富貴田園妻 第3頁

說穿了,將軍府是年哥兒的,他才是一府之主,但是他現在太小了,無法自己爭取,只能任陸二叔鳩佔鵲巢。

「乖,蓮姐兒睡一覺,等睡醒了我們就到了。」

京城居大不易,他們只能往城外去。而且為了讓兩個小的平安長大,遠離對他們母子別有圖謀的陸二叔才是上上策。

年哥兒是長房嫡孫,將來繼承將軍府是天經地義,誰也說不出一個「不」字,而她手中還有一些銀兩、莊子、鋪子,光這些就足以叫二房想將他們除之而後快,所以她才想帶孩子走遠些,至少在幾年內不要引人注意,等她能在這片土地站穩腳步,到那時,二房吞下去的東西都得吐出來。

「娘子受人欺凌?」是反過來吧?雖然她入將軍府沒幾天,但娘子將撕碎的休書往陸二老爺頭上灑時的剽悍,只怕連土匪見了都要膽寒。

「嗯?三桐說什麼?」羅琉玉耳尖得很,即便三桐咕噥得這樣小聲都听得見,畢竟馬車內的空間太小了。

三桐身子坐正,面容全無嘻笑,忙道︰「沒有,奴婢沒開口,可能是一時打盹的夢話。」

她是識時務的人,雖然不是很服氣新的主人,但人要能屈能伸,既然被買了就要以主人為尊。

「要不是你身手還不錯,我可看不上你,日後給我看好少爺和小姐,不要有太多想法,不然哪里來的便往哪里去。」

「是。」她訕然。

第一章  想欺她沒那麼容易(2)

「娘子?」

小小的莊子不大,從小路進去,只見一座二進院子,前院是收拾平整的曬谷場、一間正屋,正屋兩側各有兩間房,相連的屋子可以住人,右邊靠外那間是廚房、左邊最里一間則是柴房。

正屋的兩邊是東廂房和西廂房,一邊是下人房,一邊則是放糧食和雜物,前院主要是住著莊頭一家七口人。

第二進院子則有一口井,洗、用水都方便,除去丫鬟的住處,也就三間稍大的房間,這樣擁擠的小院,大戶人家的家眷肯定受不了,不過羅琉玉一行人才六個,二牛是男人自然是住外院,將雜物間收拾一下就能夠棲身,三桐、四喜是丫鬟,合住後院那間下人屋,兩個怕生的孩子與母親同住一屋。

仔細一算其實挺寬敞的,還空出兩間屋子,以後若有其他用途也能拿來使用,羅琉玉對此很滿意。

而莊子四周是約五十畝的田地,這時正值秋收季節,稻穗重得快垂地,黃澄澄的一串,讓人看了就感到豐收的喜悅。

這些都是她的,是她娘生前留給她的嫁妝。

只是,有人似乎想欺主,不把她放在眼里。

「怎麼,眼楮長在頭頂上,不認識我?」她在陸家被人欺是逼不得已,如今螻蟻一般的工頭也想裝傻背主嗎?

「你說你是莊子的主子,你就是嗎?前兩天將軍府的馬管事才來告知要收糧了,叫我們把收好的糧食往將軍府里送。」蔡莊頭一臉鄙夷,剛剛讓他們強闖進來,這會兒十分不服氣。

「你是指馬有才是吧!這是我們的莊子、我的地,連你們都是我的,沒有我的同意,誰敢動一絲一毫?」看來是需要整頓整頓了,沒主子的米倉都養大了肥胖的老鼠。

聞言,蔡莊頭的方頭大臉為之漲紅,「你、你已經被將軍府休棄,不再是將軍府的少女乃女乃。」

「那又如何?你也不看看這莊子是記在誰名下?」她面上帶笑,但眼中透出絲絲寒意。

「你……你這是反了……」看她若無其事的談笑風生,蔡莊頭反而沒了氣焰,少了失前的猖狂。

「三桐,告訴他我什麼時候被人休棄了?」

「我家娘子不是被休,而是和離,在京兆府衙門那里是錄入了文書。」三桐小身板一挺,氣勢如虹。

「京兆府衙門?」一听這個名號,蔡莊頭頓了一下,面上多了一絲驚懼。

「也就是說,從此陸家與我各走各的路,屬于我的嫁妝還是我的,你們是從太傅府出來的,一樣是我的陪嫁。」主子仍是同一個,沒得換,不管她落難了,還是吃不上飯,他們都是她的奴才。

因陳婉娘出生時是難產,她的生辰便是親娘的忌日,因此不得其父喜愛,她是由祖母一手帶大。

陳太傅在元配死後一年再續娶,他原本對女兒就不關心,後妻進門後,他更是對前妻之女看不入眼,數次藉故責罰,甚至有一回想將陳婉娘推入湖中,幸虧有祖母護著,她才沒有死于非命。

長大後,繼母起壞心眼,想把她嫁給吃喝嫖賭無一不沾的娘家佷子,好謀奪其母的嫁妝。

這一次陳老夫人當機立斷為孫女覓了一門親事,便是陸家。

一年後,陳老夫人在睡夢中過世,剛坐完月子不久的陳婉娘帶著幼子奔喪,卻被繼母以她非陳家人為由轟走。

可因果自有報應,她這一趕反而給陳婉娘一條生路,因為不是「陳家人」,所以當陳家遭逢災禍時,陳婉娘才得以躲過一劫。

當今聖上幼時不得志,生母早逝,他在宮中生存困難,因其母趙妃與陳老夫人是閨閣好友,因此他一有不順心便往陳府跑,有時一住十天半個月,與陳父成為莫逆之交。

當年的爭儲,幾個有望稱帝的皇子都相斗死了,唯一沒能力爭斗的他反而月兌穎而出,在先帝死前被立為儲君,登基為帝。

因著有幼年情誼,陳太傅得到多大的好處,當初皇帝一上位便封他為太傅,讓他教導眾皇子們。可惜他一下子登天,太過得意忘形,忘了君臣有別,不知不覺中他踩了皇上的逆鱗猶不自知。

在陳老夫人死後半年,陳太傅又口無遮攔的直戳皇帝的心窩,這一回沒有陳老夫人護航,皇帝氣極之下,也不管昔日情誼,下旨罷官,令陳家人流放嶺南十年。

旨意一下,陳家人都傻眼了,一世富貴化為烏有,所有人都跪在宮門前哭喊。可他們不是求情,而是大罵皇上忘恩負義、狼心狗肺,陳家人一心扶持他上位,他卻鳥盡杯藏,不念舊情。

本來只流放十年,遇到大赦,他們還有可能回京,這是皇上仍念著陳家一份情,不想趕盡殺絕。可是陳家人找死又能怪得了誰,這些大逆不道的話一出,家產全得充公,十年的流放改成三代,陳家人都得老死嶺南。

這一來,陳家徹底完了,唯有陳婉娘逃過一劫,陳老夫人生前為她安排好一切,她帶走的嫁妝也歸她一人所有,其他人不得掠奪。

只是公婆過世,由陸二叔、陸二嬸當家作主,陳婉娘的十幾個鋪子被佔去一大半,後來鋪子、田地、莊子都被悄悄過戶,眼下她手中就只有剩下這個莊子和五十畝土地了。

偏偏遇上不長眼的莊頭,本是她的陪嫁卻偏向陸家二房,將莊子的收益一分為二,一半上交到陸二叔手里,一半中飽私囊,卻反過來欺瞞不善農事的主子,說年年遭災,要陳婉娘拿銀子貼補,兩頭賺。

這會兒仗著有陸二老爺當靠山,先聲奪人,以為橫一點就能把人嚇走,可惜他遇到的不是凡事吞忍、委屈求全的原主,而是來自異世的一抹悍魂,羅琉玉什麼都吃就是不吃虧,人欺她一尺,她討回一丈。

「開什麼玩笑,我們明明是陸家的家僕,怎麼會是你的人?你是曬多了日頭,發暈了吧?」蔡莊頭死咬著不松口,自認是陸家下人。

「是嗎?」羅琉玉嗤笑一聲,真好,好極了,她現在就缺一只雞來殺儆猴,這莊頭自個兒送上門就別怪她狠心,不給他留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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