錯請太子入洞房 第6頁

這樣不好嗎?

鳳爾善心里有點悶悶地愀然不樂。

「可是你將來是要當皇帝的人,說不定你以後會有三宮六院……」蘇福兒恍然大悟,終于知道自己內心深處的隱憂是什麼了。

扁想象那個畫面她就熱血沸騰,有抓狂嘔血的沖動。「那我要唄擺在哪里?」

「擺在正宮,東宮。」他對她笑了,深情款款地道︰「我要你當我的皇後。」

她望著他,足足感動了……三個心跳的時間,然後,就被現實狠狠潑了一盆冷水。

「意思就是,你真的會有三宮六院了?」她心驚跳了下,黛眉悄悄聚攏。

他失笑。「傻瓜,這是自然的。」

她心一震,做夢也沒想到他竟然會笑著向她大方承認,他將來還會有其他女人,很多很多女人?

「可是你說你喜歡我的。」她心頭沒來由堵得慌,嬌媚愛笑的神色微微變了。「這樣,你還是要再納其他女子為妃?」

鳳爾善有些困惑,不明白她為何反映如此激烈。

「福兒,你是我心頭第一人,我真正喜愛的是你,

我的皇後也會是你,我不明白你為什麼還要這麼……」他沒有說出「憤怒」兩字,而是謹慎地改口。「不開心呢?」

不開心?她不開心?她看起來只像是在不開心而已?錯!她是快要噴火了!

「太子殿下!」她站了起來,睜大晶瑩的眼楮,勉強仰著怒氣開口︰「你的意思是,你不能只專情鍾意我一個?」

「我專情鍾意的只有你一個。」他真摯的回望著他。

她的神情軟化了下來,可是他下一句話卻有讓她心頭火起

「可是我是太子。」他輕嘆一聲,「將來要繼承皇位,我有我的難處,也有我需要遵循的祖宗家法。但是請你相信我,三宮六院不是一種福利,而是一種責任。」

「屁啦!左擁右抱不是福利?鶯鶯燕燕不是福利?」蘇福兒氣得臉色鐵青,再也抑不住滿腔往上沖涌的濃厚醋意,冷冷一笑。「少騙人了,三心二意,朝秦暮楚,你們男人都一樣!」

「福兒,你听我說……」他忙握住她的手,想解釋。

「不用說了。」她怒氣沖沖,盛怒得像朵燃燒的火焰,美得令人屏息卻又不敢踫觸。「我蘇福兒雖不是什麼金枝玉葉,可也是個頂天立地的好女子,我做什麼要跟人家共事一夫?我有那麼沒有行情嗎?我看起來像是那麼廉價,那麼隨便的女人嗎?」

鳳爾善看著她,半響後,深深吸了一口氣。「福兒,你怎麼這樣看待這件事?我的身份和背景不同于一般尋常百姓,我也想要一生只娶一知心娘子,我也想任弱水三千,只取一瓢飲,可我身為太子,我相信自己能夠此生只愛一個你,但我卻不能夠此身只緊一個人。」他感慨萬千地到,目光深刻地注視著她,希望她能懂。

懂,她能懂,可是她不能接受。

拼命眨掉眼眶不爭氣泛起的濕潤熱氣,他腰桿挺得直直的,美麗的下巴抬得高高的。「我想,我該回家了。」

「不!」他臉色瞬間變了,一把將欲轉身離去的她拉回懷里,緊緊環抱著她,心慌意亂的低吼︰「福兒,不準你離開我,我不準——」

被那雙強壯的臂膀緊緊箍靠他溫暖胸膛前,她的驕傲瞬間被濃濃的心痛取代,鼻頭一酸,先謝落下淚來。

怎麼會變成這樣的?

她心思慎密,可為什麼偏偏忘了他不是普通的男人,他是太子,將來還是會掌管天下的一國之君。

他的生命與世界,怎麼可能只有他一個女子參與?

「我知道要你現在就接受這個事實,太早也太快了,但我向你保證,我心里永遠只有你一個,我以生命起誓!」鳳爾善低沉沙啞的聲音在她項間溫柔懇求,令她滿腔酸澀憤怒悄悄融化成了涓涓的春水。

因為這一剎那的心軟,也因為她實在愛慘了他,對他的溫柔與深情無法自拔,所以她催眠了自己,他只愛她一個,也許終有一天,他會慢慢了解,他們彼此深愛著對方,眼里、心里除了彼此,再容不下其他人。

終于一天……

「會幸福的。」蘇福兒緊緊地環著他結實矯健的腰,堅定的說著,「我們兩個,會幸福的。」

第3章

若說她是擁有七十二變的頑皮孫悟空,那麼鳳爾善就是她怎麼翻也翻不出去五指山的如來佛。

她聰明慧黠伶俐而且刁鑽得讓人頭痛,可是他永遠溫柔如春風,永遠張開寬大包容的雙臂,將她緊緊保護于羽翼下。

因為他,所以她鎮日笑得好燦爛,快樂得近乎任性飛揚的。

可是笑得越開心,有朝一日跌下來的時候,哭得就越慘。

只因現實就是現實,就算蒙上了眼,捂住了耳,現實依舊會伺機而來,給予人毫不留情的當頭一擊。

那是一個暮春的午後,蘇福兒決定偷偷溜進太子宮,給他一個大驚喜。

他曾經笑著說,她絕不會有耐性繡花繡草繡荷包的,所以為了證明他是錯的,也為了要見到他詫異驚喜的表情,她瞞著他,偷偷地繡了幾個晚上的荷包。

她用的是江南織造特地上供的冰瑩玉絲明黃緞子,穿金線,引紅線,熬了好幾夜,兩眼酸澀,手也被針扎了無數回,鉸去了無數個繡壞的香囊,最後總算做出了一個以紫色祥雲串串,金色如意交織成框架,上頭以嬌紅絲線繡出轉梯「福」字的荷包。

此福暗合了她的名字,也是祝福他得以承天之眷,福壽綿迭的意思。

里頭還裝了成雙的紅豆子,暗喻「紅豆生南國,春來發幾枝,願君多采擷,此物最相思。」

她紅著臉,卻仰著頭,優雅高貴地經過那些表情微帶尷尬的皇家侍衛面前——過後來想,她才知道他們的尷尬與不知所措,是因為不知道該不該將她擋下。

但終究,她還是直接地推開了門。

然後,那一床明黃床幃下,被驚醒的是一張小臉雪白,怯憐憐得像支小白兔的女孩。

她心房猛然一震,一時間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只是愣愣地盯著躺在心上人床上的這名女孩。

這女孩不眼生呀,之前她也曾見過幾回的,天真可愛地跟在他們身後「爾善哥哥,福兒姐姐」的囔囔著。

她是見過司徒寧靜的,而且印象中就是個天真爛漫,無害殺氣的小人兒,就算以她稍顯苛刻的眼力瞧來,也知道司徒寧靜雖名為太子妃的秀女之一,可實際上和風爾善卻情同兄妹。

所以她就這樣大意了,疏忽了。

看似越無害的東西,越是要人命!

「你……怎麼會在這兒?太子呢?」她心底狠狠撞了一下,卻還不十分明白眼前的一幕代表著什麼。

「爾善哥哥……他……」司徒寧靜有些心虛地回避她的目光,身子往後挪了挪。

就是這不安地一挪,讓蘇福兒眼尖地瞧見了明黃緞褥上點點觸目驚心的落紅。

霎時間,宛如一柄燒紅的匕首插入她的胸口,而且盡柄而沒。

司徒寧靜穿著單薄中衣,像個做錯事的孩子努力想把自己裹得嚴嚴實實,可是那散亂的發和玉頸絕不容錯認的點點吻痕,登時說明了一切。

那宛如蝶吻的紅印子她並不陌生,因為在幾日前,躺在這張床上婉轉承恩纏綿,被深深愛過,吻過的女子……就是自己。

可是同一張溫暖的大床,此時此刻在她眼里不啻是屠夫刀下血淋淋的那一方砧板。

「你昨晚和……太子……過夜?」短短八個字,像把鋒利的刀子割破了她的喉頭,蘇福兒嘗到了咸腥可怕的血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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