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有空間在手,哪天嫌這世道不好玩了,她便遁入其中,那里和福地洞天很相似,充滿豐沛的靈氣。
再說了,她也沒想過嫁人一事,畢竟這副身軀才十歲,過個三、五年再說也不遲,爹娘寵她,她一說準成。
一听到錢子錢孫錢祖宗,趙天朔不由得發笑,「看來你賺了不少,能借些來花花嗎?」
萬福一雙晶亮水眸微眯。「親兄弟都要明算帳,你要借幾分利?什麼時候還?最多一年借款,我不跟你客氣,人為財死,鳥為食亡,敢不給我利錢,我絕對砸破你家大門討債。」
「姑娘,公子家是……」王府。
喬語兒不敢直呼世子爺,怕世子爺怪罪她守不住秘密,把他的身分泄露出去,在她心中他仍是主子。
「閉嘴。」
「話多。」
趙天朔和萬福同時目光一冷,卻未看向自認為很重要的喬語兒。
喬語兒不明白自己做錯了什麼,為何他們的神情都帶著冷意?
「賀遲沒教好她。」心大了。
「不錯了,武力值我很滿意。」說打哪兒就打哪兒,毫不遲疑,不過一旦有了其他心思,就難管教了。
「我再換一個。」趙天朔听不懂武力值是什麼意思,但明白要給她的人武功一定要高,身手差的她還不耐煩收。
聞言,喬語兒相當不安,不敢再開口,腦中卻不斷想著世子爺這句話是什麼意思,是要將她調離姑娘身邊嗎?
「不用了,只要不背主,我用得挺順手的。」萬福性懶,再適應一個新人多有不便,還是將就著用。
「姑娘,奴婢只有你一個主子,絕對不會有絲毫逆意。」听懂兩人對話的喬語兒雙膝落地,臉上難堪一閃而過。
暗衛一旦被舍棄只有一種選擇,是當不回尋常百姓的。
「小埃妹妹,這樣的人我不只一個,你真的不換?」心性不定的下人一旦生了異心,比敵人還可怕。
那聲「小埃妹妹」把萬福驚著了,她心坎兒一抽。「朔哥哥,你傷沒好,快把藥全喝了。」
他一定傷著腦子了,此時還看不出來,日後便會顯現,腦傷最難治。
「苦。」藥涼了。
「良藥苦口,我可是切了半根參須給你補身。」萬福取出剩下的半截,帶著招搖意味。
看到比拇指還粗的人參根須,趙天朔驚訝的問道︰「你又找到一株人參娃?」
她笑著搖搖頭。「不是。」
「別人送的?」這年分的人參百年難得一見,誰送得起?宮中的幾株都在太後那里,她怎麼也不肯拿出來。
誰敢跟她搶呢!一句「身子虛」,連皇上也開不了口,孝道在前,身為子佷輩的哪敢不孝。
「你送我?」她杏目一睞。
「買的?」更不可能,擁有這般的品性,恐怕沒人肯賣,留著救急,完整的人參娃更有價值。
「買不起。」若以市價來說,大概是天價吧!
趙天朔更加錯愕了。「那它從哪里來的?」
「我種的。」她得意地一抬下巴。
「你種的?」他一臉的不相信。
「我有一個福地洞天,水好、土肥、氣候適中,作物一種下去會比一般的作物生長得的更好。」萬福並未說得太明白,只隱隱約約地讓人猜測到她有一塊福地,日後她拿出什麼就不稀奇了。
「但不會好到這種程度。」看這根須的粗細,估算主根有一、兩百年的年分,地再肥也種不出來。
一直跪著的喬語兒沒人理會,不由得眼眶泛紅。
「我本事唄!你不曉得我是天上神仙下凡嗎?」她說的是實話,但沒人相信,只當她在開玩笑。
「打雷時躲遠點,人家當你扯牛皮。」扯牛皮做大鼓,雷聲轟隆隆,全打在鼓面上。
雷公電母可疼她了,才舍不得傷了她。「藥,一口喝了。」
看了一眼還有半碗的湯藥,趙天朔眉頭一皺。「我好得差不多了,應該不用再……」
「喝。」
萬福蓮花指一比,再苦的藥也涓滴不剩。
「朔哥哥,你比孩子還糟糕,你知道你傷得有多重嗎?」若非靈水搶救得宜,他此時還在生死關頭。
趙天朔面上一訕,自知傷勢不輕,但好得太快啟人疑竇。
「朔哥哥,你喜歡光著膀子嗎?」他有二頭肌。
他不解的低頭一瞧,倏地臉一紅,這才後知後覺的發現自己未著上衣。「誰月兌的?」
「我。」萬福揚聲回道。
「小泵娘家的,不知羞。」他用右手拾起外袍,盡可能不牽動傷口,接著披在身上,兩耳紅得有如女子的胭脂。
第六章 某人得寸進尺(1)
「什麼,要讓我找個穩妥的地方讓你養傷?!」萬福難以置信的驚呼。什麼叫得寸進尺?這就是!
趙天朔理所當然的神態便是有一就想雙,雙字去滾出個三,三、四是一家人,湊個五就有福了。
彌陀寺的法會只辦三天,三天後便各自下山返家,人群三三兩兩的散去,池塘的荷花開出粉紫、粉綠、紅、白青各種顏色,奼紫嫣紅,蟬聲綿綿,盛夏到來。
萬歡相看的人家姓夏,在眾多的信眾中兩人居然有緣踫面,小兒小女都有點害羞,你看我、我看你,好像那織女牛郎相會,含情脈脈,彼此都有些小鹿亂撞,心花朵朵開。
成不成是一回事,但兩家似乎有那麼一點意思,不求高門大戶,只求兩心結同心,白首不相離。
王婆子急著把這樁喜事傳回去,催著姑娘們回城,粉腮紅艷的萬歡低著頭,羞中帶笑的不敢抬頭,怕人取笑。
可偏偏這個時候,萬福遇到了無賴,救了人還得保他身後無追兵,有恩未報反招仇,她被老天爺坑了一把。
「小埃妹妹,人都走到橋頭了,臭著臉多難看,人要隨遇而安,心安則人安。」這丫頭真會享受,外表看起來不起眼的馬車,里頭卻擺設不少,有裝甜點的暗櫃,泡茶的紅泥小火爐,塞了棉花的座墊,置冰的冰櫃、被子、毯子、虎皮,甚至還有瓖嵌在馬車底部能燒炭取暖的設計。
最讓趙天朔意想不到的是馬車的車壁是雙層的,最外面一層是鐵,防刀劍弓弩,里面是實心的鐵木,堅硬無比,任何武器也難以刺穿,鐵板和木板間是緊實的棉花。
為減輕馬車的重量,鐵板並不厚,因此四石、五石的弓弩便能將其射穿,但是穿過鐵後已減少一層沖力,再射入棉花層,根本是被卸了勁,不管勁力有多足,再射到鐵木車壁已虛軟無力,傷不到馬車內的人。
人一有錢,總想做些什麼以防不時之需,萬福是個懶得動的人,但她卻是閑不住的,想到什麼就做什麼,因此她叫了一群工匠來,依她給的圖紙造了一輛隨心所欲的馬車,有備無患,好過被人追著跑。
而馬車座墊也是雙層的,一拉變床鋪,可容四至五人合躺,底下有個藏身櫃,擠一擠能藏兩人。
此時的趙天朔便以身上有傷為由,大剌剌的橫躺,一腳橫跨軟墊上,十分愜意地吃著秋天才有的甜柿,眼半眯的好似偕美游的公子哥兒,風流倜儻地等人服侍。
為了他的傷,萬福只好向姊姊謊稱要去莊子幾天,看田地作物的情況,萬家二房都曉得她名下有地,而且還不少,光是大小莊子就有不下七、八座,因此不疑有他。
萬福沒帶隨身丫鬟窩兒或王婆子,她帶的是喬語兒,以及兩名體型壯碩的家丁和車夫一名。
「這地方不錯。」
還用你說,我費了不少心思打理,規劃出最完善的衣莊,連化糞池和生態池都弄出來了,莊子四周栽種四季花井,鋪上碎石子小徑,還讓人搬來幾顆太湖石做庭園擺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