吾妻是妾(下) 第10頁

他的重量使得褒曼整個沉入柔軟的被褥中,她不自覺嚶嚀了聲,自然的想縮起身子,獨彧哪肯,立即將她的雙手局局的據住。

「親我這。」他嘟起嘴。

褒曼暗笑,這人怎麼孩子氣了起來,不過還是依言咬了他的嘴唇。

趁著褒曼咬他嘴唇的時候,獨彧手腳麻利的把自己的衣帶解了,三兩下月兌掉衣服。

罩燈里的燭火不知什麼時候熄了,床帳之間除了外頭漫進來的月光,別無其他,褒曼倦極,抓著他的肩膀,入目的是獨彧瓷白般的肌膚和有力的身板,然而,想要看得更仔細,屋里卻昏昏暗暗,模糊一片,再也看不真切了。

這一夜,他們成了夫妻。

獨彧在封地的頭一年就這樣過去了。

北越的春日來得無聲無息,總要等凍土的地里冒出那麼兩、三棵女敕綠芽,人們才會發現春天來了。

今年的北越百姓不同往年,要對著土地發然。

他們早早在獨彧的授意下留下少數開春要用的種子,好消息是獨彧還把吳涼從外地收集回來,適合寒帶氣候的各式種子在年前發放下去,派專人到各個村落去解說種子的用法,因此春雪才融,北越有限的土地上就己經看見勤勞的農民拖著耕犁在松土、播種了。

除了農業,商業也逐漸在起步,染坊織坊的擴大給予百姓更多工作機會,也因此帶動了許多周邊的營生。

獨彧也發布要興修水利、建設道路等種種有利于民的措施,建立了一心向民的形象。

他在忙于施政時,朝陽院里卻來了一位意想不到的客人一一七皇子,獨錦。

他有張彌勒佛似的笑臉,圓滾滾的臉見了人,未語先笑。獨?記憶里這位皇弟體態臃腫,說兩句話都得歇三口氣,不管去哪里都是車輦伺候,就連去個浴間也要十個粗壯太監才扛得動他。

他不好吃,不懶惰,可就是喝水也胖三斤的虛胖體質,加上母親只是個小小的才人,沒少受其他皇子和公主的嘲笑看扁。

獨彧的處境比獨錦好上那麼一點,至少他還有個在太監群里非常吃得開的老九,私生活有齊姑姑打理,這兩人在皇宮里看著沒有什麼,一個閹人、一個女官卻有非常了得的人脈,才能把他護到成人。

獨錦卻什麼都沒有,單打獨斗,誰都能踩他兩腳,看著就可憐。

獨錦的邑地在河南,兩人的封地一南一北相距頗遠,各自到邑地後為了避嫌從不聯絡,獨彧不明白七皇弟不遠千里,隨身帶了不到十個的護衛,神秘兮兮而來是為了什麼?

這是為防著多疑的皇帝嗎?

也是,兩個去了封地的皇子互通有無本就引人遐思了,要是大張旗鼓的前來就更啟人疑賨,隨便哪個有心人往上把折子一遞,他們就會多了很多不必要的麻煩。

站在他面前的獨錦如今留著兩撇小胡子,身體不再臃腫如球,反倒有了幾分雍容之態,對一個十幾年都和胖月兌不了關系的人來講,能瘦下來,雖然還是壯碩,但己實屬不容易。

「五哥,別來無恙,七弟想你了。」抱拳作揖,一來就把肉麻當有趣。獨錦也不跟獨彧客套,打過招呼便自來熟的喚人把他訂做的椅子搬上來,大剌剌的坐下,真的剛好塞滿那紅木椅。

獨彧還是一副難看的臉色,並沒有因為兄弟的到來有什麼改變。

老九很自然的擔起招待一職,讓人沏了好茶上來便退到遠遠的邊上去了。

「那些久別重逢的話咱們就一應省略,我不能待太久,所以也不嗦。五哥,你就再幫兄弟一把吧。」不能久待,自然是盡快進入正題才是。

他這哥哥一段時日不見還是這副鬼氣森森的樣子,他以前年紀小的時候也和眾人一樣都怕他怕得晚上作惡夢,但是自從發生一件事後,他再也沒怕過五哥。

他因為胖,做任何事情都不方便,那些伺候的內監就是他的左右手,但是他既不受皇帝喜愛,母親又只是個才人,連照顧他的資格也沒有,太監們自然也經常怠慢他。

他孤零零的住在寢宮里,有一回那些內監惡意整治他,一到沐浴時間就一個個找借口跑得不見人影,他臭了許多天沒盥洗,也不知臭了幾天,正巧遇到五哥,對一身髒污的他瞟了一眼,什麼話都沒說就走了。

隨後,老九來了,大刀闊斧把那批伺候他的內監全換了,然後給了他減r的方子,還留下一句很惡毒的話——

「別把自己當豬看。」

一個太監再如何看不起他也不敢這麼直白的罵他,可想而知,這話是出自五哥的嘴。

他接下來的日子好過很多,那些內監再也不曾對他下絆子、讓他不痛快,至于五哥給的方子,他暗暗用了,一段日子之後果然身體的浮腫慢慢消去,他這才相信五哥是真心要幫他的。

「本王不記得幫過你什麼。」

「無妨,我記得就成。」獨錦笑得很是愉快。

獨彧用一張面癱的臉瞪著獨錦,「有話快說。」

「五哥變爽快了。」還有點人味了。「五哥可知京里發生的事?」

獨彧捏了下袍子的袖口,「邸報里寫了。」

「別告訴我,五哥不知道邸報里的東西來到你這里,已經過時了。」

「那又如何?」他該知道的並不比獨錦少。

就因為他們被排除在風雲詭譎的皇宮外,對那里的動靜更加需要上心,不為別的,就是要自保。

對許多人而言,二十年或許只是成長階段,對獨彧卻不是。他的二十年步步艱辛,殫精竭虎,用心計較,絞盡每一分心血腦汁讓自己變強,變得能夠立于不敗之地,不再任人宰割。

京城里的波濤洶涌並不會因為他和七弟的離去有什麼改變,那些人角力得更加厲害了,只要有人被抓著小辮子,就能羅織一堆罪名,反正欲加之罪何患無詞。

誰叫他們生長在皇家,空有光鮮亮麗的外表,其實所要付出的代價往往超過尋常人能想像的。

那金碧輝煌的皇宮總有流不完的血、擺月兌不了的宿命,但是又有更多的飛峨要往前撲,無人能擋。

「就算太子被廢,也不如何?」獨錦如同彌勒佛的笑臉,不笑的時候很少,幾乎無人看過。其實他不笑,可怕程度並不亞于獨彧的冷面寡淡。

「因為太子妃連續生出怪胎,被文武百官上告上神警示德性有虧?」

獨錦莞爾,「本王就知道五哥不是置身事外的人,五哥的消息靈通非比尋常,七弟佩服。」

「你別忘記他是父皇最寵愛的兒子,地位非其他皇子能取代。就算被廢,誰知道有沒有再起的機會。」向來皇位立長立嫡,皇帝卻因為寵愛這個貴妃所出的兒子,將幾代傳下的國詔改為立賢不立長,這不只引起諸多大儒、朝臣非議,更引起朝中派別對立,攻訐誹謗皆有之。只是,權臣們再如何不贊成仍拗不過皇帝,本是六皇子的獨予終究越過上頭幾位皇子,被立為東宮。

「重新再起?五哥,你以為大皇子、二皇子,還有其他旁觀的皇子們會給獨予復起的機會?他好不容易倒台,想稱此機會一舉打垮他的大有人在。」這事攸關到最後誰能站上高位,笑瞰天下江山,若不隨著潮流就只能落得被撲殺的命運。

「他們會怎麼做,本王不關心,本王不是池中的傻魚,只要坐收漁翁之利便是。」

獨錦哈哈大笑,「五哥,七弟就等你這句話,七弟有奪嫡之心,你助兄弟我一把如何?」

獨彧定定的看著還有些r肉亂顫的獨錦,「你想找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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