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下一瞬間,她卻察覺到身邊的金曜升身子一僵,而她的心也微微一沉。
這時候,她什麼都懶得說了,尤其和蔡佳樺這個有病的女人,更是白費口舌。
「子萱,你不要再執迷不悟了,你這樣是害人害己啊!」她狀似苦口婆心的勸著。
「學姊!」湯子萱眼神變得海厲。
蔡佳樺心髒狠狠的一跳,被她的眼神嚇到。沒想到這個小賤人竟然會有這樣的眼神!
「蔡佳樺,我稱你一聲學姊,是尊重你,你想過戲癮,可以去當演員,不要跑到我面前來演戲,我沒有酬勞可以付給你,我的忍耐是有限度的,你不要得寸進尺了!」
「我怎麼可能是在演戲,子萱,請你不要這樣,貧窮並不可恥,你們家破產還可以重新開始,你真的沒必要為了金錢出賣自己。」
「口口聲聲為我好,字字句句卻都在誣蔑我、抹黑我,蔡佳樺,我們根本就不熟,才當同事沒多久,任何認識我和你的人,看見你這麼哭哭啼啼的,苦口婆心的規勸我,第一個反應絕對不是問我做了什麼,而是會問你吃藥了沒有。在公共場所演什麼聖母小白花的戲碼,你以為現在人還吃這一套?.大家八點檔連續劇看得不愛看了,聖母小白花已經不流行,你落伍了。」
「這位學妹……」
「我不是你的學妹,郭先生。」湯子萱打斷他。
「湯小姐這是被人揭穿丑事惱羞成怒了?」郭志安諷刺的說,轉向金曜升,一臉誠懇道︰「金先生,佳樺是個好女孩,她絕對不會無的放矢的,你也看見了,從頭到尾佳樺都是這麼善良的規勸湯小姐……」
「夠了,閉嘴。」金曜升的聲音冷到了極點。「我和萱萱的事情和你們無關,滾開,別擋路。」
四間的燈光突然一陣閃爍,下一瞬間「啪」的一聲,整個樓層陷入黑暗,連緊急照明燈、逃生指示燈都沒有亮起。
「啊!」此起彼落的尖叫聲響起。
蔡佳樺在四周陷入黑暗之後,尖叫的向前一撲,目標就是前方的金曜升。
可惜,她算準了距離,卻漏算隔在兩人之間的桌子,膝蓋就這麼重重的撞上茶幾角,然後一個踉蹌趴跌在地上,疼得她幾乎無法呼吸,也哭喊不出來。
湯子萱雖然在陷入黑暗的瞬間嚇了一跳,不過她隨即冷靜下來,翻找自己的包包,她的鑰匙圈就是一個迷你型的LED手電筒。
可惜,找是找到了,按下開關卻沒亮起。
是沒電了?她疑惑卻無解,無奈地將鑰匙圈收起,靜待京窯的人員處理。
冰涼的手突然被一只溫熱的大掌握住,她垂下眼,心里突然有些酸澀。
她知道對于蔡佳樺的話,剛剛他遲疑了,雖然只是一會兒,但,還是讓她傷心了。
不過她沒有甩開他的手,傷心難免,但她不會因此就斷絕來往,畢竟兩人交往不久,互相也不是完全了解,做不到全然的信任是很正常的。
他沒有當下相信蔡佳樺的謊言、定了她的罪,已經通過她最低限度的標準,她會向他解釋清楚自己和蔡佳樺之間的糾葛,讓他去判斷,算是給他一個機會。
如果他還是不能抹去心里的懷疑——不管多少,那麼很抱歉,她沒有自虐的傾向,只能說再見了。
四周吵雜喧嘩怒罵的聲音越來越多,她還听到蔡佳樺申吟哭喊的聲音,听到那個郭先生尋找蔡佳樺的呼喊,她不知道他們是怎麼回事,剛剛明明還並肩站在一起的不是嗎?
本來今天很開心的,沒想到在最後鬧上這麼一出,還踫到這詭異的停電。
唉!她今年是不是犯小人啊?
唉唉!小白花退散,聖母退散,腦殘男退散。
唉唉唉!回去之後要找個時間去廟里拜拜。
十分鐘後,四周開始出現光亮。
之後湯子萱才知道,「停電」的只有他們所在的這個樓層,詭異的是,整個樓層的電器用品因不明原因全部損壞,包括顧客們身上的電子產品。
這個事件在好長一段時間後,依然是個解不開的謎團。
損壞的照明設備不可能這麼快修復,是從其他樓層借來的臨時照明設備,用來疏散這個樓層的顧客。
有了燈光後,湯子萱看見跌坐在地上顯得很狼狽的蔡佳樺,想必跌得不輕,瞧她滿面淚痕,哭花的妝容讓原本精致的美顏變得有些可怖,尤其那滿臉「黑淚」的痕跡,更讓人不忍卒睹。
雖然她很少化妝,對化妝品也沒什麼研究,但還是知道現在防水產品多得很,在男人面前那麼愛扮演小白花的蔡佳樺,竟然沒用防水的眼線液,是不知道「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嗎?太不專業了。
瞧那個姓郭的,一有了燈光,看清楚蔡佳樺之後,立即退避三舍了。
不過這都與他們無關了,她沒有再去理會那兩人,提著購物袋繞過他們,和金曜升一起跟著疏散人員離開。
而蔡佳樺大概是真的受傷疼極了,再也沒有心力演戲,對他們的離開只是送上恨恨的眼刀,卻沒有力氣再做糾纏。
第8章(2)
回到車上,湯子萱和金曜升都沒說話,這樣的沉默有別以往,氣氛顯得有些沉悶。
她靜靜的看著車窗外,那熱鬧街景與車上的沉寂形成了強烈的對比,讓她的心也跟著況下。
他該不會真的信了蔡佳樺那些誣蔑吧?
「你相信她?」湯子萱直言問。一直以來她所抱持的觀念就是︰有什麼疑惑不要藏著,沒有人有讀心術可以讀自己的心。
金曜升搖頭,「不,你不是那種利用感情達到目的的人,也不是會為了利益出賣感情的人。」只是……垂下眼驗,他佯裝拍去膝上的灰塵,避開了她那澄澈的眸光。
「那就好。」她聞言松了口氣,沒有注意到他的異常。「那個蔡佳樺也是醫院的護士,听說是院長的外甥女,一直以來就是負責特等病房的……」她解釋起兩人的糾葛,從蔡佳樺為何把八一二病房的主護「讓」給她,到金老爺子出院後她的糾纏。
他听得目瞪口呆,暫時忘了自己心中的疑慮。
「很驚訝吧!」見他那模樣,她忍不住笑了。「相信我,我是忠實陳述,完全沒有加油添醋,當時我也很錯愕,完全無法理解她大腦的結構是如何形成的,怎麼會有這麼詭異的言行舉止?」
金曜升伸手輕輕地踫觸她的臉頰,用拇指滑過她唇邊的笑容,撫過頰上那個可愛的酒窩,眼底有著深濃的眷戀。
他很喜歡她的笑,一笑起來兩眼彎彎,還會有兩個深深的酒窩顯現,讓她的笑容多了抹甜意,顯得更加討喜可人,可這不是他最喜愛的主因,而是她的笑容總是給他一種暖入心懷的感覺,每每看見她的笑,他就有種……幸福的感覺。
是的,幸福的感覺,那是有別于父母親情,專屬于戀人的。
他想,只要能擁有這個笑容,即便要他去屠龍,他也甘之如余,所以知道在不久的未來她的兄長們一定會有所刁難,他仍心中無懼,自信滿滿,但他卻忘了最大的障礙不在旁人,而是在他自己身上。
是的,他並不相信那個蔡佳樺所說的話?他相信萱萱不是利用感情達到目的的人,也不是會為了利益出賣感情的人,但是……她可能會因為同情,因為心善,而接受老爹的請求。
他不知道老爹跟她說了什麼,但大概猜得出來,所以他不禁去想,她是真的喜歡他嗎?
就算現在她是真的喜歡他,那知道他異于常人以後呢?她還會無所顧忌嗎?她不會害怕,厭惡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