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了啦,不準去就不準去,要喝湯就自己盛,哼!」
李爸爸拿起報紙,肉麻的攻勢一波接一波,「你星期六早上要是去學插花,那我可怎麼辦?和兒子大眼瞪小眼?那個姓陳的一定不夠疼他太太,我可是半秒鐘都離不開你。」
李媽媽不理會老爺子的惡心話,喝湯,問念念︰「山藥有熟爛嗎?」
念念笑著點頭。「有,湯頭也好好喝,濃而不膩,明明看起來蘊含許多膠原蛋白,喝進嘴里,卻沒有粘膩的感覺。」
哪怕是已經很厲害的阿基師也喜歡听贊美的話。
「真的嗎?真好,念念就是這麼可愛,別像那對父子,好吃不會說,難吃嫌半天,哼!」
男人伸長手臂揉揉念念的頭發,這是他認同的贊美。
李媽媽很不屑。「你有念念一半貼心就好!」
他聳肩。「有人幫我貼心,我何必錦上添花?」
李媽媽嘴之以鼻。「幸好還有念念陪著我,要不然天天對著你們父子倆,多沒樂趣,膩都膩死。」
念念笑了。
男人沒說話,他有別的計劃正要宣布,需要醞釀情緒,他清清喉嚨,要大家注意力集中在他身上。
「我說,這星期六早上,所有個人的活動統統取消。」
「啊?我約了老王打小白球。」李爸爸首先發難。
連念念都有行程。「星期六中午我大學同學會。」
你一句我一句,氣氛很熱鬧。
「你們都很忙。」
「是啊!」
「統統取消!」
「為什麼?!」
對啊,為什麼?星期六不是母親節也不是父親節,更不是誰生日,也沒親戚好友要結婚,為什麼要把星期六早上給空出來呢?
遮了一早上報紙的男人總算放下報紙,遮不住的得意和好氣色亮在他臉上。
「為什麼?」男人列嘴笑,神清氣爽。「因為星期六早上,我和念念要到戶政事務所登記結婚。」
「啊?」三人不約而同驚叫。「你說什麼?!」
唉呀,投下一顆幾百噸的炸彈在李家炸開,頓時間,你一言我一語氣氛更熱鬧了,呵,不只熱鬧,應該說這下全亂成一團了。
「兒子啊,日子還沒看啊!」
「兒子啊,我們家大業大,結婚哪有直接登記的?那是偷偷結婚才要這樣吧?!」
「兒子啊,祭祖怎麼辦?沒祭祖祖先會不高興啊!」
「兒子啊,宴客的餐廳都還沒訂啊,至少席開兩萬桌要吧!」
「兒子啊,你要給我訂做旗袍的時間啊?我不想穿西式禮服呀。」
連李家的管家都沖進來湊熱鬧。
「少爺,那天排了油漆師傅來家里重新粉刷呀。」
園藝師傅也沒閑著,哦,對,吃飯時間,李家的幫手也在廚房用餐,也是由夫人一手準備。
「少爺,那天工人要移植五株吉野櫻種在大院啊!」
大家都很忙,都有各自的安排,但李志賢的心意不打算改變。
他看著念念,他心里的女人,她低著頭,唇角如花般的笑意,嬌羞的模樣真是好看極了。
他是有經過認證的奸商,認定心意、決定方向後,他只許自己往前進,不容許無謂的等待,結婚是第一步驟,無須再等。
他迫不及待要進行第二步驟,那是純天然接觸的親密房事。
「我原本三天前就要去登記了。」
那是岳文青事件的第二天,顧及「老婆」心里或許還殘留著不好的陰影,所以延到這星期六,已是盡他最大的控制力了。
志賢哥哥很任性,表白後,就想直接把人家「就地正法」!現在只是他魔掌伸出的時間點問題。
李家雙親哇哇叫。「兒子啊,給個時間準備吧!」
真的會被這兩個孩子弄瘋,沒消沒息足足六年,一認定後卻要直接沖進本壘?!殺得大家措手不及。
李志賢綜觀大家反對的理由,只有一個重點。「祭祖的事你們就不用擔心了,昨天晚上我到佛堂香問過爺爺了,他老人家很看好我和念念的婚姻,還連續給我三個聖茭,莫非老爸老媽想挑戰爺爺的威嚴?」
啊,什麼?!嗚嗚嗚,爸爸啊!您老期待孫子結婚很久了吧!李爸爸差點痛哭流涕。
「真的嗎?你爺爺真這麼指示?!」
「當然。」
李蒼蒼握著愛妻的手。「老伴,咱爸都開口了,那星期六就去登記吧!」
李媽媽目瞪口呆,這樣也可以?
「還有人有意見嗎?」
李志賢蹺著二郎腿,黑眸一瞟,跩氣高調的模樣像擁有了全世界。
符念念望著這一切,董事長很感動,阿姨很高興,管家和園藝師傅雖然油漆和移株要改約時間,但基本上也是替家里的喜事而開心。
而她呢?
這個男人——真的很、欠、扁!
被壓迫六年的小女人,也想出頭天,要有一件事沒被牽著鼻子走,更何況——
她舉起手,目光清澈。
「我反對。」
啥米?!所有人大驚。
「念念……」李媽媽心疼死了,不信郎有意妹無情。
李爸爸緊皺著眉頭,唉呀,新娘不同意,這結婚登記是要怎麼登呀?
李志賢撫著薄唇,開給想念老婆甜美的滋味,怕什麼?他當然很篤定念念愛妻肯定鐵定深深愛著他。
「想清楚再發言喔,你當著數十名特勤人員和飯店保安,還有元誠夫妻面前,吻得我難分難舍,居然敢不對我負責?」
念念完全沉得住氣,訓練六年了,她很長進。
「據可靠消息,是你吻我不是我吻你。」
李志賢雙手一攤。「那又如何?誰讓你小嘴這麼甜?也是你誘惑我吻你的,你能不負責?」
和肉麻的奸商斗嘴只會氣死自己!
「我不要星期六去登記結婚。」
「你膽子大了啊?理由。」
符念念迎視他男人任性的強硬。
第9章(2)
四天前,事情發生當下,也許當時記憶很錯亂,但這幾天,她仔細回想後,已記起所有的一切。
岳文青迷暈她,或許不想和死魚發生關系,希望要有一些些反應,所以迷藥的劑量下得不重,一到客房,她已有些微意識,他沒有立即撲向她,反而說了一堆他要她、他愛她、不能沒有她的情話,還說他會負責任,會照顧她,給她像王後一般的日子,她昏昏沉沉,又生氣又害怕,卻一句髒話也飆不出口。
接著岳文青似乎滿意她的清醒度,party時間到,他撲向床上已有四分清醒的她,撕開她的衣服,發了瘋般要吻她,她嚇壞了,拼了命掙扎的同時,門在這個時候被用力撞開,像六年前那樣,總經理像神一樣奇跡般出現在她面前,伸手拯救了她。
最後,斷了一根肋骨,鼻青臉腫得連他媽都認不出來的岳文青被控告「未遂」和「限制自由罪」。
控方律師是秦大哥的好友,也就是藍海集團總裁藍克丞,打從接管藍海集團後,再也不能當他最愛的律師,好不容易有這麼一件好玩的案子,還是自家人,他親自出馬不說,更是卯足勁玩,大有小別勝新婚的氣勢!
一齡姐說,岳文青遇上貪玩的藍律師會慘上加慘,根本不需要李家的律師團,藍大哥沉迷這種廝殺的過程,而且要獨享。
秦大哥也說,岳家完了,惹到護短的李家,更徹底激怒擁有百種經濟制裁方式的李志賢,想要東山再起,很難很難。
這樣一個男人,他總是站在她身後,提供她十成十的保護,誰敢欺負她,他毫不考慮拿命來拼,她何德何能,這輩子能遇見他,並承受他對她的極好和溺愛?那天他抱著她、吻著她的時候,她依稀記得,他的臉頰有某種潮濕的水氣……天啊,他真的愛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