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賴婚不出閣 第6頁

十二年前朝堂上有兩方勢力,太傅施堯宇一派為國為民,用心輔佐幼帝卻不敵定國公廖博均設局污陷他通敵叛國,施家一族皆滅,此後廖博均這殘佞狠心之徒一人獨大,從此操控朝堂。

幸虧老天有眼留了一線生機,五皇子聰明也有手段,雖然來不及拯救施堯宇一家上百口人,卻取得廖博均陷害施堯宇的有力證據,並對廖博均下了最後通牒——只要他點名的三名官員死于非命,即使厭倦朝堂上的爾虞我詐,游在四方的他仍會帶著證據回朝,屆時不僅會踢下懦弱的十二皇弟,登基為王,也會將廖博均斬首示眾。

這些事,都是五皇子在離宮前找上何定羲說的,雖然何定羲並不明白五皇子是如何自由來去皇宮,廖博均又怎麼沒向五皇子下毒手,但十幾年下來,廖博均氣歸氣,倒真的不敢動這三名官員。

後來,廖博均要求何定羲找到五皇子,傳上一句話「物歸原主」,但究竟是什麼意思,只有五皇子跟廖博均知情。

定國公惡狠狠的瞪著何定羲卻無語駁斥,只能看著他甩袖出去。

何定羲一走出御書房,就見管事太監及一干奴才全守在門外十步遠的距離,在他們後方,樊秉寬跟夏天擎正連袂朝這里走過來。

「樊大人,夏大人。」管事太監等人恭敬的朝兩人彎腰行禮。

何定羲嘲諷一笑,大方的繼續往前走,管事太監等人又急著行禮,「何大人。」

樊秉寬跟夏天擎也看到他,雙方禮貌點頭,但眼神皆帶著漠然,只是,何定羲在越過樊秉寬,與高大英挺的夏天擎並行時,很快地朝他丟了個眼色才繼續往前走。

樊秉寬跟夏天擎進到御書房內,就見定國公臉色一陣青一陣白,毫無意外這肯定是讓何定羲給氣的。

放眼文武百官,雖然不是所有官員都是定國公的親信心月復,但敢說真話、與他對抗的也只剩官居二品的諫議大夫何定羲,偏偏三十二歲的他孤家寡人,無妻無妾無子,父母皆逝,鐵錚錚的漢子油鹽不進,饒是萬人之上,一人之下的定國公也拿他沒轍!

「你們看到他了吧?何定羲一副天不怕地不怕,囂張到令人發指的地步,我都想殺他滅口!」定國公氣到目眥盡裂,坐都坐不住,氣得踱步。

「國公爺,你冷靜點,這麼氣會傷身的。」樊秉寬連忙出言勸著。

夏天擎沒有說話,但黑眸閃了閃,靜立一旁,看著樊秉寬這條廖博均養的走狗好言好語的勸著,還親自倒杯茶送上讓廖博均喝下,順順氣兒。

樊秉寬是攀著廖博均一路往上爬到應天府知府的位置,但也為了爬上這個位置,死在他手上的忠良百姓也不少,但他不在乎,只有爬上這個位置才能給女兒最好、最安全的生活。

定國公深吸口氣,神情緩和了些,這才看向夏天擎,「我听到一個消息,何定羲終于肯私下與你會面了?」

他上前拱手道︰「是,他給了我一只折子,希望我能動員朝臣中反國公爺的年輕官員連手上奏,讓皇上出面處理,只是那折子當晚卻讓府中一只小犬……」

「那不是天擎的錯,那狗兒是小女的愛犬,也不知它怎會往天擎的書齋去……」

樊秉寬的話還沒說完,定國公就插話,「不只那一晚吧,據我所知,這一連幾晚,即使你女兒染上風寒臥病在床,那只小白狗也都在書齋里。」

樊秉寬跟夏天擎臉色同時一變,尤其夏天擎的黑眸迅速閃過一道來不及捕捉的冷光。

定國公倒是氣定神閑的喝了口茶,再看著兩人,「你們都是我的人,我派人監控你們是無情了些,但小心駛得萬年船,咱們現在走的是反間計,天擎得演戲取得何定羲的信任,他的一言一行我得更清楚,免得……哪天怎麼死的都不清楚。」

「天擎不會背叛國公爺的,他是我養大的。」樊秉寬急忙答。

「國公爺,爹對我的養育之恩,天擎銘記在心,爹也一再提及他有今日全是國公爺所賜,為國公爺效忠就是報答爹的養育之恩。」夏天擎拱手道。

「我知道,其實你們不必擔心,我只是習慣掌控每個替我辦事的人。」他突然笑了出來,「對了,天擎跟芷瑜的婚事要辦了,是嗎?」

樊秉寬連忙笑著哈腰道︰「是,就等小女的身體再養好一些。」

「好好好,屆時肯定到府上喝一杯喜酒,只是……」他突然話題又一轉,「天擎,那折子內容我已查到,但我要你再去探探何定羲的下一步是什麼。」

「是。」夏天擎恭敬拱手應道。

接著,樊秉寬跟夏天擎退出御書房,往宮外走去,途中听到某處圍牆內傳來皇帝與嬪妃的嬉鬧聲。

「皇上,臣妾在這兒呢。」

「旗妃,哈哈哈……朕來了,朕抱到愛妃了!親一個,哈哈哈!」

一牆之隔的那處是御花園,一國之君沒上早朝倒是有力氣與愛妃笑鬧追逐。

兩人沉默的離開皇宮,在宮門前上了馬車,夏天擎才開口,「爹,國公爺不信我們才找人監控,這種人值得我們為他做這些傷天害理的事?何大人是難得的好官。」

樊秉寬也明白,「我們已無退路,國公爺的勢力比你想象的更強大,與他為敵就是找死。你也清楚,爹為了你、為了芷瑜,手染多少鮮血,那些骯髒事全成了把柄,爹受制于他,再也翻不了身。」他搖搖頭,長嘆一聲。

夏天擎抿緊薄唇,黑眸閃過一道陰鷙之光,但在樊秉寬看向他時迅速轉為不安,「國公爺的反間計是要取信何大人引出五皇子,再殺了五皇子。五皇子可能是秋邑王朝最後的皇室血脈,當今皇上荒婬縱欲,龍體能——」

「天擎,不要被何定羲影響,那會招來殺身之禍,你也別試著說服爹改過自新,皇上是庸才,如今是誰在把持朝政你也清楚!切記……」樊秉寬臉色變得冷峻陰沉,聲音更冷,「要是因為你,芷瑜有任何差錯,我會親手殺了你!」

夏天擎點點頭,適時讓自己臉上露出一抹不安的恐懼。

丙不其然,樊秉寬笑了,拍拍他的肩膀,「不用怕,只要你听爹的話,你絕對會爬得比爹現在還高,我跟在國公爺身邊多年,他是看重你的。」

「爹放心,我不會再提這些事。」

「那就好,這麼多年來,我唯——次對國公爺陽奉陰違就是救了你的命,你好好做事,只要你不說,我不說,沒人知道你的真實身分。」

夏天擎再次點頭,神情充滿感激,不意外的,樊秉寬臉上的笑容更大了。

接著,馬車到達京城的富貴大街,夏天擎以找何定羲為由先行下了馬車。

樊秉寬返回府里後,就先去西晴院看女兒,沒想到她竟然在練習走路,代步的輪椅就擺放在亭台一角。

看著女兒朝他露出笑容,再以幾乎完美的姿態一步一步的走向自己,他不禁眼眶微濕。女兒幼時摔傷,雖然他砸重金四處求醫治療,仍讓愛女的腳落下殘疾。

她一年年長大,身邊雖然有夏天擎為伴,卻因自卑心作祟導致她寧可坐輪椅也不肯在外人面前走路,那些同情或嘲笑的眸光讓她鮮少外出,變得孤僻,連個說得上話的朋友都沒有,她心心念念的只有她的天擎哥哥,一心只想嫁他。如今美夢就要成真,她許是因此想練習走路,教人看不出她的跛腳吧。

他忍不住搖頭一笑,慈愛的看著站到眼前的女兒,「唉,女大不中留啊,知道婚事近了,不想坐輪椅拜堂才這麼努力練習走路吧?爹自認寵你愛你,卻沒抓到你這點心思,早早決定你的婚事,還讓你抱病走了一趟月老廟,硬是折騰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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