珠玉妻(下) 第23頁

「孩兒本意是想向父親及二弟證明母親絕不是他們口中那種心狠手辣之人,怎知您卻反倒讓孩兒親眼見識到您的心狠手辣。」說到這兒,上官宏輝不禁握緊了拳頭,「您到底為何非要置二弟妹月復中的胎兒于死地?二弟和二弟妹他們都已經搬出侯府,也言明放棄侯府家產了,為什麼您還是不放過他們?您說啊,請您給孩兒一個理由!」

「需要什麼理由?」侯爺夫人冷聲道︰「那賤人生的孽種憑什麼擁有幸福、擁有快樂?他們愈淒慘我愈開心痛快,他們愈在意肚子里那個孩子,我就越要讓他們無法擁有。」

「母親!」上官宏輝大喊一聲,簡直難以置信眼前這個表情猙獰、滿心滿眼皆是仇恨的婦人是自己的母親。

「她已經入了魔,無藥可救了。」安慶侯爺說。

「我變成這樣是誰害的?」侯爺夫人怨氣沖天的轉頭怒視他一眼,接著又回過頭來認真地對兒子說︰「宏輝,娘這麼做全都是為了你,娘偏心那孽種將他寵上天是為了將他養成好逸惡勞、無法無天的軌褲好毀了他,但是你爹不是,他是真心將那孽種放在心里疼愛,不管那孽種想要什麼他都會給,包括這個侯府和爵位,娘不得不防。」

「母親!」上官宏輝心痛難抑的叫道。

「你沒見過你爹面對那賤人時的神情,就跟面對那個孽種一樣。」侯爺夫人有些魔怔般的繼續說著。「他說那女人是大嫂我才不信,哪有小叔子會對大嫂這麼溫柔體貼、呵護備至,反倒置自己懷孕的妻子不顧而去照顧別人家的孕婦的?」

說著,她哼聲冷笑了一聲。

「證據?證人?那些全部都是假的,用來迷惑我的,他真以為我不知道嗎?」她恨聲道︰「當他要我將那孽種魚目混珠的養在侯府里視若己出時就已經證明了一切,證明那個賤人就是他的外室,那個孽種就是他的私生子,而他卻還滿口謊言的抵死不認!」

上官宏輝不由自主的看向父親,只見父親正蹙緊眉頭看著母親,臉上沒有一絲愧對歉疚的神情,有的只是濃濃的失望。

看著妻子,安慶侯爺真的想不明白一個原本知書達禮、秀外慧中、溫良賢淑的人,到底是怎麼了才會變成今日這個模樣?他搖了搖頭,滿心失望的長嘆了一口氣。

「如果你真的只是擔心爵位和侯府的事,那麼,好,明日我就進宮請旨讓爵,將爵位和侯府都交給宏輝。」

「父親萬萬不可!」上官宏輝臉色丕變的叫道。

安慶侯爺沒理兒子,目光始終目不轉楮的注視著妻子,「如果我這麼做,你能發誓以後絕不再針對赫宇,不會再對他們夫妻倆和他們的孩子下毒手嗎?」

「說到底,你心里想的、念的、疼的還是那個孽種,所以要我發誓,這輩子都不可能!」侯爺夫人帶著恨意,冷冷地回答道。

「那你就準備把中饋之權交出來吧。」安慶侯爺面不改色的看著她說。

「你以為奪了我的掌家權就能阻止我?」侯爺夫人冷笑。

安慶侯爺沒理她,徑自接著說︰「等聖上旨意下來,我將爵位和侯府交給宏輝之後,你就隨我回宗州祖宅定居吧,這輩子都別再回京城了。」

侯爺夫人瞬間整張臉都變了顏色,她怒不可遏的沖口道︰「憑什麼?」

「就憑我是你的夫,你是我的妻!出嫁從夫的道理還需要我跟你說嗎?」安慶侯爺面無表情的看著她。如果只有這個方法可以阻止她的瘋狂,那他就陪她老死在宗州。

「你!」侯爺夫人橫眉怒目的瞪著她,被氣得說不出話來。

「父親,孩兒不贊同此事。」上官宏輝眉頭緊蹙的發表意見。

「這事我已做了決定,不必再說。」安慶侯爺揮了揮手起身道,說完頭也不回的走出順心樓。

案親微駝的背影帶著疲憊與淒涼的感覺,讓人看了于心不忍。待父親的背影自眼前完全消失後,上官宏輝這才收回視線,轉頭看向母親,雖說子女不言父母之過,可是面對母親現今明知是錯卻仍執迷不悟的行徑,他真的有些忍無可忍。

「母親,您為何要這樣執迷不悟?」他一臉嚴肅的沉聲道︰「父親的為人您應該知道,他是絕不可能會做出養外室這種事情的。您說的那位外室我也叫人查過了,她既無顯赫的身分背景,也無不可告人之處,父親若真正中意人家,想納為妾帶進府中是輕而易舉之事,何必要自尋麻煩的將人養在外頭?

「關于大伯父的事,別莊里還有幾個老僕人記得,其中一個在當年大伯父帶著大伯母返京後,還曾偷偷地幫過大伯父,甚至在過去二十幾年來,年年都會去為大伯父夫妻倆掃墓祭拜,母親可知此事?可知此人?

「您口口聲聲說那些證據、證人都是造假的,這是您的臆測還是您有證據可以證明它們是造假的?孩兒這邊至少能找到十人甚至二十人來證明父親所言為真,那麼母親您呢?能找到幾個證人?」

他一口氣將堵在心口上的疑惑不解都給說出來,之後靜靜地等待母親的回答。

侯爺夫人只是沉默不語的看著他,好半天都沒說話。

「母親,孩兒需要您的解惑。」

「我累了想休息,你出去吧。」侯爺夫人閉上眼楮道。

「母親……」

「出去吧。」侯爺夫人閉著眼楮再次說道。

上官宏輝抿了抿嘴巴,看著明顯不想再與他說話的母親半晌,最終只能無奈的點頭應道︰「那母親您休息吧,孩兒告退。」

上官赫宇從白陽山回來,得知妻兒差點在衛家粥鋪前出事後,怒不可抑,轉身就想沖回侯府去找人算帳,卻讓欲息事寧人的衛珠玉給攔了下來。

「我只是虛驚一場,並沒有受到任何實質上的傷害,就別把事情鬧大了吧。」她對他搖頭,安撫的柔聲道。

「沒受傷是因為荷葉機靈反應快的關系,如果那丫頭反應稍微慢一點的話,你可有想過後果?所以這件事我絕不輕易罷休!」上官赫宇怒氣沖沖的說,他真的再也忍耐不下去了。「咱們都已經搬出侯府,也明言將來分家產時不會要侯府的一分一毫,為何她還不肯罷手,還派人不擇手段的要害咱們的孩子?我不想再姑息忍耐了,我要去當面問她到底有多大的仇恨,真要和咱們不死不休嗎?」

「二爺,世子爺來了。」門外傳來小草的稟報聲。

夫妻倆對看了一眼,都有些怔愣。

「大伯子怎麼來了?」衛珠玉疑惑的道。

上官赫宇搖頭,也是一頭霧水。「我去看看。」說完轉身走出廂房。

別院廳堂內,兄弟倆在上官赫宇搬出侯府之後第一回見面。雖然不過一個月的時間,但感覺卻似乎過了許久,久到兩人之間都生了些許陌生的感受。

「大哥怎會突然來訪,是否出了什麼事?」相對無言了一會兒之後,上官赫宇主動開口問道。

上官宏輝對他點頭又搖頭,欲言又止的神情只有四個字可以形容——難以啟齒。

「大哥有什麼話直說無妨。」上官赫宇道,一邊猜想著到底是什麼事會讓大哥露出如此神情,難道說……他忍不住驚瞠雙眼,月兌口道︰「大哥是否已經知道母親又對玉兒下手的事?」

上官宏輝苦笑了一下,又深吸一口氣後才歉疚的對他說︰「我替母親向你和弟妹道歉,對不起。」

「大哥怎會知道這事?」上官赫宇目不轉楮的看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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