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心里苦(上) 第3頁

主子這是……輕功了得啊!說他前世是鳥,他們也信。

鳳儀宮的宮女、太監、侍衛原本以為是啥不明物體從天而降,待看清是皇上抱著皇後踏著月色而來,個個愣得目瞪口呆,忘了跪拜。

「把所有的太醫都叫來!」

見皇帝把皇後都抱進寢殿了,宮女們這才如夢初醒,連忙追上去服侍。

「皇上……」言少輕並沒有昏迷,她知道自己回宮了。「就只是個小暗器而已,無須勞師動眾……」

「你閉嘴。」宇文瓏面沉如水。「等你毫發無傷再來跟朕講道理,連目己都保護不了還想讓朕听你的嗎?」

言少輕不以為然的輕撇嘴嘴,但她受傷是事實,于是閉了嘴,不再與他爭論。

太上皇賜婚後,他派人送了封信給她,要她設法抗婚,還威脅如果她膽敢遵旨嫁給他,後果自負!

話說得狠絕,她倒是想看看是如何的後果,會比她走上仕途後他就開始對她視而不見還糟嗎?

她一直想弄明白一件事,童年時他們在太學里形影不離,可後來在宮里遇到了,他卻假裝不認識她,還越來越討厭她,為什麼?

所以太上皇賜婚後,盡避她爹不樂意,祖母也不太贊同,說嫁雞嫁狗也別嫁皇帝,可她還是同意了,沒有對婚事提出異議。

她知道,太上皇是明君,若她執意不肯,或是來個以死相逼,太上皇不會勉強她的。

其實,她嫁給宇文瓏也沒別的念頭,不是想當皇後,也不是想縱橫後宮,就是想給他添堵,想讓他日常不痛快這個信念而已。

而大婚後,她也確實做到了。

她確定自己讓他很是心煩,只是她還沒找出原因——他為何討厭起她的原因,反正大婚才三個月,日子還長得很,她總會找到原因的……

直到被他放在鳳床上之前,她都還在想自己的心事,只是隱隱約約之間,她的意識越來越不清楚了,也越來越無法集中注意力。

「娘娘!娘娘!」她的貼身宮女竹桑輕拍著她,焦灼叫喚。

她微微睜眼,有些吃力的問︰「我怎麼啦?」

那暗器打中她時,她並不覺得很痛,卻一下子站不穩。在大理寺獄被宇文瓏抱著時,她的神志也一直很清楚,因此她才不以為意。

「奴婢也不知道,可是您一直在出汗,出冷汗,身子卻滾燙似火……」

言少輕想說話,但發現她開不了口,眼前的一切變得好模糊,耳畔听到太醫在說話——

「稟皇上,打中娘娘小腿肚的暗器有毒,是成分尚且不明的慢性毒藥,眼下會漸漸看不清楚,再過小半刻听力會失去,再過半刻意識也會失去,跟著便……便會氣絕……」

一旁,好像有個影子暴跳如雷。

「既然知道,還不快為皇後醫治!」

「稟皇上,娘娘中毒後的反應十分罕見,下官等人都未曾見過,而毒藥有百百種,下官得要先試藥才能對癥下藥,有些毒癥若不能對癥下藥,貿然服藥之後情況反而會更糟……」

「試藥找藥要多久?」

太醫吞吞吐吐地道︰「至少要一個時辰……」

听到這里,言少輕感覺到宇文瓏鐵定橫起眉毛又要罵人了。

「所以,等你找到正確的藥,皇後也已經死了是吧?那還找藥做什麼?」宇文瓏氣急敗壞。「你快說,還有什麼法子可以救皇後?」

「能拖住毒性的法子只有先將傷口的毒液吸出,只不過因為毒性不明,吸毒之人可能也會死,不好隨便找個人……」太醫欲言又止。

宇文瓏點頭。他明白了,不能隨便找個人來為皇後吸毒,因為那人可能會死,即便他是皇帝,也不能如此草菅人命。

「朕自己來!」

「皇上!」寢殿里一片驚惶之聲。

言少輕還沒失去意識,她都听見了。

不可!他是九五之尊,是一國之君,國不可一日無君,要是他被毒死了怎麼辦?

「萬萬不可啊皇上!」整齊劃一的勸阻之聲。

「通通不許過來,這是聖旨!」宇文瓏厲聲警告。

被子被掀開了,言少輕感覺到自己的小腿被抬了起來。

她懂他,她太懂他了,絕不是說說而已,他真會為她吸出毒血……

奇了,都當皇帝了,怎麼還如此不知輕重?

她知道了,肯定是她若死了,他無法對太上皇交代,這才寧可舍身救她。

但是,她不能讓他死,因為他死了,她就不能給他找不痛快了……

她使勁用力一踢,頓時,驚呼聲四起——

「皇上流鼻血了!」

第二章不如貓的皇帝(1)

宇文瓏醒來時,還覺得臉上隱隱作痛,那痛楚令他很快想起一切。

他被踢了,被當驢一樣踢了。

荒謬!

他好心要為她吸毒血,她居然這麼大的膽子,一腳把他踢暈?腳勁那麼大,她是不是女人?!

「尚德海!」聲音顯得怒發沖冠。

層層明黃帳外,一個謹小慎微的聲音趨前道︰「皇上,尚公公病了,奴才是小佑子。」

師父好生奸詐啊,知道皇上醒來必定發火,就剛好病了,他這沒來得及病的小徒弟只好來替不良師父站崗了。

「皇後的傷怎麼樣了?」宇文瓏一把撩開層層帳簾,還因為帷幔太多層了,一度不耐煩的想把它們都扯下來。

小佑子看著主子飛霜似的面孔,陪小心地道︰「皇上放心,娘娘已經無礙了,在鳳儀宮歇著。」

宇文瓏微微翹起嘴角。「放什麼心?朕又沒擔心過!」

小佑子偷偷朝天翻了個白眼。那您還問個屁?

宇文瓏隨即道︰「擺駕鳳儀宮。」

小佑子又偷翻一個白眼。不擔心還去?

「是。」小佑子臉上恭敬,身子也恭敬,一絲不苟的執著拂塵,躬身倒著退退退,退出寢殿外即揚聲,「擺駕鳳儀宮!」

須臾,一行人浩浩蕩蕩的從嘯龍宮來到鳳儀宮。

宇文瓏打從進了鳳儀宮就疑心生暗鬼,覺得所有人都在憋笑。

很多人都看見他被皇後踢了,沒見到實況的也肯定听見到的人活靈活現地轉述,所以這會兒見了他,定會想到他被皇後一腳踹飛出去還噴了鼻血昏厥過去,被抬回嘯龍宮,能不想笑嗎?

「拜見皇上。」沒有任何人有一絲絲笑意,恭敬拜見。

然而,宇文瓏還是听了很不舒服,他很肯定,那一顆顆黑壓壓看似恭敬的腦袋底下,肯定是個個都在忍笑。

他抬手,目光沉沉,「不必通傳了,讓皇後好好休息,朕看看皇後就走。」

這時辰,朝臣怕是都在等他了。

守門的宮女欲言又止。「可是皇上——」

他有些不耐煩地道︰「朕說不必通傳了,皇後醒來若怪罪下來,就說是朕說的。」

龍顏不悅,那守門宮女只好怯怯地閉嘴了。

宇文瓏一個人走進寢殿,隨即狠狠愣住,而在殿里伺候的竹桑、多蘭也同樣狠狠愣住,她們一個正在研墨,一個正在烹茶,都同時見鬼似的停下動作。

皇上一聲不響的進來是想干麼啊?變態!

宇文瓏狠皺眉頭,咬著牙,目光凶狠,他本來打算要對她做的事,現在全不能做了。

他原想坐在床沿,在她未醒時,輕輕將她微微凌亂的發絲撥到耳後,為她掖好被角,如今……

雖說她向來是妍而不嬌,但再不嬌弱,現在就坐在案前看卷宗會不會太過了?

她既不在床上,又是醒的,他要如何為她輕攏發絲、輕掖被角?

「皇上?」見到他來,言少輕也很是意外。「這個時辰皇上怎麼沒去早朝,來這里做什麼?」

宇文瓏負著手、擰著眉往案前走了幾步,不置可否的看著她,「來這里做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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