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尔斯来得很勤,有时候上来找杜艳出去花园走走,有时候会跟她去外面吃饭。每次来,都不会空着手。
偶尔带着一袋水果,偶尔带着一束花,不过更多的时候都是让杜艳在花园里等他,然后让杜艳顺手带上来。
苏冉看着花瓶里的百合花,笑笑说:"你的心上人真有心,连我这个好朋友都不落下,费心讨好,肯定对你更好了。"
杜艳对她嘟嘟嘴,叹气说:"他对你比我好多了,到现在还没正经送我花呢。"
苏冉一愣,安慰她说:"这是礼节,你看林砚过来,哪次带花带礼物了?越是熟悉的人,越是不会太理会这点面上的功夫。要是你这么想,就冤枉查尔斯了。他压根就当你是自己人,才会费心送这个送那个做表面功夫的。槎"
"希望是这样,我总觉得他若即若离的。查尔斯长得那么好,性格又温柔体贴,医院不知道多少护士往他身上扑,恨不得眼睛都黏在他身上。"杜艳更灰心了,她自信长得还不错,身材也好。可是相比查尔斯,自己就感觉配不上了,察觉总是很远。
"你想多了,像你这么好的女孩,他不看你看谁?你看查尔斯有对其他什么人这么好,那些护士再折腾,他不也还是只跟你出去吗?"苏冉觉得杜艳越来越患得患失,可能这是恋爱的女生一直有的通病。
"你不知道,那些护士有多过分。"见苏妈妈去隔壁房间休息了,林砚也不在,杜艳才苦着脸跟苏冉抱怨,"一个假装绊倒了,直接扑到查尔斯的怀里。一个装虚弱,走着走着就突然晕倒,还特意跨了一大步跳进查尔斯的臂弯里,看着就假!荣"
苏冉憋不住笑了,杜艳愤愤不平的样子,就像吃醋的小妻子,看来是真的对查尔斯上了心:"查尔斯怎么说?"
"查尔斯心地好,扶着她们,又轻声问了几句是不是不舒服,那些护士眼睛都快变成红心了,估计对查尔斯更上心了。"杜艳叹气,不知道该说查尔斯魅力太大,还是他无意中四处留情。
"他应该不是故意的,这人的教养很好,你看查尔斯的谈吐就知道了。查尔斯听说在英国生活了十年,绅士风度已经融入到骨子里,看见女士晕倒,绝对不会袖手旁观的。但是心里面怎么想,就不知道了。"
苏冉觉得,查尔斯会伸手,一是出于教养不好冷眼旁观,二是在杜艳面前也不能表现得很冷血,连一点爱心都没有。
毕竟杜艳,是看着陌生人有困难,都会伸出援手的热血人士。要是查尔斯表现得很冷漠,不愿意伸手,估计杜艳更加难受了。
这样一分析,杜艳心里舒服了不少。
看来查尔斯会扶住护士,也是不想看见女士在自己面前受伤。虽然那些护士是假装的,但是不扶住的话,摔在地上也够疼,很可能会受伤。
"心里舒服点了吧?你啊,真是一颗心都在查尔斯身上了。"看见好友面上有了笑容,苏冉不由开玩笑说,"努力点,让查尔斯逃不出你的五指山,确定了关系,以后就不用愁了。"
"确定关系吗?"杜艳总觉得,查尔斯对自己也是客客气气的,跟那些护士没什么区别。这样的感觉,让她特别难受。
杜艳一直以为自己在查尔斯眼里是特别的,现在看来,她其实跟那些护士没什么区别。见的次数越多,她越有这种感觉。
但是这一点,她没打算告诉苏冉。
苏冉替自己担心又高兴,养伤的时候还不忘给杜艳制造机会,叫林砚买来电影票,还有各种打折的下午茶优惠券,就是想让她和查尔斯有进一步地发展。
可是查尔斯不冷不热的,或许也是出于他的教养,对杜艳没有拒绝,但是也没有明显的接受。
杜艳也看过一点资料,英国人的绅士教养,有时候就是冷淡疏离,其实并不是出于本意。
她心里忐忑不安,觉得每次靠近查尔斯一点,他就会退开。离得远了,查尔斯又会把自己拽回来。
若远若近,杜艳觉得自己快要被查尔斯弄疯了!
她有种感觉,自己就像是长线上面的风筝,线头掌握在查尔斯的手里,一直被查尔斯牵着鼻子走。
都说先爱上的人输了,杜艳也有这种感觉。患得患失,脾气也变得暴躁了,偶尔还会坐着发呆,要苏冉叫几声才回过神来,晚上也睡得不好。
苏妈妈都开始担心了,几次问杜艳,杜艳只说很好,其实心里在淌着血,十分难过。
她第一次喜欢的人,似乎没有自己那么喜欢她。
这种认知,让杜艳更加沮丧。
"小艳真的没问题吗?"苏妈妈想要见见那位叫查尔斯的男生,打算当面问他,到底当杜艳是什么。
看着杜艳那么忐忑不安的样子,不像是在恋爱中的男女,比以前更焦躁和难过,就知道两人的关系发展得并不顺利。
苏冉安抚苏妈妈,也知道好友正在为难,但是两人之间的事,外人插手并不好,有可能是弄巧反拙:"查尔斯太受欢迎了,杜艳那么喜欢他,心里会不安也很正常。"
苏妈妈曾经远远看见过花园里的两人,查尔斯一头金发实在太抢眼了,让人不注意到都很难。
查尔斯经过的地方,没有人不瞩目,更别提他的高大帅气引来多少年轻女孩的注意。
杜艳这次的眼光不错,居然找到这样优秀的男生。只是太过优秀了,外貌又抢眼,总让苏妈妈觉得并不是适合杜艳的人。
因为查尔斯的光彩夺目,有种灼伤人眼睛的感觉,十分刺眼。
杜艳站在他的身边,所有的光彩都被遮掩住了,也难怪杜艳会感到不安。两个人站在一起,谁都会第一时间注意道查尔斯,而忽略掉杜艳。
苏妈妈替好友担心,苏冉又如何不是。
苏冉一天拽着杜艳,小声问他:"知道查尔斯家里还有什么人?父母健在吗?有兄弟姐妹吗?他打算在国内定居,还是准备回英国去?"
一连串的问题砸下来,杜艳晕乎乎地摇头:"外国人不是对私隐看得很重要,我哪里敢主动问他这些,就像查户口一样。如果是你,你敢问林砚这些吗?"
苏冉皱眉,其实她对林砚的了解,并不比杜艳对查尔斯的了解更深。她没想过跟林砚长久的在一起,所以也对这些有点避而不谈了。
"你说得对,我应该问一问的。"
对枕边人什么事都不了解,就实在太被动了。
杜艳愣了:"你还真打算当面问林砚?"
"为什么不问?又不是什么不能问的事……应该吧。"苏冉也不确定了,林砚对自家的事似乎不喜欢提起。
但是,她决定给好友做一个先锋示范!
"家里的事?"林砚用牙签插着一块苏妈妈削好的苹果块,放在苏冉的嘴边。
"对,我都不知道你有没兄弟姐妹,家里都有什么人。"苏冉瞅着林砚,看他没有生气的意思,心里默默松了口气。
"没什么人,我爸妈分居了,我一直自己一个人住在外面。"林砚回答得轻描淡写,确实不喜欢在这个话题上深谈。
"哦,"苏冉有点失望,因为林砚从来没表示过要带她去见家长的话,所以才会让人有点不安。
"他们不重要,每次爸妈见面只会吵架,小时候我还以为屋顶要被两人掀翻了。"林砚看出苏冉的失望,揉了揉她的脸颊笑了,"不是不告诉你,而是觉得这些事没什么意思,连我自己都不愿意跟人提起。"
看来不像是开心的回忆,苏冉握住林砚的手没吭声。
"你不用替我难过,我的父母从结婚一开始就没有多少感情,生下我当作完成两家联姻的任务之后,就更加不乐意在一起了。一年到头都见不了几次面,我也习惯了。"
上流社会的人,家族联姻不少,大多数没什么感情基础,只是为了家族的利益结合在一起。他们不会离婚,但是也就貌合神离,同床异梦,彼此之间养着情人。
那些情人,或许能跟着几年,或许能留下,很受宠,跟妻子差不多,只是缺了一个正式的名分。
林砚厌恶地皱眉,他不希望自己的婚姻,也是那样无趣而令人厌恶。
苏冉想到苏妈妈和苏爸爸几十年如一日的恩爱,虽然也会有一点小分歧和小吵闹,但是两人很快就和好如初。
当然,苏爸爸妥协得更多。
私下里,苏冉也曾问过苏爸爸。
苏爸爸的回答,让她至今记忆犹新。
他说苏妈妈为了自己辛苦了半辈子,生下那么多可爱的孩子,操持家务,侍奉两老,照顾一家子,要是他再不对苏妈妈好,那就是不知好歹了。
苏冉听得很感动,偷偷告诉了苏妈妈,愣是让苏妈妈偷偷哭了一会,回头给苏爸爸做了一桌喜欢吃的菜,也是感激他这些年的包容和迁就。
这种细水流长的感情,是苏冉喜欢的,也是她所向往的。
苏冉偷偷瞄了眼林砚,他们两人以后也能这样吗?
"偷看我做什么?终于发觉我很帅,很迷人?"林砚笑笑,随意的坐姿,俊美的面庞流露出无比的自信。
就像睥睨天下的帝王,目光一扫,像是巡视着自己的领土。
落在苏冉身上占有性的目光,更是令人浑身发热,有种想要臣服的冲动。
苏冉看得有点愣了,林砚跟她以前见到的人,完全不一样。
不知道,这算不算是杜艳所说的,情人眼里出西施?
她伸手勾了勾指头,林砚听话地俯身下来,苏冉仰头亲了亲他的下巴当作回答。
清理过的下巴,还有着一股清新味道,是苏冉喜欢的牌子。
她摸了摸林砚的颈侧,不知道的是这动作有着暗示的味道,让林砚的眼神一沉,低头攫取苏冉的唇瓣狠狠深吻了一记。
"你这女人,真是爱折磨人。"
苏冉还喘着气,双唇因为亲吻变得红润艳丽,双颊染上一层淡淡的绯色,娇艳欲滴。她双眼一瞥,娇嗔地看了林砚一眼,像是抱怨,却更像是眉目传情,勾人得很。
林砚以前一直觉得自制力一流,可惜对上苏冉,却每每破功。
这个女人,总是能轻易撩拨到他内心深处的那一道弦,然后让人不愿意轻易放开,只想上前紧紧抱住她,挡住所有觊觎她的视线,把她纳入自己的羽翼中,想要收藏起来,不让任何人看见。
一道开门声响起,杜艳尴尬地退后一步,喃喃说:"抱歉,打扰你们了。"
"没事,"苏冉红了红脸,抓住被单,也有点尴尬,狠狠瞪了随时随地到处发情的林砚。
都是他,让自己在好友面前差点出丑了。
"我落下了东西,拿了就走,你们继续啊。"杜艳飞快地拿起柜子上放着的钱包,笑着向苏冉眨眨眼。
苏冉瞥见门外一闪而过的金发,笑着问:"要跟查尔斯出去约会?"
杜艳脸红红地点头,小声回答:"嗯,去看美术展览。"
美术展览吗?
看着好友又是纠结又是期待的表情,苏冉忍不住笑了。
估计展览里抽象的画风,杜艳会很难理解。不过能跟查尔斯在一起,不管去哪里她都不会介意的。
"查尔斯是杜艳新交的男友?"林砚隐约听苏冉提起过,只是从来没有多问。
"是的,在医院的花园认识的,虽然不到半个月,两人打得火热。"苏冉奇怪,林砚怎么突然对杜艳的新男友感兴趣了?
"既然这么有缘分,我们请两人一起晚餐怎样?"林砚总觉得太过巧合了,苏冉身边不能有任何掌控不住的可能性。
"好,我问问杜艳。"苏冉发了条短信给好友,很快就有了回复,"他们说明晚可以,那么是在医院饭堂,还是外面?"
"在这里就好,我相信他们会理解病人,愿意迁就你的。"林砚要的不是晚餐,而是亲眼看看查尔斯这个人。
他若有所思的神色,让苏冉看着心里越来越觉得奇怪了。
杜艳对晚餐很期待,知道苏冉出外不方便,晚饭订在病房里,只是让苏妈妈大展身手,做了一桌子的菜,积极地想要帮忙。
可是在打碎了两个盘子,打坏了三个碗,还把一道菜炒焦了之后,杜艳终于被苏妈妈请出了厨房,耷拉着脑袋在苏冉的病房里皱眉。
"你说我这么多年都没能学到苏妈妈一丁点的手艺,以后该怎么办?难道我真的就没有一点天赋?"
苏冉拍了拍好友的肩膀,忍着笑说:"不要勉强自己,你擅长的地方有很多,没必要在不擅长的地方太费心思。"
杜艳的脸都要皱成一团了,不擅长的厨艺,不费心思,以后该怎么抓住身边人的胃?
都说抓住情人的胃才能抓住对方的心,杜艳以前不太相信,但是自己有了查尔斯之后,看见苏妈妈和苏爸爸几十年如一日的恩爱,就觉得该为查尔斯改变一下。
"我小时候也是瘦弱得跟小猴子一样,去学跆拳道被人嘲笑说肯定没两个月就坚持不下来,被高强度的训练吓得手软脚软,再也不愿意去的。我这一坚持,不就快十年了?"
杜艳从来都相信,坚持就是胜利,不管是跆拳道,还是学业,更何况是厨艺?
苏冉叹气,她开始同情苏妈妈的厨房了。
厨房从来都是主妇的圣地,杜艳简直就是去捣乱的,脾气再好的苏妈妈估计都会忍不住在最后大发雷霆……
苏冉怜悯的眼神,从杜艳转移到一旁的苏妈妈身上。
苏妈妈还不知道,她以后面对厨房总是一团糟的日子,这才是开始!
杜艳折腾了一整天,好歹弄出了一碟凉菜。
好吧,其实是热菜不是没煮熟还是半生熟,就是煮焦了,黑漆漆的让人倒胃口。
杜艳知道不可能一步登天,厨艺也需要时间来磨练,于是请教苏妈妈后,终于做出了一盘看着比较正常的凉菜。
苏冉试了一口,脸色不太好,求助地看向苏妈妈。
苏妈妈哀怨地看了过来,她怎么知道只用醋和盐做的凉菜,杜艳也能做出那么诡异的味道来?
苏冉实在担心,杜艳这一手厨艺,绝对会把查尔斯吓走的。
于是大义凛然地高呼凉菜很好吃,她打算一个人包圆了。
苦着脸吃了大半,在杜艳心花怒放的时候,查尔斯也到了。
今天的查尔斯一身简单大方的灰色休闲服,随意站着,就像是T台上的模特儿一样,从头到脚,打理得十分协调。
苏冉突然明白,查尔斯为什么那样引人注目了。
他身上的服饰,看着随意简单,其实景鑫打理过的,没有一丝不妥帖和不相配的地方,真是个有心人。
可不可以说,查尔斯对杜艳也是上了心的。所以每次过来,都会精心打扮一番,却又让人不容易察觉得到?
发现身边的林砚突然站起身,苏冉奇怪地扯了扯他的袖子。
林砚的目光不太友好,在查尔斯身上打量了一番,露出一丝讽刺的笑容:"我怎么不知道,林家的子弟怎么改了一个外国名字?"
如果说一向和善的林砚,突然对一个陌生的客人这样蔑视又不屑的话,那么他说的话,就让在场的所有人震惊。
林家的子弟?查尔斯是林家人?
杜艳完全反应不过来,因为查尔斯和林砚,像是完全没有瓜葛的两个人,其实是亲戚吗?
但是查尔斯从来没提起过,一个字都没提过,是无意说起这层关系,还是故意隐瞒?
比起杜艳乱糟糟的心思,苏冉完全不能用震惊来形容了。
看得出林砚对林家人的排斥,那么这位查尔斯一头金发,和林砚没有多少相似的地方,还刻意在他们面前隐瞒跟林砚相识的事,就别有深意了。
查尔斯依旧露出平日如春风一般和暖的笑容,像是英国贵族一样,单手在胸前,行了一个简单的礼,说出的话,却让苏冉和杜艳更加震惊:"很久不见了,我亲爱的弟弟。"
"弟弟?"林砚厌恶地皱眉,对这个称呼简直恶心得要命,"别这样叫我,什么时候一个私生子也能算是我的直系亲属了?"
杜艳不可置信,查尔斯居然是林砚的哥哥?
看着查尔斯的金发,她的脑海中就闪过很多种可能。
苏冉完全可以肯定,这两人或许是同父异母的兄弟。
但是查尔斯比林砚还要年长,被成为私生子,那么查尔斯还在林砚之前出生?
林砚的父母没有感情的婚姻,但是他的父亲在还没结婚之前,就已经跟别人有了一个孩子吗?
即使是因为利益才结合在一起的婚姻,却连最基本的忠贞都做不到?
苏冉皱眉,虽然还没见过林砚的父亲,却已经对这个长辈有着深深的坏印象。这样的渣男,简直是所有女人的公敌!
对上苏冉略带警惕的目光,查尔斯笑得无奈:"我不是有意隐瞒,只是没必要提起。你们看着就知道,弟弟并不愿意承认我这个哥哥。"
他的金发遗传于远在英国的生母,因为父亲的宠爱,才会千里迢迢到国内来生活。
反而林砚这个真真正正的婚生子,并没有得到这样的待遇。
不过,林砚也不稀罕就是了。
"你接近我们,是有什么目的?"林砚对查尔斯没有任何好感,他会出现在这里,不可能是巧合。
"你误会了,还是父亲在这里疗养,我才会偶尔遇上杜小姐而成为朋友的。"查尔斯的话一出口,又笑了,"父亲没什么大问题,只是年纪大了,需要好好检查一下,再从繁重的工作中脱离,好休息一下。"
当然,那位喜欢把所有事都掌握在手中的父亲,即使离开了华鑫,也绝不会把所有的权利都交给暂时作为总裁的林砚手上。
因为他的心中,只有查尔斯才是他最喜欢的儿子,继承华鑫的也必然是华尔斯!
要不是因为华鑫的好几个大股东跟林砚的生母家族关系极好,反对查尔斯进华鑫成为总裁,这个总裁的位子也不会轮到林砚!
"他还真是选了一个好地方,"对自己的父亲,连在同一个医院疗养都不告诉他,林砚丝毫不介意。
反而苏冉听得直皱眉,也心疼林砚有这样一个不负责任又偏心的父亲。
凭什么林砚要辛辛苦苦的工作,查尔斯却每天轻轻松松地陪着他的父亲在疗养院,还能有大把的金钱挥霍。
为什么苏冉会知道查尔斯手里的钱不少?
第一,凭着林砚父亲对查尔斯的宠爱,肯定不会慢待这个私生子。
第二,查尔斯一身的行头,苏冉几年销售经验,阅人无数,练就了一双厉眼,一下就看出他随意的穿着,都价格不菲。
第三,他带着杜艳出去吃饭约会,去的都不是普通的地方,随便吃一顿,都够苏冉一两个月的支出了。
这样大手大脚,肯定是从小就不愁吃穿,伸手就有不少钱挥霍的。
苏冉替林砚感到不值,悄悄握住了他的手,无声地给他助力。
感觉到苏冉的小手毫不迟疑地紧紧握住自己,林砚转头对她笑了笑,示意自己并不介意。
"所以你一开始就在医院,知道我在这里,却跟我身边的人交往,还刻意隐瞒认识我的事?这是挑衅,还是你引以为傲的英国礼仪?"
查尔斯脸上的笑容淡了一点,显然他对英国的感情比任何人都要深,听见林砚对他十几年来的礼仪提出质疑,感到十分不高兴。
但是他的教养,让查尔斯没有说出难听的话:"你误会了,我也是现在才知道你在这里。"
"是吗?"林砚对他的话表示质疑,根本就不相信。
不过就算查尔斯特地上来挑衅又怎样,那位父亲在他的心里根本没有留下任何一点痕迹。
试问一个二十年对他不闻不问,只提供了精、子的男人,有什么好介意的?
"再说,父亲希望下一次的合作案,我们两兄弟能够一起完成。"查尔斯要进入华鑫,就只能通过这种方法,一点点地渗入,而不像林砚那样能够光明正大地成为华鑫的掌权人之一。
"当然,父亲已经跟我提过了。"林砚摆摆手,表情称得上愉悦,"用饭的时候,就不要提起烦人的公事了。难得见面,看在杜小姐的面上,你就坐下来一起用晚餐吧。"
林砚还不至于没这个风度,因为对查尔斯的厌恶,而把杜艳的男朋友立刻赶出去。
苏冉看着气氛没有刚开始那么僵,也偷偷跟着杜艳松了口气。
但是看见更加忐忑不安的杜艳,苏冉也忍不住在心里叹气。
原本杜艳就对查尔斯的巧合出现感到不安,现在听了林砚的话,肯定会想得更多。
是不是查尔斯的刻意接近,为的就是能够走到林砚的身边,通过苏冉来消除两兄弟难以打破的隔膜,好为下一个合作案做准备?
就连苏冉,都忍不住往这方面想,更别说是杜艳了。
一顿晚餐,在场的人各有心思,谁也没尝出菜式的曼妙味道来。
查尔斯也知道欲速则不达,很快就礼貌地告辞离开了。
杜艳破天荒第一次没有送他出门,查尔斯漂亮的眼睛一闪,托着她的手在杜艳的手背上落下一个轻轻的亲吻,就像对待贵族小姐一样,很快转身离开。
林砚皱了皱眉,对查尔斯的装模作样十分看不起。
杜艳叹了口气,看着自己的手低声呢喃:"真是个狡猾的人……"
确实狡猾,就算知道查尔斯接近他们的意图并不单纯,可是不管任何人,对彬彬有礼又俊美的查尔斯都厌恶不起来。
"你打算怎么办?"看向好友,苏冉忍不住开口问她。
"我也不知道,"杜艳的眼神很迷茫,对查尔斯是又爱又恨。
这个男人擅自靠近自己,若即若离,最后好不犹豫地抛出这样的真相,让人想要离开,却又难得表示了亲近。
那样的吻手礼,让杜艳面红心跳,想要离开的心思,也变得动摇起来。
就算看着再彪悍,杜艳也只是一个简单坠入情网中的年轻女孩而已。
她面上表露出倦意,很快就去隔壁休息了。
"华鑫最近的合作案,难道是那个世界珠宝展?"苏冉虽然没上班,但是对华鑫的动向还是很留意的。
"不错,跟几个珠宝大公司合作的一次珠宝展,展出的有华鑫旗下一个新公司的翡翠作品。"华鑫会涉猎珠宝界,是林砚父亲的主意。
几间珠宝公司,其中一间还是跟查尔斯的生母有点关系。
他父亲的意图明明白白的,林砚不用想都能知道,不外乎是想让查尔斯隆重出场,慢慢涉足商界,接受华鑫,挤掉自己成为总裁。
为了查尔斯,他的父亲还真够费尽苦心的!
林砚也不介意告诉苏冉:"查尔斯的母亲,就是英国一间大公司的珠宝设计师,在英国有点名气。当然,她是个金发大美人。"
林砚的父亲看中的不止是她的才能,更多的是她的美貌。
那位当年只是珠宝学徒的小姑娘十分上道,眼光独到,借着自己出色的相貌,爬上了华鑫前总裁的床,然后而十年如一日地笼络住这位前总裁的心。
不管是财富,还是继承人,她都有了。
唯一缺少的,就是地位。
只可惜,林家是年代久远的家族,家规非常严格,绝不会让她这样一个外室光明正大地扶正,然后进入林家。
就算林砚父母已经貌合神离,但是两人就算感情再糟糕,也绝不会离婚。
没能得到地位,那么能盼望的只有华尔斯得到继承权了。
可是那位正室的肚皮十分争气,结婚不到一年就怀上了林砚,一举得到了名正言顺的继承人,让私生子查尔斯的地位就十分尴尬了。
幸好他有一个长袖善舞的母亲,又是很得林砚父亲宠爱的美人。
查尔斯从小除了不能承认是林家继承人之外,生活完全不比林砚差,甚至还得到了林砚没有过的父爱。
苏冉听明白了,也知道那位外室肯定不甘心林砚坐上华鑫总裁的位置,费尽心思把查尔斯送过来孝顺生父,就是为了得到这个迟来的机会。
只要珠宝展顺利,就不会有人不知道查尔斯的存在和能力。
真是打得一手好算盘,就是不知道林砚打算怎么应付了!
"不用担心,这点小事我应付得来。"
林砚搂住苏冉,让她的脸埋在自己的胸膛上,也就没看见他的双眼眯起,透出一丝冷光。
查尔斯会接近杜艳,为的就是顺利接近苏冉吧。
让他知道了自己的弱点,想必那位父亲很快也会知道了。
然后,他们会怎么做?
拿苏冉来要挟自己,叫他尽快让出华鑫总裁的位置?
对这个位子,林砚一点都不留恋,但是更不愿意被动地叫人赶出去。
看来,他的计划,有必要再提前一点了。
林砚冷笑,他的女人,怎么能让人随便欺负?
就算那个人是他的父亲,自己也绝不允许!
"明天我们就准备出院吧,你在这里,我离开一秒钟都不能放心,还是尽早住到我那里,我才能安心。"
"嗯,"苏冉闷闷地应了一声,又问他,"那么妈妈和杜艳怎么办?"
"杜艳是查尔斯的女友不是吗?他还不至于那么没品,对杜艳下毒手。至于伯母,我打算接她一起到我的住处。"林砚知道苏冉不放心苏妈妈,哪里会丢下苏妈妈不管。
果然,听到林砚的话,苏冉双眼一亮,满是喜悦地看了过来:"真的?那真是太谢谢你了。"
"我接受你的感谢,不过很可惜,暂时只能先收一点利息了。"林砚锁上门,从身后抱住苏冉。
宽大的病人服,松松垮垮的,他轻而易举地就从衣领探入苏冉的上衣里,掌心握住她的酥、胸,轻轻揉捏。
苏冉感觉到胸口一热,许久不曾跟林砚亲热,这身体变得很敏感。
自己的每一处早就熟悉了他,很快就被林砚撩拨得气喘吁吁,脸颊飘着晕红,整个人都有点发软。
林砚不满足地扯开苏冉的上衣,因为一下子用力太大,领口几颗扣子被扯下来,掉落在地上。
苏冉白皙的上身没有遮掩,完全袒露在林砚的视野里。
他近似对待宝物一样,一寸寸地抚过苏冉的肌肤。
然后双唇代替了手心,在苏冉身上烙下一个个暧昧的红痕。
尤其在胸口,一小片的红印子,让苏冉也忍不住红了脸。
林砚抓住苏冉的手,慢慢挪到身下,示意她该给自己一点甜头了。
苏冉这次没有扭捏,林砚憋得够久了,对她够体贴了。
她笨拙地动了动,因为右手打了石膏的关系,苏冉只能侧向左边,算是半压在林砚身上。
因为苏冉的动作,林砚眯起眼露出惬意的神情,让她忽然有了说不出的成就感。
她盯着林砚,没有放过他脸上任何一点表情。
一点一点地慢慢尝试着,看见身下的人因为愉悦舒服而微微弓着身,展露出更多性感的姿态来,苏冉就更加卖力服侍他了。
谁说只有男人,才能对女人一手掌握?
反过来,其实也是可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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