漏電金龜婿 第22頁

因為從不曾擁有過,一朝得之,讓他變得患得患失。

如今,他在心里自問,他能保有這個笑容多久?

「阿升?你怎麼了?」湯子萱疑惑的聲眉問。他的眼神為什麼突然變得這麼悲傷?不僅如此,還隱隱帶著一種絕望。

他知道自己應該告訴萱萱,他異于常人之處,但是他不敢賭,不敢去想象有一天,這雙晶亮靈動、充滿著讓他著迷神采的眸子,看著他的眼神會從喜悅羞澀變得厭惡恐懼。

「沒事。」金曜升聲音有些啞,張手將她攬進懷里,不敢去看她那關心擔憂的眼神,那會讓他心里產生濃濃的愧疚。

阿升不太對勁!

湯子萱低頭看著手機,秀氣的眉緊緊地向眉心聚攏。

那天她就感覺到了,可是他說沒事,她又因為被他擁進懷里時感受到那酥麻的觸電感,兩人溫存了好一會兒,讓她將這個疑問給拋到腦後了。

之後,年關近了,她的工作更加忙碌,休假日也因為各種事務被幾個哥哥們瓜分,讓她根本抽不出時間,也找不到機會去「鬼屋」,連昨天除夕他要回家,他們也只在電話里說了再見,互相拜個早年而已。

但是今天,那個被她拋到腦後的不對勁的感覺又出現了。

原本他們是打算過年的時候,把阿升介紹給家人認識,讓兩人的關系明朗化,可是今天阿升一通電話,卻告訴她,他要閉關專心雕刻,原訂年初三到她家拜訪的行程只能取消。

叩叩!兩聲敲門聲響起,湯子萱抬起頭來,看見斜倚在門框上,抬手敲著敞開房門的湯宇航。

「三哥。」她微笑輕喚,卻不知自己的笑容帶了抹輕愁。

「萱萱怎麼了?誰的電話?」湯宇航明知故問。走進她的臥房,在她身邊坐下,揉了揉她的發,看著寶貝妹妹笑中帶愁、秀眉微蹙的模樣,心疼之余,對金曜升也更加不滿了。

曾幾何時,他們開朗樂觀的寶貝也學會皺眉了?想當初他們家背上巨債時,由日一萱也不曾皺過眉頭,甚至比其他人都樂觀地給大家打氣,成為全家人的精神支柱。

「二哥……」湯子萱抬頭望向一臉寵愛的兄長,伸于抱住他的手臂,在上頭蹭了蹭,悠然一聲嘆息。

「怎麼了?咱們萱萱有煩惱嗎?」湯宇航溫柔地問。

「二哥,喜歡一個人是不是就會變得患得患失?」她側頭靠在他的肩上,輕聲地問。

他眼神閃了閃。「萱萱有喜歡的人了?」

「嗯。」湯子萱輕應,她或許會隱瞞,不會主動提起,但從不曾想過欺騙。

「是山坡上那棟鬼屋的主人?」

她訝異的抬起頭來,看著二哥了然的眼神,她苦笑一下。

「嗯,二哥早就知道了?」

「湊巧看見你偷偷模模地出門上了他的車。」湯宇航輕笑。「怎麼了?他讓我們萱萱不開心了?」

「不是,就是有點擔心他。」她輕嘆,慢慢把自己的感覺告訴了他。三哥向來聰明,也許能幫她分析一下。

「你是說,那天你就感覺到他不對勁?」

「嗯。」

「那麼應該就是那天發生了什麼事導致的。」

湯子萱眨了眨眼,旋即訝然的搗著唇。那天除了蔡佳樺這個意外之外,他們都是很愉快的,他的不對勁,也是在那之後。

難道他說不相信蔡佳樺說的話,只是騙她的?其實他已經相信了?就算不是全信,也有所懷疑,所以他才會有這些反應。

「想到原因了?」湯宇航觀察著寶貝妹妹的表情。

「可……可能……我不確定,但是……」湯子萱不願意相信,可是眼眶卻忍不住紅了,不是因為他輕信了蔡佳樺的話,而是因為她在他心里竟是那樣的人。

湯宇航心疼地將她攬進懷里。看見她紅了眼,他理解了萱萱對這段感情已經付出真心,不是他們可以干涉的了。

但是這不代表他們不能給金曜升顏色瞧瞧,刁難刁難他,讓他深刻體會到——

想要拐走他們湯家的寶貝,沒有這麼簡單!

「萱萱,先別哭,你還沒求證呢!自己猜想的可不是事實,忘了二哥說過的話了嗎?」湯宇航不忍寶貝妹妹難過,只能盡力安撫。

「嗯,有問題就問,有懷疑就求證,不要藏在心里,誤會之所以存在,就是都藏著才造成的。」她低語著。

「那你還在等什麼?」他低頭對著她溫柔的笑。

「嗯。」湯子萱重重的點頭。

「我先出去,就不打擾你了,別忘了晚餐時間快到了,等一下吃飯的時候,我再上來叫你。」揉了揉她的頭,提醒她之後,湯宇航便起身離開她的臥房,也不知是無心還是故意,順手帶上的門只是輕掩,並未關上。

湯子萱重新拿起手機打開,盤腿坐在床上,點出金曜升的電話,拇指輕輕滑過螢幕,一會兒才按下撥出。

電話響了很久,就在她準備放棄的時候,他接通了。

「萱萱,有什麼事嗎?」

湯子萱眼神閃了閃。他的聲音暗啞,語氣雖然力持平靜,但她還是听出他語氣的僵硬。

這個認知,讓她的心更沉。

「你在忙?」

「嗯,因為打算閉關,所以在做一些準備,你是不是有事?」

「我只是想問你一個問題。」

「踴你說。」

「你發生什麼事了?」

「……我不懂你的意思。」

「你知道的。」她閉上眼,忍下淚意。「從去京窯吃飯那天之後,你就不對勁了,應該說,從听了蔡佳樺的話之後,你就不對勁了,你是不是相信她說的話?」

「萱萱,我沒有相信她的話。」

「可是你心里明明有事,而且和我有關,你甚至已經做了某些決定,卻不肯告訴我問題出在哪里,我不喜歡這樣,阿升。」

金曜升那端沉默了好久,久到她以為已經斷了線,才又听到他的聲音,比之前更為低沉,帶著疲憊的沙啞。

「昨天我和我爸聊了很久,從過去到現在乃至于未來,從我的工作到家族的事業,以及往後我可能從哪方面開始接于,從立業,聊到成家,我談到你以及我們的未來,然後無意間得知,我爸出院前拜托你照顧我的事……」他閉著眼,仰靠著椅背道。其實不是無意間得知,而是他刻意套話的,他想求證她是不是真的應老爹所求才接近他,結果……

「所以你就信了蔡佳樺說的?認為我和金老爺子做了交易才接近你?」湯子萱不敢置信地問。

「不,我說過我沒相信她的話,你不是那種為了利益出賣感情的人。」

「但你相信我是有目的才接近你的,不是嗎?」她質問。

「……」金耀升沉默了。

「回答我。」她忍下哽咽,執意的問。

「我爸確實拜托過你,不是嗎?」

湯子萱的心沉到了谷底。

「是,金老爺子知道我和你住得近,所以在出院那天,拜托我有空的話幫忙照看一下他那個不懂得照顧自己、老是讓他擔心的兒子,對于一個父親懇切的請求,我不忍心拒絕,所以答應了。難道因為這樣,你就懷疑我的感情?難道你認為我答應金老爺子這個請求,是需要拿感情來執行?」

「我很抱歉,萱萱,我沒有——」

「我不要你的抱歉。」她打斷他。「我想知道,是不是因為你對這段感情有了遲疑,覺得已經不適合來拜訪我的家人,所以拿閉關當借口?」

「和這無關,萱萱,我只是需要時問思考一些事情……」他在考慮該怎麼把自己的異于常人告訴她,隱瞞對她不公平,她有選擇要不要繼續這段感情的權利。但開口,他需要再多一些一時間凝聚勇氣,畢竟這對他來說是一場一回家賭,賭注是他一生的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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