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愛察看九十天 第26頁

「那我來跟你講星星的故事吧。」她含笑睇他,明眸璀璨。

他被她看得有些不自在,卻也有幾分無法形容的喜悅——他喜歡她這樣專注地看著他。

「嗯,既然你是最龜毛的處女座,我講處女座的神話給你听。」她揶揄地笑了笑,清柔的聲嗓如水,淙淙地敘說故事——

農業女神狄米特和女兒約瑟芬相依為命,可冥王黑帝斯有次出巡時卻看上了甜美少女約瑟芬,不顧她的意願,將她強擄回陰暗的地府,騙她吃了四顆石榴果,從此以後約瑟芬每年便被迫留在地府四個月。

狄米特掌管的大地原本四季如春,可女兒不在的這四個月,因為她傷心過度,大地失去了生機,作物無法生長……

「你這是在諷刺我生在不毛的季節嗎?」陸宗岳故意裝作不喜歡這個故事,用力瞪身旁的女人。

她笑了,俏皮地眨眨眼,不說是也不說不是,只用那一雙靈慧的眸看得他心醉神迷。

「說起來你的生日快到了呢!就在下禮拜……你有什麼心願?」

他的心願就是她過得好。

他在心里低語,不敢再多看她清亮的眼神,轉過頭去。

「沒有嗎?」她追問。

他聳聳肩。

「連個生日願望也想不出來,你這人生活也太無趣了。」她叨念他。

他微微一笑。

第9章(2)

兩人繼續東拉西扯地閑聊,終于,夜深了,她覺得眼皮有些沉重。

「回去吧。」他看出她的倦意。

「嗯。」她點點頭,起身時也不知絆到什麼,身子往前撲,幸而他夠機警,及時展臂攬住她。

「沒事吧?」他關切地問。

「沒事。」她靠著他溫暖結實的胸懷穩住重心,忍不住懊惱。「唉,我怎麼老是跌倒呢?」

兩人都同時回憶起初次見面時,她就是這般狼狽地摔在他懷里,後來他去花蓮找她那晚,她又是撲跌在他身上。

想著,鐘心恬的臉頰暈染,抹霞色,又是羞澀,又是難堪。

陸宗岳卻是笑著逗她,故意大聲感慨。「你老這麼不小心,要是沒有我當肉墊,你可怎麼辦才好啊?」

「陸宗岳!」她氣得握起粉拳捶他。

他呵呵笑,大手一下便握住她沒什麼力氣的小手,捏了捏。「你還得再多吃點,這手不夠胖。」

「你當自己在養小豬啊!」她狠狠瞪他。「老要我吃東西,你自己怎麼不吃?」

「我有吃啊!」他喊冤。「你今晚做的菜我不是幾乎都掃光了?是你自己說吃太撐不好,不讓我吃完。」

「你要嘛隨便吃冷凍食品,要嘛就吃撐肚子,懂不懂什麼叫養生之道啊?怪不得你身體會虛弱到暈倒。」

「好好好,我知道了,別嘮叨了好不好?」

「你居然嫌我嘮叨?!」

「是嘮叨啊。」

「陸宗岳!你……」

兩人又一陣扭打,鬧了半天,她才發現自己依然被他緊緊圈在懷里,他溫熱的呼息曖昧地撩撥著她耳畔。

她的臉更紅了,心韻跳漏了好幾拍。「你……放開我。」

他仿佛也察覺到她因何嬌羞,卻沒有放開她,反而將她抱得更緊,俊臉埋入她瑩白柔膩的頸窩蹭了蹭。

「再抱一會兒。」他啞啞地咕噥,孩子氣地耍賴。「圓圓,就一會兒。」

她忽地心口一軟,不忍拒絕,任由他抱著,胸臆滿滿融化著甜意。

月兒掛林梢,夜色正好……

為了不讓關心自己的人擔心,陸宗岳稍稍慢下了腳步,不再那麼趕著把每件事都處理好,多給自己一些休息的時間。

只是有些事能緩處理,有些事還是必須快刀斬亂麻,關于林棟梁和丁茉莉的事,他早就一一掌握,林棟梁從他們在美國競爭對手公司那邊得到挖角的邀約,他也心里有數。

事實上,那份口頭邀約還是他安排人暗中運作的,就是想讓林棟梁中計上當。雖然和丁茉莉提前撕破臉,有些打亂了他的布局,但基本上還是照著他事先擬定的計劃——他早料到林棟梁會試圖想帶走公司的機密研發資料,並挖走一批人才隨同跳槽,而丁茉莉則負責暗中掩護,幫忙說服那些人。

他總是早一步搶先找到那個林棟梁想接洽的人,恩威並施,斷了對方跳槽的心思,繼續留在公司效力。

林棟梁不笨,自然也猜到是誰在阻撓自己,知道自己無論如何在公司都混不下去了,只好主動來向他請辭,而就在他和這個自己從前曾經相當信任的學長虛與委蛇時,某個員工舉發林棟梁竊取鮑司機密!

陸宗岳立刻下令調查,果然在林棟梁的私人物品里搜出了存有公司機密檔案的USB——這場突如其來的風暴,炸得林棟梁灰頭土臉,只能背負著叛徒的惡名,黯然離開。而當他跟那家挖角他的公司聯絡時,才知道對方原來同時在面試別人,並且雙方已達成協議。

最後,林棟梁落得兩頭空,而同時離開公司的丁茉莉和他大吵了一架,兩人的感情岌岌可危……

接下來兩人怎麼樣了,陸宗岳已毫無興趣,他們在一起也好,分手也罷,都不干他的事。

對他而言,公司隱埋的炸彈能夠及時拆除,到時圓圓成為最大股東後,不會造成她的煩惱,這才是最重要的。

接下來該處理的,就是私事了。

他和趙民誠約見面,將捐贈一半財產給育幼院的事情搞定,然後商量立遺囑的事宜。

「你要立遺囑?」趙民誠很吃驚。「你還這麼年輕……」

「之前我出過一場車禍,在醫院昏迷了一個多月,醒來以後我考慮了很多,還是覺得先把身後事交代清楚比較好。」他淡淡地解釋。

「可是你要立遺囑,又何必找我?」趙民誠依然覺得疑惑。「像你們這種家族應該都有專用的律師。」

「的確是有,他是我爸爸的朋友,之前我爸爸的遺囑也都是交給他處理的。不過,」陸宗岳頓了頓,望向趙民誠的目光真誠。「我這份遺囑,想要托付給你。」

「為什麼?」

「你看了就知道了。」

趙民誠接過陸宗岳遞過來的遺書草稿,迅速瀏覽一番,忍不住駭然。「你把公司股份全都留給心恬?!」

「是。」陸宗岳一臉淡然。「她之前沒跟你說過吧?其實她是我的前妻。」

「前妻?」趙民誠驚愕不已,他早覺得這兩人之間不尋常,可也沒想到竟是離

婚夫妻的關系,而且這個做前夫的竟然還打算把大半遺產都留給前妻,這也太……「你沒有其他親人嗎?」

「有個繼母和同父異母的弟弟。」陸宗岳簡潔地解釋自己的家族。「……我跟他們的感情並不算多好,只需要留給他們能夠保證衣食無憂的錢財就夠了,但我想他們可能不會甘心,到時候就需要你幫忙捍衛她的權益了。」

這就是他選擇將遺囑托管給趙民誠的原因,他相信趙民誠夠正直,對圓圓也會全力相護。

有一個完全站在圓圓這邊的律師是很重要的,他擔心原來陸家專用的那位家族律師會對圓圓有偏見。

「還有我買了一塊田地,接下來還準備把她現在在花蓮住的房子也買下來過戶給她,到時候相關手續都要麻煩你辦理了。」

「你……為什麼……」趙民誠瞪著陸宗岳,不知該說什麼好,這男人對自己的前妻也太好,很難相信他們已經離異。「你還愛著她嗎?你想跟她破鏡重圓?」

陸宗岳聞言一凜,苦笑搖頭。「你誤會了,我沒有跟圓……心恬復合的意思。」

「為什麼不?」

因為來不及了。

陸宗岳悵然,他閉了閉眸,深吸口氣。「總之趙律師不必顧慮我,如果你喜歡她,請盡避去追求,她……是個好女人,值得一個好男人來呵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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