折射的光芒将他漆黑的眸子映照得熠熠生辉。
在座的每一个人,都不时交换着眼神,猜测着接下来剧情的发展。
有的时候,在完美之中总要带上些许瑕疵,仿佛只有这样才能显得更加真实。当然,在这样美好的夜晚,上帝这个幕后编剧也总有办法,把一切都弄得糟糕而一塌糊涂。
林白用两根修长的手指夹着高脚杯,如同女王一般视线在在场的每一个人脸上一一扫过,然后唇角的笑意加深了几分,走到黎清宁身边,一只手搭在她的椅背上。
“恭喜你啦,清宁,你看,今天除了兰擎,你身边的这些男人……也都来了……”她俯下身笑笑,然后站直身子,“大家也许知道,也许不知道,今天在座的,有暗恋兰太太的人……”
她说到这里的时候,眼神在何嘉文身上定格了几秒,继续说:“也有她的前任,还有……我跟兰太太真的是老相识了,以至于我的感情……算了,今天这么开心的日子,这些就都不提了。所以,我今天要衷心地祝愿她,以后的人生,也能更加精彩纷呈。”
她脸上的笑容变得愈发艳丽起来,然后把手里的红酒从黎清宁的头顶浇了下去,那些红色的液体,带着些许冰凉的触感,顺着黎清宁的发丝浸湿了她的礼服裙。
“你干什么?”兰擎的眸子猛然收紧,站起身来,语气中带着凌厉的杀气,朝着林白伸出黑色的触角。
林白转过头看着他,说:“擎哥哥,怎么样,这么多男人喜欢黎清宁你是不是非常有成就感?今天就让我这个伴娘来替你们证明你们之间的情比金坚,怎么?不好吗?……”
还没等她说完,封迟已经走到她的身边,一把拉起她的手腕拽着她朝外走,说:“我看你真是疯了!”
她不停挣扎着,高跟鞋在地上歪歪扭扭的被他拖着朝外走去,她咬着牙想要抽出手,但是却敌不过他的力气,“我们不是已经完了么?你凭什么管我?放开我!你心疼了是吧?”
她实在挣扎不过,低下头在他手背上狠狠咬了一口,眼睛里氤氲着一层水汽,“封迟,你以前从来都是护着我的。”说完,大步朝门外跑去。
黎清宁坐在原地,感受着自己身上甘醇的美酒的香气,身体有些微微颤抖着。
布莱德刚想起身,就看到兰擎已经拿过纸巾在她脸上轻柔地擦过,然后扶着她朝房间里走去。
“之前你脸上的巴掌印,也是她打的吧?”他的声音带着一种死一般的沉静,仿佛年轻的死神一般,没有任何生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