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寄來明年的信 第49頁

我是等等的父親,這件事,是特特告訴你的嗎?

蔣默安接過電腦,案下回復。

From︰蔣默安

Sent︰2016/7/1

To︰蔣默安

這是特特的信箱,我是蔣默安,我現在和特特在一起,我想你已經注意到,這封信來自二0一六,你心里有任何疑問嗎?

以我對自己的認識,我相信有的,只不過你一定想方設法,試著找到任何能夠符合邏輯的理由來解釋這封信。

但我必須告訴你,沒錯,這封信確實來自二0一六。

在我告訴你整件事情之前,我必須確定你真的是蔣默安,所以,請你回答我幾個問題。第一,是什麼事情,讓你決定不當醫生?

第二,你從什麼時候發現自己和母親個性相像?

第三,你為什麼會愛上特特?

如果你能夠收到這封信,且回答正確,那麼我們就有合作空間。

將信寄出,蔣默安立刻打開自己的電腦信箱,過了一分鐘、兩分鐘、三分鐘……信沒有傳送過來,那是不是代表……

他與特特面面相覷,緊張得說不出話。

「收得到嗎?」特特問。

「不確定,但我們必須弄凊楚這件事。」說到底,他還是介意這個不合邏輯的邏輯。

「如果那只是個惡作劇?如果那是個縝密的設計?會不會有更大的陰謀在後面等著我們?」

她的驚惶憂懼讓他舍不得,曾經有一段時間,她變成一只無憂無慮、自在快樂的小兔子,可是現在,生活又把她壓得小心翼翼。

「就算有,也不必害怕,因為現在的你,不是一個人單打獨斗。」

他篤定的口氣安了她的心,是的,她再也不需要害怕,有默安、有阿疆,還有章律師、江律師,以及等著給自己交代的……父親,她有太多的力量在背後支持。

叮!有新郵件。

兩人互望一眼,眼底有著忍不住的笑意。

From︰蔣默安

Sent︰2017/7/1

To︰蔣默安

我是蔣默安,我還在公司上班,是的,我心里有過疑問,但我找不到任何合邏輯的解釋,只不過能夠和楊寧聯絡上,就算再荒謬,我都願意接受。

同樣地,我也必須告訴你,我的信確實來自二0一七。

現在我來回答你的問題。

第一,是什麼事情,讓你決定不當醫生?

Ans︰八歲那年,管家請假,母親帶我到醫院,我看到剛從手術房出來的父親,他的衣服上染滿鮮血,我嚇到了。此外,我在母親的診療室里看見許多愁眉苦臉的病人,從那天起我就告訴自己,我絕對不要做這麼可怕悲傷的職業。

第二,你從什麼時候發現自己和母親個性相像?

Ans︰國一,我發現自己有嚴重的控制欲,我試圖說服老師取消隨堂考,用多數沒有準備充分的同學去壓制準備充分的同學,我達到目的,成功掌控局面,讓我有滿滿的成就感。在那個時候,我發現口才的重要性,便省下零用銠,跑去補習班上說話課。

第三,你為什麼會愛上特特?

Ans︰第一次見面,我算得她像只兔子,她轉身快跑的時候,綁在後腦的小馬尾毛茸茸的,讓我想起球球,雖然我冷言冷語拒絕地,但她是第一個接近我卻沒有讓我覺得討厭的女生。

我的回答,通過你的考驗了嗎?如果通過,請盡快給我回信。

讀過這封信,就算特特有再大的懷疑也都消失了。

「是他嗎?二0一七的蔣默安?」特特急問。

他點點頭,回答,「是二0一七的蔣默安。」說話同時,他按下回復。

From︰蔣默安

Sent︰2016/7/1

To︰蔣默安

你會記得這帳號,是因為你還在不斷寫信給特特對嗎?只是寫好的信都沒寄出去,全部留在你的草稿夾里。

你是個可憐的男人,在她天天寫信給你的時候,你累到沒有精力看、沒有精力回,後來你想寫信了,卻連個可以看的人都沒有。

這叫做報應!

算了,我沒時間罵你、我講重點。

你之前寄的信和樓案,收到的不是二0一七的寧寧,而是二0一六的特特。

二0一六年六月,特特還沒有失蹤,蔓姨還沒有死亡,她卻收到你寄來的信與檔案,她以為是惡作劇,直到育襄google「蔓特寧花坊」找到蔓姨,告訴她董事長的病情,特特才開始正視這件事。

特特找了鄭品疆陪她們母女三人到上海,可意外依舊發生了,但因為有事先做準備,所以情況和擋案及信里描述的不一樣。

如今特特的腳骨折,蔓姨卻躲過一劫,肇事者被現場抓住,經過審訊之後,可以確定這是謀殺,不是意外。

董事長已經知道這件事,並讓江律師和育襄盡全力調,這是目前的進度,你那邊呢?有沒有可以提供的線索?

信件寄出後,特特輕聲問蔣默安,「可以告訴我,球球是誰嗎?」

她居然只注意到這個?蔣默安失笑,「它是我的寵物,一只純白色的兔子,它陪了我三年。我並不是從出生就不喜歡講話,是父母工作太忙,沒人理我,那個時候的我,只能面對一個板著臉孔、不愛講話的管家,幸好有球球,它引出了我所有的喜怒哀樂,在認識你之前,它是唯一一個讓我學習怎麼付出愛的對象。」

听到他的回答,特特不知道該高興還是傷心,自己居然因為像兔子,才沒有被他排拒?可是想到那個只能對兔子說話的小小男孩,她的心就微澀微酸。

「既然如此,你為什麼還讓我吃那麼多次閉門羹?」

「球球死掉後我很傷心,我發覺愛或付出都不是一件好事,一旦對方離開,那種難受會讓人痛不欲生,因此我決定明哲保身,不要喜歡任何人、不要把感情寄托在別人身上,我認為保持冷漠有益于身心健康!」

「你的理論很……特殊。」她吐吐舌頭,說得小心。

輕輕攬過她,蔣默安在她耳邊說話,「你要說的是奇怪吧?不付出就不會痛,當然也得不到快樂,善與惡、哀與樂,往往是一體兩面,相牽相系。

「我在你身上快樂過也痛過,我把快樂留在記憶里,把痛苦拿來叮嚀自己,再也不要況溺于愛情游戲,所以我不要其他女人,只要你還在記憶中鮮明就足夠。

「也許有一天,我老得開始害怕孤獨,我會娶個妻子、生下孩子,但是愛情,再也不會在我的生命中佔據分量。」

輕輕回抱他的腰,特特低聲道︰「對不起,我錯了。」

「你有機會的,你可以用下半輩子,彌補我這六年的損失。」

特特正要點頭允諾,叮!信又來了。

她一拍手,急忙打開信箱。

From︰蔣默安

Sent︰2017/7/1

To︰蔣默安

特特傷得重嗎?醫生怎麼說?育襄給的資料上說,她和鄭品疆並沒有結婚,為什麼,他們不是已經同居?

我不知道你想要什麼訊息,對于特特的身世,我也是不久前才從董事長電腦里偷出來的樓案知道的,目前育襄正準備回台灣追查寧寧的下落,但願特特不是失蹤,而是為了保護寧寧,姊妹一起遷居。

在公司方面,我最近發現江莉霧和崔嘉偉過從甚密,目前我正找人盯著他們。依你那邊的日期,這時候你應該被駭客弄得頭昏腦脹,雖然及時阻止駭客為禍,但是再過不久,他還會進行第二波行動。我在二0一六年的九月才抓到他,他是業務部的副理,宋揚。

這一年,我持續推動瑆璨集團進入國際市場的計劃,目前略見成效,給我一點時間,我把過去一年做的事情整理成完整檔案寄給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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