吾妻是妾(上) 第17頁

開張那天生意不錯,一口氣就賣出十幾套衣服,至于那些主腰和胸衣則是賣到一件都不剩。

十幾件衣服就賺了好幾百兩銀子,加上那些內在美,幾個人的工錢和嚼用全賺回來了不說,還有盈余。

褒曼開心的吩咐小廚房煮上一桌犒賞眾人,她和褒姒也列席,丫頭們起先是不敢坐下的,但是大姑娘和二姑娘喝兩杯果子酒後便離席,讓她們自在的吃喝,她們這才欣然接受。

離了席的兩姊妹回到褒曼的院子正打算享用自己的席面,外面的僕婦卻來報說謝湘兒來了。

這段日子褒曼忙得腳不沾地,一到晚上倒頭就睡,各式各樣的服裝和內衣款式佔滿她的腦容量,她哪來的時間去想別的。

謝湘兒這個人對她來說已經是上輩子的事情了,她真心不想再見到這個人,她的新生活也不需要她,如果可以,她希望謝湘兒能徹頭徹尾的從自己的生命中消失。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際遇,謝湘兒如何選擇人生她管不著,也不想摻和了。

上輩子的謝湘兒讓人杖刑了自己,要了她的命,老實說那是她活該,怪不了別人,兩人如果交換立場,恐怕上一世的褒曼對待搶她丈夫的人,手段還會更加不堪。

可如今她不想再重蹈覆轍了,她好好一個七品知縣的女兒,再也不要爭破頭去當人家的妾。

就算是皇家的妾,還是大戶人家的妾,都不必了。

她已經有更自在、更寬廣的世界可以遨游,何必去當井里的蛙?

「好你個褒小曼,你不是說要來找我玩?這些日子連個消息也沒有,你到底在忙什麼?再這樣沒消沒息的,本姑娘也不理你了!」

謝湘兒仗著與她熟悉,從來也沒把褒家當回事,想進來就進來,門房和婆子沒有人攔得住這位大小姐,再說她也經常在褒府出沒,和二姑娘親熱得像姊妹花似的,誰敢去摘?

瞧謝湘兒熟門熟路的踏進內院來了,這也是褒曼活該,以前她就是這麼寵謝湘兒的,慣得她越發對她頤指氣使,越發沒把她的家人當回事。

褒姒听見謝湘兒的聲音,面無表情的道︰「我回自己院子去。」連招呼都不想打就自顧自的走了,但踩了一步仍舊忍不住提醒,「那種人和她少來往。」

「謝謝姊姊提醒,妹妹心里有數。」

以往的褒曼可不會把她的好意听進去,這陣子見她不是家里要不就是衣舍,好像沒有主動往謝家去過,妹妹或許是真的長大了,知道朋友也是要取舍的,並不是一股腦都是好的。

「咦,那不是褒姒姊嗎?」謝湘兒正好看到褒姒的背影,她知道褒姒對她沒有好感,但是不重要,只要褒曼這傻丫頭肯听她的使喚就好。「我姊有事要回院子去了。」謝湘兒的年紀和她一樣大,但是以前褒曼只要跟她在一起,很自然的就當起她的跟班、佣人和拍馬屁的應聲蟲,這回褒曼沒有立即迎上去,只是客氣的笑著。

要說謝湘兒身為工部右侍郎的嫡長女,為什麼會和娘親寄居在遠房叔父的家中,而不是和父親住在京里享受該有的榮華富貴呢?

說起來還真是家家有本難念的經,她爹愛拈花惹草,眠花宿柳,婚後與青梅竹馬又藕斷絲連,氣得謝湘兒她娘帶著剛滿十一歲的女兒回了娘家,外祖父母都過世後,謝侍郎失去最後掣肘的力量,索性把外室和私生女帶進門,洋洋灑灑列舉了嫡妻三大條七出之罪,無子、不事舅姑(公婆)、嫉妒,是寵妾滅妻的最佳佐證。

謝湘兒她娘拉不下臉,吃了悶虧,這下只能帶著女兒依靠著兄弟在娘家過活了。

說也奇怪,這位花心的謝侍郎再娶之後仍舊只生女兒,按照現代醫學的解釋,生男生女可不是女方的問題,是男方的問題,也就是說他這輩子都休想生出個帶把的繼承家業了。

但是這也給他更多往外發展的機會,這麼一來,家里塞了更多的鶯鶯燕燕,家境復雜得難以想像。

當靈景王爺傳出要納側妃的消息時,在富貴利益面前,他想的仍是自己和外室生的庶女,只可惜即便他的私生女己經撥亂反正成為嫡次女,仍舊進不了王府。大戶人家最講究的就是出身,家家戶戶誰家沒有嫡女嫡子,干麼去將就一個名不正言不順的假嫡女,再說右侍郎只是個不上不下的小闢,何必迎回這種姑娘來落人話柄?

又不是吃飽撐著,自找不痛快,皇族親貴最在乎正統了。

直到這時,他才想到他還有一個嫡女還在外頭呢,想讓謝湘兒進了靈景王府。

「別以為我不知道她不想見我,擺什麼臭架子,以為我稀罕呢。」謝湘兒私底下是很看不起褒家姊妹花的。

她們爹是什麼官,自己爹又是什麼官,壓根不能比,自己指揮使喚她們剛剛好。可氣人的是,這對姊妹的容貌都不知道贏過自己多少,只要和她們站在一起,她就會淪為配角,注目的眼光從來不會落在她身上。

要不是看在褒曼好使喚,放眼整個縣城再沒有比她更听話的笨蛋了,叫她往西她不敢往東,否則她又不是犯賤,何必去哪都帶著一個比自己漂亮的女子,無形之中她反倒變成附屬品,自找氣受?

褒曼的唯命是從讓她在挫折感大過成就的人生里得到一絲絲滿足。

第六章萬年知縣升官了(2)

「別說我姊壞話,我不愛听。」褒曼冷淡的說道。

她的姊姊是世間最好的姊姊,誰都不許說她壞話。

謝湘兒把柳眉一挑。「怎麼了?你以前不是最討厭她,說她矯揉造作,什麼雞毛蒜皮的都要管,最是嗦了。」

「我現在明白她是為我好。」

謝湘兒撇了撇嘴,「她給了你什麼好處,這會兒你覺得好了?算了,不管她,我在外面腿都站累了,還不請本小姐進去?」

「不了,我正忙著呢,丫頭們也都不在,沒人奉茶,就不請你進去了。」

謝湘兒的眉更揚高了幾分,心里有些不悅了。今天褒曼是怎麼搞的,一個勁的不對。「得了,不進去就不進去,還稀罕咧。我听說你最近都在家里搗鼓一些亂七八糟的東西,還能賣銀子,拿出來讓我瞧瞧吧。」

「那些是商業機密,你如果想買麻煩屈駕到我家鋪子去,那里多的是,任何花色都有,任君選擇。」褒曼擺出在商言商的嘴臉。

謝湘兒整個火了,臉色也沒了剛才的平和,這是要叫她拿錢出來?何時這狗腿的丫頭學會跟她討價還價了?

「褒曼,你哪里不對勁?竟敢用這種態度和本小姐說話?」她態度凶狠,眼暗眯了起來。

「沒事的話請便吧,我很忙。」現在的她連應付都不想應付謝湘兒,道不同不相為謀,各走各的陽關道和獨木橋,這輩子她們倆就到這里為止吧,一別兩寬,各生歡喜。

「褒小曼,你敢這麼對我說話?你別後悔,你以為我喜歡到你們家來,要不是看在你向來對我鞠躬盡癢的分上,才不會把這天大的好消息告訴你!既然你敢對我愛理不理的,就別怪我沒道義!」向來都是她給褒曼臉色的,這一回反過來,謝湘兒恨不得握褒曼幾個大耳光。哼,她最後別再回去求她,否則,她一定要叫她當狗爬進來見她!

謝大姑娘氣沖沖的走了,她的丫頭臨走前也用奇怪復雜的眼光獻著褒曼,向來抱著小姐大腿不放的丫頭,這回是吃錯藥了嗎?

這是不買帳的態度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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