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妻興家業(下) 第5頁

「關于刺客一事,屬下在蘼香樓挑選了三位花魁、頭牌,每一個都有風流姿態、傾國之貌,安排進入慶州吳府為通房,不到一天吳氏家主吳長東便將三人抬為姨娘,吳妻崔氏據說當晚就把吳長東的臉抓花了,夫妻鬧得不可開交,感情生變,如今已經分房而眠,這還沒完,吳崔氏把此事鬧到族長那里,吳、崔兩家族長幾次調解不成,最後鬧到呂首輔家中,非要呂崔氏請呂首輔出來主持公道,事後,呂首輔重重斥責妻子,說她娘家人生雞蛋無,放雞屎有,只會扯他後腿,夫妻因為此事心生罅隙,牽連子女……」

話說從頭。鄔家遭刺客誤闖,他們的目標自是戰止,而把手伸得這麼長的人,則是呂奐邛呂大首輔妻族崔氏那邊的人。

崔家是大族,養出來的女兒也是不容小覷,除了嫁給呂奐邛的呂崔氏,她還有個妹妹也嫁給吳家這個大族,這個吳崔氏跋扈蠻橫更勝姊姊,背後又有呂奐邛這當朝首輔姊夫當靠山,壓根沒將吳長東放在眼里,年輕時剛嫁入吳家那會兒,吳長東的侍妾明的暗的皆著了她的毒手,成婚數年,即便無出,吳長東也不敢輕易生出納妾的想頭。這回趙錢送去那三個頭牌,都是從煙花之地出來的,溫婉諂媚無一不能,小意逢迎地把很久不打野食的吳長東安撫以沌身泛阽,相蛟內己痴肥刁蠻不講埋的妻子,一個是溫柔鄉,一個是修羅場,雲泥之別立判,是傻子都知道要選哪一邊。

男人對別的事情可以不聰明,女人對他好不好、解不解人意,可是一眼就能看得出來。

「事了後,記得把答應她們的賣身契送還,再給她們新的戶籍文書和銀錢,讓她們去別處過日子。」戰止做下結論道。

「屬下斗膽,有一事不解。」

「說吧。」

「將軍教訓那孫家,屬下明白是給鄔姑娘出氣,但是崔氏——對于將軍替國公爺洗刷罪名,能起什麼正面的作用?」

戰止神色平靜,含笑對趙錢說︰「很簡單,千里之堤,潰于蟻穴。」剪其羽翼,隔山鎮虎。如一滴雨落在水中,看似不起眼,但是激起的漣漪呢?誰知道會引起什麼作用。

明面上看似和呂首輔毫無直接關聯,雖說不能起什麼太決定性的效用,但把京城鬧個雞飛狗跳,月兌個幾層皮還是很容易的。

這些事,再加上祖父那些頭角崢嶸的門生,在朝在野,上至勛貴,下至三教九流,隨便在灶口添些柴火,焦頭爛額的人自然不會閑著,也就不會有那心思去算計別人。

趙錢諾諾。他的腦筋沒有主子的好,雖然隱隱明白將軍的意思,可是深奧之處也不是很懂,但總而言之,將軍的話絕對不會錯,將軍吩咐的事他照辦就是了。

「還有什麼事,趕緊說來。」

「皇上有恙,去年冬日,咳嗽不休,有三日不曾早朝,太醫院使進了御書房替皇上看診,出來後對外說只是例行的請平安脈,皇上並無不妥。」

「太子有說什麼嗎?」

「太子和幾位皇子都在御書房候召,卻叫人趕了出來,說皇子們大驚小敝,又說看在他們一片孝心分上,不予追究無召入宮一事。」

「想必皇上又能理事了?」

「是。」趙錢恭敬稱是。

戰止長指輕點桌面,京城的任何風吹草動若要依循正常管道來到他這里,得耗上好幾個月,即便他能靠著戰家軍的虎翼馬隊,在不影響軍機的狀況下掌握到第一手京城消息,還是失了先機。

皇上嘛,看得出來還不甘心這麼倒下去的,畢竟皇上的年紀並不算老,倒是皇子們都大了,心里面有什麼盤算,沒有人知道。

在這節骨眼,皇帝的身體要是出了狀況,不是好事。

總之,事情並不明朗,再看看吧。

第十章春耕開始了(2)

「沒事還不下去?莫非,想陪著我下田?」

趙錢兩手亂揮,他家世代征戰,自己還真的不會種地,要不是欠將軍好幾條命的人情,他又怎麼會成為死士。「那不是小人的專長,小的就不亂摻和了,屬下還有一件事要說。」

「剛剛要你長話短說,結果你口沫橫飛長篇大論,這會兒還有話說?」他有些浮躁了,明明答應鄔深深一早就去幫忙的,結果這會兒都日上三竿了,他還在這里,那些活兒可重得很,她會不會請別人幫忙,還是又自己來了?

他不去看看怎麼成?

「小人到傳遞驛站的時候,听那些郵驛說,沿海倭寇最近有蠢蠢欲動之勢,漠北的烏爾干人也不安分。」郵驛分有幾種,陸驛、水驛、水陸兼並三種,驛站設有驛舍,是打听消息的好所在。

「漠北有蒙放鎮著,無須我們煩惱,至于東南沿海,已經不關海龍戰家什麼事了。」戰止的眼暗了復明。

京師人文薈萃,什麼杰出人才沒有,他不會自大到以為沒有戰家,所有的武將就不頂事了,這天下能人異士可多得是,想往上爬的人也多得是。

戰家真的不算什麼。

鄔深深將四十八畝地分成大小兩邊,一大半種大豆,一小半種麥子,種大豆這邊的田地翻耕整地後,每穴播三、四粒種子,淺播薄扒,再來施足底肥,正好接著春小麥播種,根據鄔深深預估,一畝地可以播種三、四十斤的種子,她和戰止加上村民的幫忙,又花了六天時間,總算把春小麥全種植下去,幸好她事先修了水車,不需要再多耗人力去提水、澆水,可這將近五十畝的地,也讓他們足足忙了十幾天。

這一輪下來,也實在累得夠嗆的。

「這農活真是辛苦活兒。」戰止頗為感嘆。

鄔深深坐在田埂邊的大樹下乘涼,一句話也說不出來。以前家中那四畝地就夠她和娘、妹妹三個人從早忙到晚,如今這四十八畝地,還是在屯子里許多勞力的幫襯下才能干完活兒……今年要是能攢上錢,明年就佃給別人做吧。

這些天她原來稱不上白皙的肌膚更曬黑了一層,看她干完了農活懨懨的坐在那,戰止心疼的用斗笠替她扇起涼來。

都怪他不好,攬那麼多田地回來做什麼,沒事累壞了她。

雖然三月初的天還談不上熱,只一直曝曬在日頭下,就算大男人也受不了。感受到衣料透過來的涼爽,那涼意來自身邊的男人,鄔深深不禁對他微微笑,露出一口貝齒,「我還好,你握自己吧,都累得不成人形了。」

「我現在才知道種地比打戰還要累人。」他手下仍不停歇。

「你這麼說可別笑壞大叔和大嬸們的牙,你瞧他們這些天可喊過一聲累?」

「他們都是地里的老手,我和他們沒得比。」每個人都有各自專長,他很有自知之明,他能決戰千里,運籌帷幄于帳中,種地,還真是新手,要學習的地方可多了。

兩人在閑聊打趣,遠遠地就看到擔挑著兩大籮筐的昆堇和秋嬋來到。

「各位大叔、嬸子、小扮,辛苦大家了,都過來歇息吃點東西吧。」

到了休息時間或是飯點,鄔深深都會讓人準備點心飯菜送過來,點心、正餐還有涼茶一次不漏,犒賞大家的辛苦,也難怪這些來幫忙的村民個個都賣力得很,連句抱怨話也沒有。

村民們這些天下來和昆堇這兩個丫頭混得也有幾分熟稔了,有人見她們乖巧听話,有意給她倆說親,只是兩人異口同聲的推了。

她們的親事由主子說了算,哪有自己作主的道理。

村民們去河邊洗了手,都靠了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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