鑒寶財妻 第38頁

溫彥平會自告奮勇不是要幫著尋玉,而是依對山的了解帶他們避開沼澤和亂石崗,盡量往山體穩固的地方走,以免土石崩落遭到砸傷,或是迷失方向不辨東西,越走越偏。

他的好用處在于能節省不必要走歪路的時間,正確的引領大家走向礦脈豐富的地區,太後壽辰迫在眉梢,由不得他們拖延時間了,誠王要的便是他們的趕不上,好藉由對太後不敬為由予以嚴懲,借朝廷的手拿下牟府。

比起某個一無是處的拖油瓶,他不知道有用多少,那女人還真是一顆老鼠屎,不僅拖累眾人的行程,還要大伙兒分心照顧,真不曉得她跟來干什麼,毀滅牟府嗎?

牟琬琰跳腳。「那不是有野獸,萬一沖出頭狼或老虎怎麼辦,我還不想死。」

溫彥平忍耐地一瞪。「我走的是山豬路徑,頂多遇到大豬帶小豬,一家出游,正好加菜。」

「我不吃豬肉。」她趕緊申明,太髒了。

「沒人叫你吃。」剛好可以省一份口糧。

「你……大哥,你看他多沒氣度,我說他一句還給我擺臉色,世子爺了不起呀!還不是兩個眼楮一張嘴,上面吃喝下邊拉……」她長這麼大還沒人敢給她氣受,他算是第一人。

走在前方的牟長嵩根本不理會妹妹任何無幫助的舉動,他眼中只有玉頰微微出汗的成語雁,濃濃深情的眼光不離她左右,手臂虛扶的注意她的安全,不時將羊皮水囊湊上前,讓她喝兩口水止渴。

兩人相視一笑,一切盡在不言中。

幾個人當中也只有他們兩個人有找到玉脈的能力,身負重責大任,因此旁的事全然不理,一心在腳下、四周峭壁的岩石層,盼能再尋到一條具有挖采價值的新礦脈。

至于龍石種,那真要神仙下凡才辦得到,他倆都沒十成十把握,畢竟幾十年來玉城從未出過龍石種,那是傳說中的珍寶,就像神龍一樣難求難遇,是百年難見的稀有珍品。

「累不累?」

成語雁搖著頭,一層薄薄的汗水凝結成汗珠由頰側滑落。「還好,就是有點熱,感覺不太對勁。」

照常理來說,山里氣候向來比平地涼爽,日頭一落西會轉為寒冷,得多著件厚一點的衣服才不致著涼。

可是他們越往深處走反而感覺不到那股深意,倒是身體慢慢熱起來,像是夏日的悶熱,讓人悶出一身汗。

「大概是要下雨了吧!」牟長嵩的眉間有些擰結,他看看無雲的晴空,心里多了點憂慮。

「呸!呸!呸!壞的不靈,好的靈,你這張臭嘴別詛咒,這時節的山上若下起雨來,你、我淋成落湯雞不說,還有可能山洪爆發,到時一個也跑不掉。」大自然的力量太可怕,非人力所能控制的。

牟琬琰指著溫彥平。「少危言聳听了,這天氣這麼好,雲淡風輕,哪有可能下雨。」

雨來了會有水氣,她聞不到,只聞到山里的草木味以及野花的香氣,就是咬人的蟲子特多。

「你才是井底之蛙,坐井觀天,山上的氣候是最無法預測的,說變就變,東邊下雨西邊晴,所以一定要謹慎再謹慎,不要故作聰明。」他意有所指的咬著草桿,撇嘴道。

「溫彥平,你在說誰,你不要以為我听不出你拐彎抹角的蔑視,你也不見得多聰明,草包一個。」他憑什麼說她井底之蛙,她只是沒他見多識廣而已,牟琬琰很不服氣,她吃虧在不是男兒身,沒法毫無顧忌的四處走走,見過的世面才沒人家多。

「比你聰明就好。」

他挑釁的一揚下顎,把牟三小姐氣得想追打他,柳眉倒豎地直瞪眼。

「大哥,你妹妹被人欺負你還無動于衷,你太無情了。」好歹是同胞兄妹,要他開口說句話幫腔很難嗎?

「沒人讓你來。」牟長嵩說得更冷漠。

牟三小姐被打擊到了,很是受傷。「我哪曉得你們所謂的上山是有路走路,無路開路,樹倒了擋路爬過樹身再走。」完全顛覆她的想象。

牟琬琰曾經因為好奇去過一次玉脈礦區,跟著人下礦采石,她采下的第一塊石頭里有鴿卵大小的藕粉種,她做成項鏈墜子掛在胸前,至今仍戴著,逢人便得意地炫耀。

所以她以為大哥口中的上山便是坐馬車直達礦場,再入礦坑挖掘要找的玉石,找到後便可下山,一日游結束。

「那就再告訴你一件事,凡事要三思而後行,不要莽莽撞撞的一意孤行,山上不是你能來的地方。」她只會拖累他們,讓他們預定的時日又往後延,徒增完成誠王要求的難度。

「那你一開始為何不明說,看我興致勃勃的收拾一車的私人用品,到了山腳下才說要棄車步行,讓我帶上兩件換洗衣物就好。」她氣憤難平的指著一臉無辜的成語雁,忍不住遷怒。「何況她也來了,為何她能來我不能來?她能沒事還不是你把所有的心思用在她身上,根本不管自家妹子的死活。」

「她能識石、辨石,你能嗎?」她拿什麼跟小雁子比,要不是投胎投到好人家,她能使小姐性子嗎。

「我……我可以學嘛!」牟琬琰有點氣弱的說道。

牟長嵩以憐憫的眼神看了她一眼。「有些天賦是學不來的,不論你付出多少的努力也不及她一半。」

一旁的成語雁听得很心虛,她的天賦是假的,全靠香木鐲子的幫助。

不過在努力不懈的學習中,她還是悟透了些,讓賭石能力大為增加,透過香木鐲子她能清楚地看見石料內是否含有玉石,以及是何種走向、什麼品種,就算不靠鐲子她也能辨石,其實她自己雖沒信心,現在的她已是行家中的行家,當之無愧。

「你看不起我?」她不滿。

「我是看不起你,從你出生至今,你做過一件值得令人夸耀的事嗎?」這丫頭只知道她是牟府千金,首飾隨她戴,銀子任她用,吃食用度都是最好的,出入有華車婢僕相隨。

「我……我做過……」她明明做過很多事,為什麼都想不起來。牟琬琰一張芙蓉嬌顏漲紅了。

「好了,你別罵她了,三小姐人很好,她不會辨石有什麼關系,那是她命好,有幾個人像她一樣受爹娘寵愛,兄長能干,我可是非常羨慕她。」父母俱在,兄弟疼愛,不用為三餐溫飽奔波,上輩子得做多少好事才有這樣的福氣。

「嫁給我你會更好命,天天在屋子里數銀子。」用不著羨慕別人,他就是她的良人。

「說什麼呀!你不尋玉了。」臉皮薄的成語雁羞紅了臉,害臊地往前快走,怕被人取笑。

她一走,牟長嵩也跟著,尾隨她身後護著她安危,看得牟琬琰又羨又妒,又有一些酸溜溜的。

「八字都還沒一撇呢,嫁什麼嫁,我們牟府才不會讓一個丫頭入門。」若嫣表姊有什麼不好,門當戶對的,雖說不討厭成語雁,但要她接受一個丫頭當大嫂,心態上真過不去,別扭得很。

「你少在一旁拈酸吃醋了,你大哥決定的事他幾時問過別人,向來是他說了算,牟府家主的威嚴不容挑戰。」那人是一塊石頭,千鑿萬鑿鑿不開,硬得讓人拿他沒轍。

但百煉鋼也化為繞指柔,再剛硬的牟長嵩也有他的柔軟處,只見他一路含笑的望著身邊女子,不時逗樂她,沒有濃得化不開的蜜語甜言,卻有脈脈不語的柔情,將兩人的身影包圍住,叫別人切不進去。

「我不喜歡他對別人比對我好。」她悶聲地低下頭,神情沮喪地雙肩垮垂,一副快哭出來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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