馭王爺 第9頁

一背起她,玉相儒差點承受不住,他咬緊牙關,拼盡全力一步步的往來時路走去。

靠在他的肩背上,柳平綠感受到他的吃力,還有背上,發際上不斷冒出汗水。

幾次她都開口讓他停下來,他卻硬是不做聲,不肯放手的傻傻往前走。

回程的路,顯得如此緩慢。

可縱然慢,他始終沒停過,偶爾,他步履蹣跚了,整個人差點跌出去,幸好都能及時扶住什麼東西穩住身子,調整腳步再出發。

後來她也不再多說了,只是心疼的不是用自己的衣袖替他擦去汗水,將臉頰輕靠在他的背上,感受他每一次跨步的律動。

那種感覺很溫暖,讓人覺得很安心……

夕陽西下,隱約的悸動曖昧,似乎在緩慢行走的兩人中無聲地蔓延……

自那天的采藥之後,兩人曖昧的感覺越來越濃,柳平綠還可以壓抑住自己的一樣情緒,但是玉相儒臉上不時地溫暖笑容,還有熱情的注視,卻讓人無法輕易忽略。

面對這種情況,如果她腳沒受傷的話,還能躲進實驗室里逃避,然而現在她必須事事依靠他,也只能盡量裝沒事。

只是她不願正面面對,他卻不打算和她一樣當鴕鳥。

今兒個,他將煎煮好的藥材端給她的時候,終于問出考慮很久的問題——

「平綠……等你傷好了,跟我回家好嗎?」

她在心中嘆了口氣,原本要送進口中的湯藥,此時卻怎麼也入不了口。

「平綠,好嗎?」他急促的追問。

他很不安,從那天采藥回來之後,他有意無意的試探著她,想知道她是否也對他有意,但每次總被他四兩撥千斤的裝傻帶過,他的一番愛意變成單相思,這樣的煎熬讓他再也受不了了,月兌口而出自己的心願。

「跟你回去做什麼?當你的專屬大夫嗎?你的病我會只好再讓你走。」她沒看向他,淡淡的說著,並不正面回答他的問題。

「我不管你是不是能治好我的病,我只想問你能不能跟我回去?不適當大夫,而是跟我在一起……」他渴求的眼神望著她,希望她能應允他的願望。

柳平綠低下頭,兩人相處時間不算長,這樣,能算日久生情嗎?亦或是患難見真情?

有人說,她的性子冷,個性孤僻,這或許是事實,但不代表她沒有感情,真是個冷血動物,她也會被感動,他對她的好,她點滴在心頭。

像被燙傷那一次,這回摔傷,還有日常生活他對自己無微不至的照顧關懷,她想,就算是冰山,也該融化了,就算是萬年才結一次果的神樹,也會有開花之時。

她不能騙自己,她的心,的確為他融化,為他開了朵朵小花。

然而他對她的好,她不知道該怎麼回應,即使心動感動了,她也沒資格說愛,說永遠,因為,她不是這個世界的人。

啊啊,為什麼她要這麼理智呢?如果是率性的晴丹,是不是會不管三七二十一,先愛了再說?

可她是柳平綠,理智,冷靜,這種會失控的情感,不在她的控制變因里。

斂著眼,她低低的吐出殘忍的字眼——

「抱歉,你的病治好後就回去吧,你一個人回去。」

第4章(1)

那天之後,她和他沒有人再提起那天的事情。

玉相儒變得沉默,除非必要否則不再說任何話,原本總是帶著笑容的桃花臉籠罩上濃得化不開的憂郁。

柳平綠的腳好得差不多了,一待可以自由走動,便一頭鑽進實驗室,著手調配為他治病的最後一貼藥。

他的病說復雜也還好,主要就是他的經脈衰落,早成體質虛,以及他的過敏體質容易引發其他器官病變,治起來是麻煩,但不算絕癥,醫好了她也能拍胸脯保證絕不復發。

待在實驗室里,她一邊思考著他的病情,一邊用那天采回來的藥材提煉所需要的成分。

也只有在這個時候、這一狹小的空間里,她可以暫時忘記,門外有一個男人的傷心。

時間就在兩人刻意的疏遠中又過去了半個多月,柳平綠每天固定用藥澡讓他改善體質,並調配藥丸滋補,整日幾乎都在實驗室里,和他說不上三句話。

某日,她拿出一個木盒,坐在小廳里的桌前。

玉相儒見狀默默地走近,看著桌上的木盒,聲音有些沙啞的問︰「這是我最後的藥?」

他貪婪的目光不停地看著她,眼神中帶著些許的不甘與控訴,這半個月里,她讓他知道了什麼叫做相思欲狂。

明明兩個就在同一棟木屋里,卻是比相隔天涯的人更顯生疏,她特意避開他的作息時間,連話都不跟他多說一句。

「嗯。」也不看他,柳平綠只是點了點頭。

她有些害怕看見他的眼神,那其中有著受傷的質疑。不解,以及無法明說的情緒。

簡單的一問一答後,兩人之間又陷入沉默。

玉相儒忍不住露出苦澀的神情,「你就這麼不想跟我多說一句話?」

她沒正面回答他的問題,淡淡的看了他一眼後,連忙又低下頭,「把藥吃了吧!吃完藥之後,接下來三天我會幫你針灸,調順經脈後就行了。」

他走到她面前,雙手握住她的肩膀,強迫她抬頭看著他,「除了治病吃藥,難道我們之間沒有話可以說了嗎?」

她力持平靜的望著他,故做冷漠的說︰「我是大夫你是病人,你在這段時間幫我整理家務,我替你治病療傷,也算是一種銀貨兩訖,除此之外我不知道我該說些什麼?」

「可是我有話要說!」玉相儒俊秀的五官痛苦凝重,爆出一聲受傷野獸般的怒吼,「我只是喜歡一個人……我從來沒有這樣喜歡過一個人—」

她忍住內心的震顫,急急的打斷他的話,「喜歡一個人?那很好啊,不過我不會愛情分析,所有我不想听……」

「不!你一定要听!我喜歡的是你!」他大吼出自己的心意。

柳平綠深吸口氣,告訴自己要冷靜理智,千萬別被一時的意亂情迷、甜言蜜語給沖昏了頭。

她站起來看著,「你喜歡我?你喜歡我什麼?喜歡我的外表?還是喜歡我的醫術?你了解我什麼?你知道我從哪里來嗎?你知道我喜歡什麼嗎?你知道我喜歡什麼樣的男人,討厭什麼樣的男人嗎?你說你喜歡我,可是你憑什麼喜歡我?」

她一個又一個的問句問得他無力招架,這些他不知道答案的問題刺傷他單純愛著她的心。

「我……」

「你什麼都不知道」她直接用了肯定句,「你對一個人什麼都不了解的時候,你怎麼喜歡一個人?怎麼能說你的喜歡是真心的?」

他收拾著受傷的情緒,要自己不要退縮,低啞的聲音幽幽說著,「沒錯,你說的那些事我的確是不了解,我不明白你為什麼會住在這荒山野地,甚至不能確定,你告訴我的名字是真是假。

「但是,那又如何?我就是喜歡有人可以不在意我的外表,可以沒有顧忌的待在我身邊,你問我喜歡你什麼?我也不知道我喜歡你什麼,我只知道這段日子以來,我每天一睜眼就想看到你,我每天看著你住在我到掃過的屋子里就覺得快樂,听到你的聲音就很高興,這樣……不夠嗎?」

他的話里飽含的情感像吸滿水分的海綿,輕輕擰在她心上就讓她疼得快溢出水來,她只能咬著下唇,要自己保持冷淡的表情。

她更刻意的放冷了聲音,「我只能說,我們是不同世界的人。」

「我不懂。」他竟耍起無賴來,「我不想知道你到底是什麼人,我也不需要了解我為什麼喜歡你,我只是單純的想要你留在我身邊,這樣不行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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