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麼有什麼問題呢?」
「沒有問題!」
「沒有問題?!」何品豪哈哈一笑。「如果真的沒有問題,這會你應該是和你老婆在你們家的大床上翻雲覆雨,做你們愛做的事,而不是她去她老爸的商務旅館上班,你則和我在這里喝酒,任何腦筋正常的人都會覺得奇怪。」
雷少樵隔著酒杯的杯沿看著好友,好像他不屑回答這樣的事。
「如果能幫上忙,做哥兒們的我──」
「品豪,你幫不上忙。」他打斷他的話。
「你怎麼知道?」
「因為沒有什麼忙可以讓你幫。」
「少樵。」知道他一向不為女人或瑣事分心,他一直是把女人擺在最後一位,認為那是他生命中最不需要去操心的事,但真實世界並非如此,任何女人都可以輕
易毀掉一個強悍、自以為萬能的男人。
「你和昱婷的婚期決定好了沒?!」雷少樵一手滑過發際,轉移話題。
「還在看日子。」
「需要幫忙或是給意見……」
「少樵,我們又不是像你們這種豪門大戶,我和昱婷的婚禮會很簡單,重點是大家開心,我們沒有本錢搞你們那種世紀婚禮,我只要昱婷在那天能當個最快樂、最美的新娘。」何品豪嗓音宏亮的說道。
雷少樵微微頷首,心中有些遺憾。
「可惜不能找你當伴郎,不然以我們三個人的交情……」他拍了拍好友的肩膀。
「我結婚了。」
「如果我們都覺得沒關系呢?」
「你找更適合的人吧!」雷少樵拒絕。「你弟弟就很適合,他一定也樂意。」
「少樵,你真的令我擔心了。」何品豪想要追根究底。「你一向是不會令人擔心的!」
「幾點了?」明明自己手腕上就戴著表,但是雷少樵不想看,而是眼楮直視前方,有點淡漠、有點可有可無的問。
「快要十二點了。」何品豪回他。
「那……馬上又是新的一天。」
「是大半夜!」
「隨便,」雷少樵朝吧台的酒保做了個手勢,要酒保把帳記在他的名下,然後轉頭看著何品豪。「我要回家了,我剛新婚!」
「你喝了酒,我送你。」
「我沒有醉!」
「我知道你沒有醉,但是如果踫上警察臨檢,那個酒測值一測下來──」
「品豪,你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婆婆媽媽?」雷少樵不耐煩。「我很清醒,要我走直線給你看嗎?」
「我只是……」何品豪搖搖頭。「反正你錢多、你開車技術好,你做了錯誤示範也自以為沒關系,那你自己看著辦吧!」
「唆!」
樓思涵像個盡責妻子的為丈夫等門,不管她和雷少樵的真實關系如何,她做她該做的,而且她愛這個男人,至少她得努力讓他試著愛上她,嘔氣、冷戰並無法讓他們的關系改善。
當大門被開啟時,她迎了上去,聞到了酒味,並且看到他順手放下車鑰匙後,她便心里有數,只是仰頭看著他,沒有任何月兌口而出的指責。
「你還沒睡?」雷少樵有點意外她會等門。
「你還沒回來。」
瞬間有著小小的感動,並對自己的行為有點汗顏,他不應該酒後開車的。
「喝了酒?」她多此一問,明明聞到了他身上的酒味。
「喝了點。」
「喝酒開車不對!」
「你要說教嗎?」
樓思涵轉身朝客廳走,她的雙手交疊,兩只手掌分別用力的扣住自己的手腕。她生氣,氣他不考慮自己的安全,更氣他不顧別人的安全,而他還一副她要說教的譏諷表情……她氣得手掌狠狠的掐著自己手腕。
「我是和品豪,我們的伴郎喝的。」跟在她的身後,雷少樵亦來到了客廳。
「你想和誰喝都可以,但不該酒後開車!」
「我平安回來了。」
「每一次都可以這麼幸運?」
「樓思涵,你是在挑什麼毛病?」喝了點酒的他,聲音有些大。
她的指申深深陷入自己手腕處。原來他是這麼自大、頑固而且自我主見強到令人想要發火!她怎麼會愛上這樣的他,難道真是年少無知?
「早點睡。」她想要避開他。
「給我一杯茶。」他抓著她的手臂,不讓她從他眼前消失。「我覺得口干。」
「好。」她沒有拒絕他。「我去泡茶。」
雷少樵原以為她會使性子不甩他。
「你可以不泡的。」他明明是在刁難她,現在已經半夜了,而且她又上了一天班,就算是在她老爸的地盤上,但是以她的個性,她應該不會混水模魚應付了事,所以她應該已經很累了。
「你不是要喝嗎?」她都快陷自己的手腕了,這個男人到底想怎樣?
「爸……」不能再叫樓伯伯,樓敬霆現在已經是他的岳父,「他有沒有問你什麼?」
「我說你這幾天必須在公司處理一件緊急的事,所以蜜月必須延後,而既然我一個人在家也沒有什麼事做,干脆就到旅館上班。」樓思涵把每一個人的面子和尊嚴都顧到了,大家都不會臉上無光。
「爸相信?」
「他為什麼要懷疑自己的女兒?」
「其他人不會奇怪?」
「我不是為那些其他人活著的。」一句話就堵住了雷少樵的嘴。
「看來……」他收回抓她手臂的手,有點訕訕然。「你很能應付任何情況。」
「所以我老爸讓我當旅館的公關。」
「你很適合。」
「我去泡茶──」她似乎一心只記著這微不足道的小事,好藉此避開他。
「所以你明天還會上班?」
「為什麼不?」
他不曾被女人激怒、對昱婷,他只有娶不到她的不服氣和遺憾,但是冷靜、理性的樓思涵卻令他一再想要發火,她那異于年齡的成熟和處事方式令他覺得自己差勁,而他一向自視甚高,實在咽不下自己輕易就讓她給激怒的這股氣。
「樓思涵,你這個人從來不使性子、不發脾氣、不無理取鬧嗎?」雷少樵有些火爆的說道。
「你想說什麼?」她仍冷靜地問他。
「你可以對我發脾氣!」
「我不想對你發脾氣。」
「為什麼?」他狠聲問。
「因為我不想!」
「那如果我把你推倒在地上,如果我扯裂了你的衣服、如果我強行進入你的身體,像是一只發狂的野獸,你會不會對我發脾氣?」
知道雷少樵只是在嚇她,他不是這種男人,他不是野獸,不會這麼對待她。
「你不會這麼做。」她淡淡的表示。
「「樓思涵!」他藉著酒氣作亂,突然露出一個邪惡表情的誘導她,「不要客氣!不必對我這麼友善,不要去想你愛我,撲到我身上來,對我拳打腳踢,對我發泄你的怒氣,你心中應該有很多怨言。」他想拆了她冷靜的外表,跳出她的性情真火來,不願只有他陷在無明怒火中。
樓思涵差點被他引誘,差一點就這麼做了。
第3章(2)
但是手腕上的痛提醒了她,她何必把氣出在他身上,他又沒有強迫她愛他、非嫁他不可。
「明天還要上班,」她以平靜無波的聲音問︰「你到底要不要喝茶?」
雷少樵瞪大雙目,有些挫敗的看著她。「樓思涵,我不需要你泡茶,我不需要你做任何事!」
「那你早點休息!」她邁開步伐回房。
第一次……他的心被一個女人搞得天翻地覆,失去他一貫的不動如山!
樓思涵令他想要抓狂、令他說出在他正常時不會說的話,做出在他正常時不會做的事,她攪亂了他一顆原本堅如磐石的心。
她該死的深深影響著他的情緒,搞得他不知道自己是在做什麼?
她……好像已經走進他的心底。
第二天早上,當他經過樓思涵的房間,因為房間是敞開的,他不經意的往里一瞄,看見正要出房門的她在穿外套,因為手臂是伸直的,所以他一眼就瞥到了她手腕上的青紫瘀痕,那紅一片、腫一片的,只能用慘不忍睹來形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