巧乞兒~黃袍霸商 第39頁

短短數年間,他利用圓滑的經商手腕賺進大把的銀子,累積成富可敵國的財富,從南至北都有他開闢的生意據點,從民生物品到精巧玩器他全包了,沒有遺漏一個賺錢行業。

他擁有別的商人無法具備的優勢,那就是靖王的勢力,有了這個皇親國戚當靠山、姑姑王妃前無古人後無來者的經商經驗談,加上自身靈活的頭腦與努力,想不當個有錢人都很難。

他也遇過挫折,比如海上貿易遭遇海寇,商品全被劫,要不就是遇到暴風雨,船毀貨散,但他沒時間沮喪,朝廷剿寇不力,他親自冒險去和海寇談和,以高利誘之,沒想到反而和海寇稱兄道弟起來,甚至雙方規畫出幾條航道,海寇以經驗保證一路平安,雙方皆贏,他賺的遠遠比付出去的多。

原來,能當良民誰想當賊,就跟能吃飽飯誰還要當乞丐的道理是一樣的。

他這麼努力賺錢,全都是為了順利推動心里的那個計劃,養精蓄銳就是為了今日,他蟄伏得太久太久了,但他從來沒有一天忘記親手雪仇的決心。

即使經過多年,他還是能夠一眼就認出個性驕縱的馬玉琳,她更美了,但也更膚淺了,說起話來哪有一個大家閨秀該有的莊重,不過也好,這樣更容易上鉤。

「姑娘想必是右相府家的千金大小姐,在下久聞小姐盛名,京城里的百姓都說,馬小姐是世間難得才貌兼具的女子,今日佟得一見,確實名不虛傳,小姐往臨蓮香樓,實在是在下的榮幸。」

被他幾句好話說得飄飄然,馬玉琳得意揚揚、裝模作樣的道:「公子謬贊了。」極力擺出一副矜持的大家小姐樣。

「在下是生意人,看人的眼力還是有的,這蓮香樓有不少京中貴官來此設宴酬客,相府的車馬在下自然也是見過幾回的,再看小姐身邊帶著這許多丫頭小廝,要猜中您的身分並不太難。」他溫爾一笑,喬灝的面皮本就生得不錯,一笑就更加好看了。

馬玉琳嬌嗔的道:「你都知道我身分了,那還不快說你是誰。」

喬灝有禮輕笑道:「在下喬灝,正是這蓮香樓的大掌櫃。」

馬玉琳微訝,「你當真是喬老將軍的孫子,靖王妃最疼愛的佷子喬灝!」

她听過他,年紀輕輕才十八歲,和她同年,卻是騰龍王朝最善于經營的商人,他一年所賺的銀兩等同國庫一年的稅收。

談錢很俗氣,卻是最實際的事,舉幾吃的、穿的、用的全都需要銀子,就連皇後娘娘也有捉襟見肘的時候,常常煩惱銀兩從哪里來。

畢竟後宮殯妃吃穿用度皆有分例,依等級給予月傣,想要多拿並非那麼容易。

「是的,在下不才,損了長上的威信了。」他自謙不學無術,無能入朝為仕,只能當個不入流的商賈。

「怎會無才呢,我常听見對你贊譽有加的評論,人人說起喬家少爺無不贊揚,稱你為當朝第一商人。」她心中暗暗竊喜,對這個青年才俊心中好感節節高升。

對男子而言,十八歲娶妻不算早,正是成家立業、圖謀前程的年紀,有無妻室並無太大的影響,頂多少個人照料起居,衣破無人補罷了。

但是女子十八就算晚了,挑三揀四的馬玉琳自視過高,自以為是皇後娘家的人,身分地位高人一等,想找個差不多門戶的人家來匹配實在不容易,所以她怎麼挑也挑不到滿意的,留到現在還不嫁人,算是大齡女子。

再者,她挑別人,別人也挑她,即使她是有名的才女,長得漂亮家世又好,可是真正的高門卻怕她年歲過大生不出孩子,不敢登門求親。

當眼前出現相貌佳、人品不錯,又有經商才華的世家子弟,她像在一堆瓦礫堆里撿到黃金一樣,趕緊在心里盤算,這麼好的對象錯過可惜,于是言行舉止更加努力展露出女人嬌態。

「謬贊了,實在愧不敢當,不知馬小姐今日往臨敝店是想來嘗什麼鮮?」

「蓮香樓的養生藥膳是京中著名,本小姐今日來是想看看,有沒有養容食膳呢?」

他心生一計,暗笑幾聲,開口道:「看來姑娘家都是同樣的心思,前陣子姑姑也向我提了這點子,我近幾日正想推出「佳顏養容宴」,既然馬小姐有興趣,待過兩日菜色擬好,不如馬小姐賞光來幫忙試試味道如何?」

女人都是愛美,且有貪小便宜的天性,再說馬玉琳正愁著該怎麼多與喬灝踫面,有這機會自然不會放過。

「喬少爺都這麼說了,我若還拒絕豈不太不給面子了?」

見她馬上就應允,喬灝揚唇豪爽笑道:「那就謝過馬小姐了。」一拱手,招來一個伙計低語吩咐一番,又對眾人道:「今日能結識小姐,在下實在高興,不如這一桌就由在下招待各位吧。」

沒多久,方才得了他吩咐的伙計已端著一個托盤過來,喬灝從中取餅一盅,端到馬玉琳面前。「這是紅棗薏米炖燕窩,有養膚之效,長期食用保準各位吃了美顏勝雪、玉肌生輝。」

遞給馬玉琳後,他又端了一盅,遞向她旁邊立著以帷帽蒙面的佟欣月。

雖然隔著帷帽,他無法看清她的容貌,卻隱約覺得熟悉,遞過去時不禁露出溫潤笑容。

佟欣月本來對這殷勤討好馬玉琳的男子沒有好感,見他突然一笑,那笑容竟令她感到一股莫名的懷念,失神一怔,才趕緊抬手接過。

就在她伸手之際,喬灝不意瞧見她的袖口染著一抹驚心的紅,心頭驀地一抽。「不好,這位姑娘怎麼受傷了,小東子,快快去拿金創藥來。」

他一驚之下,原本下意識地要抓住她的手,佟欣月正要避過時,見馬玉琳銳利的眼神瞧過來,她連忙往後一退,喬灝也才發覺自己的失態,而那要去取藥的伙計,也被馬玉琳一抬手阻止了。

一向是眾所注目的聚楮處,馬玉琳可受不了被人冷落,她一見自己有心交好的男子居然忽略她,過度關心一個下人,明艷嬌顏不歡地染上懾色。

「那點小傷死不了人,不用醫治也能好,只是一個賤婢而已。」她是佟太醫的女兒,有點醫術很正常,貓狗斷腿殘肢她模個兩下就好了,照樣跳牆爬屋頂。

這女人……他以前怎麼沒發現她這樣小心眼!喬灝心里閃過一絲輕鄙,面上卻好聲好氣地道:「婢子再輕賤也要好生寬待,世人才會贊揚小姐為人寬厚仁善,人美心也美,在下可不希望小姐遭人低毀,說了閑言閑語。」

听了他這話,馬玉琳也不好再擺出惡主嘴臉,瞪向佟欣月,「還不快自個上藥,別讓喬少爺笑話我是冷硬心,苛待奴僕。」

佟欣月聞言,側過身面向牆壁,解開草草包覆的布條,從懷中取出繪竹的陶瓶,撒了些細白粉末在傷口上,血很快就不流了。

由于她是背過身,刻意隱藏腕間丑陋的傷疤,因此喬灝沒瞧見她熟穩的包扎手法似曾相識,待她再回過身時已處理完畢,小手也收入袖子內不給見。

「小姐真是仁心菩薩呀!對待下人也有一副好心,真不知哪家兒郎有幸配得良緣,得此翩翩美佳人?」他笑得風雅,故意說得傾慕至極。

馬玉琳一听,佯羞地掩口低笑,「春風不渡無緣人,桃花滿江笑春風,我一如那岸上桃紅靜待有緣人,不知花落誰家。」她厚顏地暗示他就是有緣人,快把她摘回家。

「在下……」他本想說兩句勾撓女子芳心的輕挑話語,可急促的腳步聲匆忙奔至,打斷他未竟之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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