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天鵝的眼淚 第12頁

逼她嫁人?

坐在不遠處角落的杜希爾聞言內心一震,原來她離家的原因是因為拒絕企業聯姻。

「那你愛的人是誰?說出來我好幫你評估評估。」孫少華故作好心地側過身,手臂有意無意地踫觸她的身體。

既然無利可圖,吃吃豆腐也不錯,反正她現在最需要撫慰。

「我……呃……」白縈玥羞怯地看了看他,欲言又止。

其實她已經不確定自己喜歡的人還是不是學長,另一個男人的出現,讓她心中的天秤產生動搖,她越來越不明白自己的感情了。

看她支支吾吾,孫少華誤以為她是害羞,便色膽包天地握住她的手,「你喜歡的人不會是我吧?」

「學……學長,我……可不可以請你放開我的手……」白縈玥感覺有點惡心,學長的手黏乎乎的,忽然令她有點厭倦。

怎知他卻邪笑地握得更緊,「少假正經了,你明明很愛我親近你,巴不得攀住我這棵大樹,不然你也不會搭上我這條錢,借著充當和事佬為由找我出來。」

以前她是冰清玉潔的玉女,他踫不得也吃不著,只能高高地供著。而今風水輪流轉,局勢不同了,有求于人她就該卑躬屈膝,認清時不予我的處境,畢竟除了他,誰還願收留被白家除名的前公主——?

「學長,我不是這樣的人,我是真心請你幫忙,你不要讓我對你失望。」她忿忿地抽回手,拿起桌上紙巾拭手。

見她嫌惡的動作,孫少華翩翩貴公子的假面具再也戴不住。「你以為求人不用付出代價嗎?我為什麼要平白無故幫你?沒有好處的事,誰願意搶著做?」

「學長,你以前不會說這種話的,為何個性一百八十度大轉變,變得我都不認識了?」眼前的男人好陌生,一點也不像她心目中謙遜溫文的學長。

「呵呵!這才是我本來的個性,先前那些是為了追求你這個白家二小姐才勉強偽裝出來的,不過現在已經沒必要了。誰都知道白家的天鵝被打落地面,再也飛不起來了。」所以他不需要再偽裝自己討好她。

白家兩姐妹若放在一起做比較,他喜歡的是艷容無雙的姐姐白縈曼,她的冷艷孤傲才是他的菜。

聞言,白縈玥臉色發白。「你是說你從來不喜歡我,對我的好全是假的?」

「喔,學妹的想像力真是豐富,我怎麼可能喜歡你?要不是你單純好騙,容易上手,我又何必浪費時間在你身上?」當時她是白家夫婦最疼愛的掌上明珠,他當然要演得真,才能博取她的歡心。

「你……你不是好人!」她氣惱的想罵人,卻口拙的不知能罵什麼。

「對,我是壞人,不過我也有可取之處。既然你會來求我,八成是生活有困難,居無定所,看在你是我學妹的份上,我大方點買屋安置你,每個月再給你十萬家用,你只需乖乖待在床上等我就好。」他夠厚道了,還供她吃住花用呢。

「你是什麼意思?」白縈玥大概猜得出他話中之意,但她無法接受自己曾經欣賞的學長竟是披著人皮的狼。

「你已沒有豐厚的嫁妝,要我娶你是不可能,但暖暖床還不錯。考慮一下吧,當我的情婦好過流浪街頭。」他給的條件夠好了,起碼她還有一座穩當的靠山。

「你無恥!」她生氣的大吼。

被她一罵,孫少華惱羞成怒的揚高聲量,「再裝就不像了,清高能當飯吃嗎?我肯要你是看得起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罰酒,想調高價碼拿喬。」

「我……」白縈玥從沒這麼氣惱過,氣得眼中閃著淚光,她舉起手想揍人,請他收回羞辱人的話,可是舉高的手終究遲遲無法落下。

不過,有人代替她出手了。

不遠處再也听不下去的杜希爾一臉怒色,氣沖沖走過來,握緊拳頭就朝孫少華下顎一拳揮去,將他整個人打飛,重重地撞上身後的柱子。

「你……你這個野蠻人敢對我動手?我……我要告你……」孫少華抖著聲音說。

啊!好痛……他的下顎被打歪了。

「向她道歉,不然我把你的手腳都打斷。」杜希爾怒不可遏,這種人渣該用油桶沉入海里,永生永世不見天日。

「你敢?」該死!為什麼沒人報警,統統坐著不動看熱鬧?

孫少華不知道的是,他方才一番惡劣的言語已惹得天怒人怨,餐廳里沒人願意幫他出頭,一見他挨揍只覺得太快人心,背地里還希望他多被揍幾拳。

「你要試試看嗎?」杜希爾冷著臉,再度掄起揍人凶狠有力的拳頭。

「我……我道歉。學妹,你大人有大量,原諒我一時做錯事,我保證以後不敢了。」見識過杜希爾揍人的狠勁,孫少華嚇得腿軟,連忙又是跪又是磕頭地諂媚道歉。

听到「我保證」三個字,白縈玥不禁眼眶一紅,原來自己之前的口頭禪真的听來是如此空泛。

「讓他走吧。希爾,我想我學到了一個教訓,人不可相。」

她會被騙是自己識人不清,又怎能怨得了人?

第5章(1)

海浪拍打著的岩石堤防上,坐了一對靠得很近的男女,男人神色冷肅地看著女孩,女孩則默默垂著頭,一言不發。

「想哭就哭吧,沒人會笑你,你盡避放聲哭出來,我會在這里陪你,如果你需要借用胸膛,我無條件出借,你就用力哭出你的委屈吧……」

他話中的暖意觸及女孩的傷心處,杜希爾話說到一半便被撞入懷中的嬌軀打斷,他雙臂一張,擁住嗚咽哭泣的淚人兒。

原本白縈玥是想忍著不哭的,只覺得自己很笨,居然把惡劣當成夢中王子,痴傻地幻想他會騎白馬來拯救自己,結果一切只是笑話一場。

此時,身邊溫柔的撫慰不斷在耳邊回蕩,一幕幕令人傷心的回憶被勾起,浮現在她腦海。

那天,她看到父母冰冷的遺體被送回來,面容安詳地躺在棺材內,不論她怎麼哭喊,他們就是不回應,依然安安靜靜地躺著。

接著,姐姐甩開她的手,不許她拜祭爸爸,說她是邪惡的黑天鵝化身,害死自己的父親。

不是,不是的……她不是黑天鵝,是受人喜愛的白天鵝才對……想著想著,她的淚水奪眶而出,再也壓抑不住的傷心像洪水一樣爆發。

她不懂,人為什麼要變?爸媽一死,世界就變了模樣,一切都好混亂,讓人措手不及……

白縈玥用力地哭、狠狠地哭,哭得聲嘶力竭,雙眼腫如核桃。在人來人往的堤岸邊,她讓自己徹底放開,讓這些日子里苦苦隱藏的心酸伴隨著奔流的眼淚消逝。

許久之後,一只海鳥飛過天際,令人心疼的號啕哭聲才逐漸停歇。

時間像靜止了,沒人開口發出聲音。

又過了好一會兒,海邊的風有點涼了,退開的潮汐拉出一條長長的海岸線,海浪聲走遠了,海灘上冒出一只只橫著走的沙蟹。

「好些了嗎?」杜希爾看著她問。她大概是第一次哭得這麼慘吧?

「嗯。」白縈玥無力地點著頭,只覺得全身的力氣仿佛一下子抽空了。

「喝點水補充水分。」女人果然是水做的,她怎麼能哭出那麼多淚水?

「我沒力氣。」她不想動,四肢癱軟在他懷中不想思考。

「張嘴。」她懶,他只好當個勤快的男人。

擔心懷里的人兒嗆到,杜希爾一小口、一小口地喂礦泉水進她嘴里,像照顧小貝此般擦拭她滑落唇邊的水珠,想幫助她盡快走出使人成長的傷心歷程。

他沒打算讓她哀悼太久,為了一個不值得的男人落淚是最愚蠢的事,他只允許她用最短的時間憑吊已死的初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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