錯請太子入洞房 第7頁

司徒寧靜機伶伶一顫,隨即哭得梨花帶雨,哽咽難言。「對……對不起……福兒姐姐……我知道你很愛很愛爾善哥哥,可是……」

就是這一聲對不起,狠狠削碎了她的心。

攢在手中的荷包,自她掌心松月兌掉落,荷包內的相思紅豆也滾落了一地。

「福兒姐姐……對不起……我不是存心要傷你的心……」司徒寧靜從捂著臉的指縫中偷偷看著她,哭聲里有一絲惡意的快樂,「可我是爾善哥哥的侍妾,我再不承認,我就是他的人呀……」

蘇福兒以為她會哭,但是眼眶灼熱得像是赤旱的大地,只有胸腔內跳動的那顆心逐漸變得緩慢……慢……

「福兒姊姊,你怎麼都不說句話呢?」不知道什麼時候,司徒寧靜已經發下了捂面的手,淚痕斑斑的臉上,冷笑已經取代了裝模作樣的歉意。

「他會負責的。」仿佛從遙遠幽冥飄來的聲音低低響起,恍惚間,蘇福兒沒發覺是自己嘴里說出的話,還以為是一縷哪來的鬼魂在笑。

「福兒姐姐……」

「福兒姐姐……」

「閉嘴。」她下意識地掙開被司徒寧靜抓著的手臂,冷冷的道︰「我不是你姐姐,你也從來就不是我妹妹。」

「福兒姐姐,可是你比妹妹先得寵,總有個先來後到,所以將來咱們姐妹共侍一夫,我叫你一聲姐姐也是應該的。」司徒寧靜咬著下唇,可憐兮兮地道。

蘇福兒一震,痛楚的目光直直射向那平常看來乖怯的女孩,「你再說一次。」

她跩什麼呢?

司徒寧靜吸吸鼻子,不服氣地坐了起來,仰頭昂然地道︰「福兒姐姐,其實你跟我們有什麼兩樣?咱們全是進宮來承恩的,你代表蘇氏一門,我代表的是司徒一族,我們頭上都是同一個太陽,侍奉的也是同一個郎君,可為什麼姐姐總是高高在上,好似很瞧不起我們的模樣呢?」

她理直氣壯的話,像是狠狠摑了她一個巴掌。

蘇福兒腦袋嗡嗡作響,雙頰熱辣辣的,她張口欲反擊,卻發現自己腦中一片空白。

其實你跟我們有什麼兩樣?咱們全是進宮來承恩的,你代表蘇氏一門,我代表的是司徒一族,我們頭上都是同一個太陽,侍奉的也是同一個郎君,可為什麼姐姐總是高高在上,好似很瞧不起我們的模樣呢……

是啊,她和那些住在侍秀苑里的秀女有什麼不一樣?

她蘇福兒枉自心高氣傲,原來也只是眾芳中的一個。

想到這里,蘇福兒如遭雷擊,臉色瞬間慘白,心里涌上一股絕望。

「其實呀,咱們都是一樣的,既然進了宮,就是後宮的人,將來家里的榮華富貴都是指望著我們的,以前妹妹總是不服氣,為什麼太子眼里只有你,可是昨夜侍寢後,我才知道在這宮里,沒有誰是不能被取代的,就連我也一樣。」司徒寧靜嘆了一口氣,倒也動了三分真情,「可幸好,咱們托付終身的是這麼個英俊偉岸的尊貴男兒,他一直都待我們好的。」

在這一瞬間,蘇福兒慘白的臉色迅速轉為血一般的紅。

她突然笑了起來。

「是呀。」她笑得好諷刺,好尖銳。「他待我們都好,沒有一個不好的。」

在他心里,所有的女孩統統都是他的好妹妹,將來也是他的好賢妻,好良妾,成就他好大的一座江山,好花園錦簇的後宮……

「可昨晚爾善哥哥說,無論他和誰親近,太子妃之位都是要留給姐姐你的,听得妹妹好傷心啊,若論親,妹妹自小是追著爾善哥哥長大的,我又是皇後娘娘的外甥女,爾善哥哥怎麼不選我當太子妃呢?」司徒寧靜說著哽咽了起來,悲傷的紅了眼,「真不公平……」

全是那抹淒楚可憐惹的禍!

就沖著她那副怯弱楚楚的可憐相,蘇福兒早已一肚子淘涌怒火熊熊燒的快爆裂開來,乍然怒向膽邊生——

「你裝什麼可憐?」她沖口而出,憤恨地冷笑,「昨晚不稱了你的心,如了他的意嗎?現在哭哭啼啼裝什麼清純無辜?」

「姐姐,你怎麼可以這樣說我……」司徒寧靜被罵得灰頭土臉,滿月復委屈哭得更大聲了。

「說你幾句還是便宜你了,這麼不禁罵,你將來還想在這互相殘殺的後宮里跟人家混什麼?」她冷冷道,然後,二話不說拂袖而去。

但是她並沒有立刻去找那個負心漢算賬,因為她想要親口听他解釋——她蘇福兒見多識廣,不是那種會傻傻落入人家圈套的白痴。

盡避心絞痛得快死了,蘇福兒還是極力在亂紛紛的心緒里努力冷靜下來。

這件事有三種可能︰一是天殺的風爾善真的風流鬼上身,一時鬼迷心竅,沖動的吃了人家;二來就是他真的把「履行提暗自播種之義務」做得坦坦蕩蕩,問心無愧;第三則是司徒寧靜為了坐上太子妃之位,隨便在床上撒個幾滴豬血,捏紅了自己的頸項,哭哭啼啼地做了一場戲,為的就是要她相信太子移情別戀,好教她放棄。

雖然她懷疑司徒寧靜有這種心計,但是她背後是司徒家一族,為了光宗耀祖,眾人什麼手段使不出來的?

所以,她在等,等著他來解釋個清清楚楚。

後來,他確實也來了。

「福兒,听說你打傷了寧妹妹?」

風爾善俊秀的臉上,是一抹深深地不敢置信。

蘇福兒盯著他,不動聲色,盡避劇烈起伏的胸口幾乎抑制不住要滿溢出來的懷疑與痛苦。

活活見他的大頭鬼!

她蘇福兒向來動腦動口不動手,好手好腳是拿來吃飯做事愛人用的,平白無故的打什麼人?

司徒寧靜說她打傷了她?哈!還真是演戲演上癮了。

「她說,我打她?」她眯起雙眼,語氣危險的問。

風爾善遲疑了一下,「寧妹妹暈厥過去,太醫正在診治……是一名宮女說她親眼所見的。」

一個宮女一句親眼所見,他就信了?

蘇福兒的心霎時一涼。

剎那間,她方知這個後宮殘酷可怕的爭斗已經在這一刻開始了。

為了這個男人,她真要開始投入這場戰爭嗎?

口口聲聲愛她的這個男人,背叛她在先,又懷疑她在後,這就是她當初深深愛上的知心人兒,如意郎君嗎?

「對。」心灰意冷之下,讓她賭氣承認了自己並未做過的事。

同一時間,她的答案震得風爾善腦子一陣嗡嗡然,如遭雷擊。

他英俊的臉龐瞬間變色,震驚萬分的開後︰「你……真打傷了她?」

「對,難道她不欠人打嗎?」她冷笑的反問。

「福兒,我不敢相信這話會從你口中說出……」他倒抽了一口氣,目光閃過痛楚,氣憤與失望,「寧妹妹還那麼小,她有什麼得罪你處,你需要這樣傷害她?若她有什麼不是,你說她幾句也就是了,可是你怎麼下得了手?」

「可惜時光不能倒轉,要不我還真想痛打她一頓呢!」她意有所指,咬牙切齒的擠出話來。

風爾善搖了搖頭,好似要搖掉這句話,他听錯了……他絕對是听錯了……

「如果這是誤會……」他勉強開口。

誤會?

蘇福兒嗤地一聲冷笑,一顆心淒苦絞擰得像是要扭曲變形了。誤會?他究竟以為她是笨蛋,還是她是瞎子。

或者,他只是理所當然地認為反正自己將來是一國之君,而住在侍秀苑里的司徒寧靜日後也會是他的人,所以不過是提前洞房恩愛罷了……他是這個意思嗎?

「是誤會嗎?」她笑了,笑得令他有不好的預感,「那太子爺要不要說說,您昨晚做了什麼好事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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