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起碼可以疊個五、六層的長方形木盒架子,等褒曼三天回門後再回到王府後,就已經做好了。
說到三朝回門,除了正妻,妾室是沒有歸寧這擋子事的。
可恭親王爺為顯示對褒曼的重視,本想親自送她回家,但是被老九和宣姑姑連聲勸阻了。
他身為藩王,整個封地里沒有誰比他更加矜貴,若是他親送側妃回去,雖是體面和榮耀,給側妃做足臉面,卻也大大抹了正妃的臉。消息要是傳回京里,皇城那些對他有意見的人又不免給他小鞋穿,在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今日總要顧虎的。
獨彧想了想也對,不願讓人詬病,授之以柄,只好作罷。
只是他仍吩咐宣姑姑,「雖說如此,讓側妃自個兒回去也不像話,去請沈長史和沈夫人過來,讓他倆陪著側妃回門坐坐。」
老九壓根來不及在心里數數。老天爺呀!他們家爺難得開金口,為了側妃一口氣竟是說了比糅子還長的一串話啊!
沈頡的媳婦是郡主,沈頡又是他的臣下,于知府的人來說,既顯親王對褒曼的重視和滿意,也不會太過,最重要的是王妃也挑不出由頭來針對褒曼。
獨彧派人去請褒曼的時候,丁香已經替她淨了面、梳好頭、淡淡抹了脂粉,發飾金釧手環一樣不缺。
褒曼笑得非場爛,如今她除了阿汝、沉香,又多了個勤快又手巧的丫頭,這日子過得越來越好了。
阿汝一看就知道她們家姑娘非常滿意丁香的手藝,「王爺方才讓人來催了,側妃再不過去,王爺就該等急了。」
褒曼一想到這事,立刻趕去朝陽院。
朝陽院的書房里,不只有獨彧在,沈頡還有第一次見面的沈夫人也都端坐在上頭。褒曼一一問安後很不好意思的說道︰「妾身來遲,讓王爺和沈大人、夫人見笑了。」
沈夫人笑著說︰「時辰還早,知府府署離得又不遠,不著急的。」
沈夫人看著溫柔和善,說話也爽利,雖說年紀和她相差了些距離,褒曼卻不排斥,臉上便笑了。
沈夫人把要帶去府署的禮單拿出來給褒曼看了一遍,手筆大方不說,那些禮物一樣樣都是花了心思的,可見獨彧對她之愛重。
最後獨彧還交給她一份名單。
「雖然用不著了,但是其中有不少優秀的男子,帶回去給令姊做為選婿參考,算是身為妹夫的見禮。」這是之前獨彧替褒姒挑的選婿名單。
之後,沈夫人帶著有些呆愣的褒曼出了朝陽院,兩人踏著腳凳上了馬車,隨即往府署奔去。
來迎她的是褒家全家人。
再見到三天沒見的家人,那一刻,褒曼忍不住的哽咽了。
「丫頭,你可回來了。」褒正濤喊道。
「二姑娘都嫁人了,怎麼還這樣叫她呢。」巴氏笑道。
「說的也是,是長大了……」褒正濤有些感慨。
沈夫人一看褒曼反應和褒家人那激動的情緒,就知道這孩子在娘家時必是受盡疼愛,她也听夫婿提過,褒曼是王爺親自上門去求來的側妃,不同于任何一個妾室,今日回門更可見王爺對她的重視,往後的地位自是不可同日而語。
因此,她也打算和這位年輕的側妃打好關系。
褒曼一下馬車就被親人迎進了懷里,父母和姊姊的噱寒間暖讓那種「回家真好」的歸屬感馬上滿滿的生了出來。
和家人有說不完的話,自然有些冷落了沈氏夫妻,幸好巴氏妥貼的打了圓場,將氣氛轉圓了過來,然後趕緊把貴客請進了正堂。
褒家人口簡單,規矩也不大,沈氏夫婦也是隨遇而安的人,一家人敘了話,圍著一桌子一起用飯,用過午飯,褒正濤因為沈頡的到來顯得十分高興,這可是親王手下的第一名長史,這代表著親王對小女兒的看重,為此,平素滴酒不沾的他還多喝了兩杯。
褒姒看著從前在家天真活潑的妹妹去了王府後,短短三日不只容貌更勝以往一籌,氣色更是紅潤澄亮,心里欣慰無比。
親王妹婿看來是待妹妹極好的,這樣她也能放下志忑的心了。
姊妹倆爭著你一言我一語的敘話,褒姒悄悄的告訴褒曼繼母有喜了,只是月分還淺不讓人說,是她忍不住說給妹妹听的。
「那我不是要當姊姊了?」她一蹦三尺高。
褒曼衷心的替爹爹高興,不管繼母肚子里的是男是女都好,真是太好了!
不過當褒姒接到褒曼塞到她手里的名單與簡單說明後,本就絕世的小臉蛋立刻染成了大紅布,羞不可遏。
才幾天,妹妹就被帶壞了!
種種相加,褒曼覺得這次歸寧實在是太有趣了。
等用過午膳,只小坐一會兒,沈夫人就領著褒曼告辭了。
是以,褒家老爹雖然不舍,還是親送到門口,看著馬車徐徐走了才返回。
遍寧後,褒曼算是正式融入親王側妃的生活里。
她回府後第一件事,當然是去關心那些生財的木盒子。
不愧是王府請來的一流工匠,普通的填土木盒子到了這些人手里,就連邊邊角角都給磨得平坦,就算手不小心抹過去也不怕被木屑刺到。
她把土和草木灰混合、噴上水,種上蕹菜和小白菜,一層層的架子上點上兩個炭盆,室溫馬上高了起來,至于綠豆芽和黃豆芽直接泡在水里一晚,用濕布蓋上,每天噴水就好,過幾天就有鮮美可口的青菜上桌了。
她很期待。
第十一章寵妾滅妻大丈夫(1)
年關近,褒曼以為要忙著府中各項庶務的宣姑姑卻來了。
不由得要說,王府里的雜事比牛毛還要多,尤其年節這段時間,所幸宣姑姑手下還有幾個嬤嬤和娘子,足夠攬下所有的差事。
可是這些事務不是該由粹芬院那位負責的嗎?褒曼的好奇心向來不夠旺盛,既然王爺沒說,那些差事也不是落在她身上,那她也沒打算追究。
「王爺說了,趁近來莊子里的管事們送帳本,連同莊頭、莊戶的年末賞罰事直,都讓奴婢來給側妃說說,讓側妃好好學學管家。」
褒曼一怔,連忙擺手拒絕。真的不必,她不過就是個側妃,女主子都撒手不管了。
她算哪根蔥?
宣姑姑笑得和藹可親,「真的不難,側妃不用擔心,就是瑣碎些,明天上午奴婢再教你。」
褒曼小心的措辭。「管家是粹芬院那位的事,我只是個側妃,不能逾越她的權責,這樣不好。」
「王妃管的是粹芬院的事。長樂院這邊,她是管不著的。」王妃的手再長也伸不到這里來。「側妃也不必擔心,王爺讓側妃管的是長樂院前後院的庶務,也就一院之事。」所以她說不會太難。
人家都這麼說了,如果是自己的一畝三分地倒也還好。況且王府是什麼地方,府中萬事都有規矩,她只要照著規矩走就是了。
但也不是全然都能這麼清閑,要記人名、要識人能、要知道各人、各院的個中關系……以前在家有巴氏管家,有姊姊幫忙,她就是一個甩手掌櫃,如今腦袋空空了那麼久,卻叫她管家……
褒曼想得頭皮發麻,心里忐忑不安,她寧可和她的小菜苗們待在一起。
她連忙用小狽眼神求救似的看向宣姑姑。「長樂院不是還有姑姑嗎?」
宣姑姑被她看得忍不住笑。「側妃是主子,早晚要管著府里,側妃若是心里真的沒底,到時候看著就是了,再說多學著點對側妃也有好處。」
原來好講話的宣姑姑也有強硬的一面,褒曼十二萬分的不願意,但是又不能表現出來,何況宣姑姑說的也沒錯,她總不能凡事都一翻兩瞪眼,只好苦著張臉應了,「我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