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子得寵又賣乖 第18頁

可是那莊子才多大,送過去的人到底都往哪兒去了?盧嬤嬤不敢多想,畢竟光看夫人之前折磨那些不听話的姨娘的手段,就知道那莊子絕對不會是什麼更好的去處。

不過相較之下,她覺得比起夫人,看起來不顯山不露水的宋冬雨更可怕些,但是夫人的命令她不能反駁,只能垂著頭應了。

宋夫人想起上回幾個大男人都制不住那個小泵娘,輕咳了兩聲後又說道︰「到時候帶幾個護院去,總是花了銀子聘的,應該會比上回那些只會些簡陋拳腳的粗野漢子有用。」

枕頭底下的一個瓷瓶拿了出來,從里頭倒出一顆血紅色的藥丸,她看了看手背上的褐色斑點,咬咬牙又倒了一顆,然後一口氣把兩顆藥丸給吞了下去,又把瓶子給藏好,這才躺到床上。

臨睡前,她想著自個兒這些年貢獻了許多人去莊子,拿到的丹藥卻還是固定的一小瓶,或許該多送點人去,看能不能多換一些。

她倒是沒有懷疑過這些丹藥是否真有青春永駐的功效,只想著是不是年紀越大,要服用的分量也要越多。

宋夫人閉上雙眼,準備入睡,沒看到兩個丫鬟在攏上床簾之後,對看一眼,一個人把風,一個人輕手輕腳的打開香爐,倒了些粉末進去,又趕緊的把香爐蓋好。

香爐散發著淡淡的煙氣,沒多久便布滿了整間房,躺在床上的宋夫人眉頭微皺,發出幾句囈語,整個人像是處在半夢半醒之間,卻怎麼也睜不開眼。

兩個丫鬟則是緩緩地走到外頭,看了彼此一眼後,都裝作一副若無其事的模樣。

這夜,無法成眠的人很多。

第6章(2)

宋冬雨在度過了一個不怎麼愉快的夜晚之後,第二天一早,她先去了老村長家,說她和武軒夔必須外出一趟,短時間內不會回村子,托老村長幫忙照看屋子後,就背著她的醫箱慢條斯理地往山外走。

這條路她上一回走的時候還梳著少女的發式,想著要是找不到一個可以暫時成親的對象,她該去哪里打暈一個男人。

沒想到她多慮了,因為有個男人一直在等她。

雖然武軒夔不會說什麼好听話,還老是想著他如果出事的話,就讓她趕緊忘記他,拿著他所有的家產去改嫁,就像她師父老是自夸的,他真是一個好男人,好得讓她好想嘆息。

而這一回走出山里,她已經改梳了婦人的發式,並且抱著許久不曾燃起的熊熊戰意,就像師父曾經告訴她的那些莫名其妙的西方故事。

鮑主會住在高塔里,然後邊上有鬼怪,而英勇的騎士會去拯救可憐的公主。

她雖然不明白公主為什麼會住在跟煙囪差不多的屋子里,但是她想她可以改變一分,做一個英勇的公主,把她的男人給救出來。

她的動作看起來很慢,可是實際上速度挺快的,大約用了村里人不到一半的時間就到了縣城,然後幾乎不用費功夫打听,就知道昨兒個官兵從山上抓了一堆流竄到這兒的水匪,因為每個人都在議論這件大事。

而且知府有令,要把人直接送去宛州,知府要親自審問那些水匪,據說是牽扯到了什麼大案。

宋冬雨面帶微笑,就跟普通婦人一樣走在街道上,然後她評估著這里離宛城不遠,坐馬車的話大約半天就能到,她干脆買了一頭騾子,跟在正好要往宛州去的官兵,還有一輛輛的押囚車後頭。

她沒跟得太近,甚至騾子累了,偶爾停下來在路邊吃草她也隨它去,直到快接近宛城的時候,就見有另外一隊人馬把人給接了過去,然後在進城的路上,轉了個變,直拐道向另外一頭走了。

她無聲地笑了,雙腿輕輕一夾騾子的月復部,讓騾子慢慢地跟著。

一切都在她的預料之中,知府可以說是宛州最大的官了,而不管他要做什麼,在宛城里目標太明顯,風險也太太,他肯定要另外找個地方。

所以她一開始就打算直接跟著人,看看他們到底打算去哪兒,再一網打盡……呃,不對,是把人給救出來。

她想得很好,也依照計劃進行得很順利,可是當她跟著人來莊子外頭時,卻看到了一個再熟悉不過的人。

宋冬雨微眯起眼,渾身散發出冰冷的寒意,她覺得這一切太過巧合,甚至詭異得讓人想發笑。

不過她現在笑不出來,畢竟在一個可能牽扯進妖法的地方看見自己的親生父親,她的心情非常復雜。

她得好好想想,不能貿然行事,能夠把宛州最大的官都給牽扯進去的妖法,或許沒有她想象的那麼簡單。

就在宋冬雨看見宋紹季出現在莊子外頭的時候,武軒夔也看見了她。

他看著自己帶來的人手,打了個手勢讓他們暫且不要輕舉妄動,然後沉著臉,用最快的速度潛到她身後,一手捂著她的嘴,一手將人緊緊抱住,快速離開。

她先是嚇了一跳,正要反擊的時候,聞到他身上傳來的熟悉味道,便乖乖的任由他抱著。

他壓低聲音問道,「你來這麼做什麼?」

他沒有問她是怎麼找到這里的,因為他從來不會小看她的聰明,也不意外她能找到這個地方,重點是,他明明已經告訴她這一趟會有多危險,連他自己都無法保證能保住命,為什麼她還是要傻傻地跟過來?

武軒夔退到離莊子有好一段距離的地方才放開她,臉色嚴肅的訓壓道︰「你為什麼會在這里?快回去!」

「我不回去。」宋冬雨的臉色也極為難看,可是知曉他是關心她,她才忍住沒有把藏在指間的金針往他身上扎下去。

「別在這時候任性了,你知道里頭的人都在做什麼嗎?」其它事情他都可以由著她,唯獨這件事,絕對不能放任她胡來。

她看著他幾乎是咬牙切齒的表情,反倒被勾起了好奇,「都在做什麼?」

武軒夔知道他本來昨日就該告訴她實情的,但是怕嚇到她,時間又緊迫,只好簡單交代,無奈她居然跟了過來,他怕自己要是再不把事情給挑明了,就她這傻太膽的勁頭,說不得真有可能做出什麼無法收拾的事情來。

「那人……用人肉人血栽培藥材。」他咬著牙慢慢說道︰「若不是親眼所見,難以想象會有人殘忍至此。」

他也是意外得知的,前些年他待在漕幫,發現宛州這兒的人牙子有一陣子來往得特別頻繁,宛州並不是豪門大族的根據之地,就算是,非戰亂之時,哪里需要那麼多人牙子帶著人前往。

包讓人生疑的是,幾乎每一次人牙子都是滿船而去,帶回來的只有少數幾人,甚至一個都沒有,那就代表著那些送過去的人絕大部分都被留下了。

不過他當時並沒有太放在心上,哪個大戶人家里沒有些齷齪的勾當,他也不想去深究。

直到某次一艘專門運送藥材的船,讓遭幫派人幫著護送,一個剛入幫沒多久的年輕人卻沒回來,而後這樣的情形又發生了幾次。

在漕幫,許多人都是舌忝著刀口過日子,生死早就該看破,可是絕對不是這樣消失得無聲無息,生不見人死不見尸。

「那一次,我代替山子護送那艘船,開始沒有什麼不對,直到某天晚上,我發現不少人的晚飯都被下了藥,我故作不知道,但早已用內力把藥效給逼了出來,才發現那艘船上裝載的藥材居然是……用人命來填的。」

一箱箱的藥材,被打開的瞬間都帶著濃厚的血腥味,而那些被藥暈的人,都被割了血口,一點一滴的灌在那些土後還保持著濕潤感的藥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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