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抽著氣,忍痛喘息︰「我講的是理,你耍什麼性子嘛?把我腰掐斷了,我看到時心疼的人是誰。J
他冷哼一聲,「了不起了?就你曉得我的罩門在哪里,吃定我沒你狠心。」他松了手,改朝她瑩玉耳肉咬了一口以示報復,她真是令他又愛又恨的冤家。
「要比心狠……我的銀子呢?幾時還我?」吞她私房錢,他才是吃人不吐骨頭好嗎!
「哼!」他偏過頭,故意听若未聞。
她將他的頭扳正,直視他的眼楮。「有一點我一直想不懂,因惑在心,羅雲瑤喜歡的人不是你嗎?為什麼會在書房和大哥……呢,做些見不得人的事?」
雖然井府嚴防下人走漏消息,打死也不準有人向外透露一句,可世上哪有不透風的嘴,奴僕間的細碎耳語仍是防不勝防,在府內流傳開來。
據說那一夜眾人闖入後,看見的是衣衫不整的井大少正煩躁不已的走來走去,地上有一堆被扔下的女子衣裙,而雙手抱膝縮在角落的羅家千金只披了一件男子外袍在身上,底下空無一物。
書房內側靠窗的位置有張羅漢榻,榻上血跡如紅花,只消看一眼不用多說,發生什麼事大家已心里有數。
因此不到半個月,花轎便迎入門,以防羅雲瑤有孕在身,否則以一般官家千金的派頭,嫁娶準備非耗上大半年不可。
井向雲一臉無所謂,黑眸中也似有不解︰「也許她發現我是什麼也沒有的庶子,跟著我有可能挨餓受凍,所以改朝大哥下手,因為他才能保她下半輩子衣食無缺。」
「為什麼我一點也不相信你的說詞?」她太了解他了,光看他故作無辜的表情就曉得必有內情。
「因為你天性多疑嗜。」他咧嘴一笑,對著她嫣紅小嘴重重一吻。
「井向雲——」她羞惱的一吼,雙頰染上紅霞。
他一個翻身,將她壓在軟榻上,心中痛苦的想著為什麼還要等兩年?守孝一年已經是重孝了,她既然要入境隨俗,當了井府媳婦就要守井府孝制,一年就可以除喪了吧……
伯她有負擔、心中有愧,他才絕口不提自己一手操縱的事,事發至今他亦毫無歉疚,只認為他們是罪有應得,他的所做所為不過是還以顏色罷了。
其實,他心里始終明白大哥對他的小娘子懷有異樣情慷,因此在曉得娘親有意要他另娶正妻後,大哥的情感便壓抑不住冒了出來,多次有意無意的慫恿她琵琶別抱,並趁他不在時百般討好她,希望能讓她改投自己的懷抱。
這些他都能容忍,畢竟是親兄弟,只要他和小雅彼此心意堅定,何懼他人挑撥離間?
但是,大哥不該在得知小雅「不介意」與人共事一夫後心生惡念,趁夜命小廝喚她到書房,假意有事相商卻在茶水里下迷藥,意圖砧辱她的身子以造成事實,欲佔弟妻納為自己的妻妾。
于此同時,他也得知了羅雲瑤因被他拒婚而心有不甘,在他娘的幫助下將藥放入百合蓮子湯里,想要他喝下後一時興起成就好事。
于是,他將計就計地讓羅雲瑤端湯來,卻故意指引她到大哥書房,而大哥也以為來的是期待中的人,兩人乍見面都有些尷尬,因為心底有鬼都不敢虛張,情急之下只好互喝下彼此招待的茶和湯。
接下來的事就不難猜測了,中了迷藥的羅雲瑤昏倒在地,而欲火中燒的大哥控制不住藥的藥性發作,加上面對嬌艷婀娜的女子身姿,他怎還能做得了柳下惠……
這正是一石二鳥,讓他一舉解決了兩件麻煩事。
所謂有錢能使鬼推磨,他剛好錢多多,所以井府的下人幾乎全為他所收買,府中只要有一點風吹草動馬上就會傳到他耳里。
「有人看著……你給我起來,不要壓著我……」陸清雅滿臉通紅地揪著他耳朵,拚命按住被他撩高的淺杏色雲錦短衫。
「哪里有人?夏螢和冬梅那兩個丫囊早被我支走了。」為了吃點她的小豆腐解饞,他可是費盡心機先遣走了礙眼的人呢。
「誰說沒人?柳樹下不就站了名女子……」咦?是她?!
「誰那麼不識相敢來打擾本二爺的好事,該不會又是冬菊……」井向雲邪肆地一抬眸,眼神頓時一冷。「原來是她,掃興。」
多了旁觀者,他也沒了興致,拍了拍發皺的衣袍坐直身,但雙手仍抱著雲鬢微亂的小娘子。
她不自覺縮了子,「她看我的眼神……好像恨意很深?」令人不寒而栗。「不用理她,她已是大房長媳與我們無關,以後見到她就繞點路,避免麻煩找上門。」要恨就恨她自作聰明,害人不成反害己吧。
井向雲沒往那棵樹旁再多瞥一眼,站起身雙臂輕輕一舉高,抱起懷中人兒便往屋里走,將燦燦金陽留在身後,任微風輕揚起他的衣角。
他以為這只是一個插曲,無須在意,殊不知女人的妒意是世上最可伯的東西,猶如一條潛藏在草叢里的毒蛇,伺機等著要咬人一口。
第7章(2)
羅雲瑤眼含妒恨的盯視被男人寵愛著的女人,指甲刮下一片又一片的青綠樹皮。
為什麼是她?為什麼是她?為什麼……那個盡情在男入懷里嬌笑的女子,受盡疼寵的面容神采飛揚,多麼耀眼,仿佛日月星辰的光亮全在她臉上。
不該是這樣的,明明巧妙地安排好了,環環相扣並無失誤,也讓人找不到絲毫破綻,那個案笑如花依偎在心愛男子懷中的小女人,應該是她羅雲瑤才對。
究竟是哪里出了錯誤?她收到的留言紙箋明明是到書房一敘,她不疑有他的端了一碗接有「台歡散」的蓮子湯前去,還以為連老天爺都在幫她,誰知,她見到的竟是井府大少,那時她有些心慌,口干舌燥地拿起桌上的茶水就一飲而盡,一面想著自己該尋什麼理由先行離開。
接著一看到他把她端來的蓮子湯一口喝光,她更是慌亂地急著想走,豈料突然感到一陣昏眩,兩眼一閉便不省人事。
等到她昏昏沉沉的醒來後,卻見自己身上居然壓了一個不著寸縷的男人,兩腿間也泛著疼,頓時明白發生什麼事的她,立即驚恐地放聲大叫。
可其實她不該叫的,才能讓這件事永不見天日,只是她那時太驚詫了,才羞怒的沖動行事,否則她還有機會挽回劣勢,只要沒人知道她已失身,憑著二夫人對她的喜愛,二少夫人正妻的位置她照樣能手到擒來……
一想到此,她發狠地砸起屋里的東西,看什麼都不順眼,拿到什麼就砸什麼,砸得滿地是東西。
陪嫁的四名丫頭見了她發狂的樣子也不敢靠近,趕忙找來正在處理船運事宜的新姑爺。
「你又在發什麼顛?這些花瓶、燭台、杯壺不用花銀子買嗎?之前己經鬧過一回了,你要讓自己多難看才甘心?」井向天一進房便開始數落,前頭的事夠他煩了,她就不能安分一些嗎?是否他就注定無法有個像清雅妹妹那般輕靈巧慧的賢妻?
瞧見丈夫不耐煩的漠然神情,羅雲瑤心口一痛,沖上前捶打他。「都是你!都是你的錯!要不是你把持不住,我會落到今日的地步嗎?是你毀了我,你讓我這一生不得所愛……」
「是我嗎?分明是你拖累了我。那碗湯里下了什麼你我心知肚明,我會踫你也是逼不得已,做賊的反而喊捉賊,你真行呀。」
井向天一把捉住她手腕再狠狠甩開,對她毫無夫妻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