富貴田園妻 第14頁

「好呀!一石三兩,你給銀子我給糧,你還賺了不少。」她不貪心,一石少賺一兩銀子,算是給他一個人情。

他一哼,「你是窮瘋了不成,也敢胡亂開價,我給你一石一兩銀子就是最好的價錢了,你別想坐地起價!」

他這是想硬買硬要,像以往一樣把長房的東西當成二房的,他想取就取。

餅去陳婉娘的嫁妝便是這樣被二房一樣一樣的拿走了,長房的男人都在邊關,護不住妻子,老夫人疼麼兒,任由陸建生胡來,夫婦倆想做什麼就做什麼,仗著長輩的名義將長房的兩位佷媳壓得走投無路。

長房長媳季氏還有娘家可回,她忍受不住便帶女兒回家,再嫁也是身不由己,因為賈氏上門討要銀子,逼得季氏再一次擇夫,擺月兌水蛭般的二房。

而羅琉玉無處可去,只能繼續忍氣吞聲,盼著丈夫早日凱旋歸來,她的苦難也就結束了,可惜,她最終等到的是丈夫的死訊和一封休書。

「見到銀子才給糧,否則我寧願一把火燒了,圖個痛快。」目前她不缺銀子,之前積累下來的糧也還能撐上三、五年。

「你敢——」陸建生雙目一瞪。

「有什麼好不敢,地就在那里,不會生腳跑了,糧食我再種就有,可你錯過了這次機會,大把大把銀子的暴利就沒了,要再等下一次的天災人禍不知得等到何時。」這算災難財,但也來錢最快。

聞言,陸建生眼楮暴瞪,牙根咬緊,笑得像被人狠捅一刀似的。「何必跟銀子過不去,寄你再降一點,咱們也不是外人,就當是孝敬老夫人的,她老人家可是長房奉養的。」

人不要臉真的天下無敵,明明拿走了陸家的一切,他是唯一活著的兒子,還向外宣稱是陸家家主,那麼孝順陸老夫人的責任理所當然由他接手,他得了家產,自是該奉養陸老夫人,再說,那可是他的親娘。

無奈這人的臉皮厚得連木樁子都敲不進去,得了好處還想將老母當成聚寶盆,恣意斂財。

可陸建生也沒說錯,長房還有子嗣,年哥兒在的一天就代表陸家長房,雖然他娘和離了,不再是陸家媳婦,但他仍是陸家子孫,長房一脈要由他繼承。

「三兩,但我要看到銀子。」她咬死不松口,可不相信吐信的毒蛇。

陸建生呵呵兩聲,眼中一閃狡色,「行,等我把糧賣了就給你,目前我手頭上沒那麼多銀子。」

「嘖!空手套白狼,你想得也太美了吧。」說了老半天還是不放棄佔她便宜,枉費她還想做一回孝媳賢孫,哄哄陸老夫人。

「你也別怪二叔狠心,死了丈夫的寡婦若沒有男人護著,吃點虧是在所難免。」他笑著撫一撫山羊胡。

「是嗎?」驟地,羅琉玉目光一沉。「二牛、四喜,把人打出去,打殘、打瘸了算我的。」

「是的,娘子。」

他們等很久了,抱著巨木的手都酸了。

能把手中的巨木丟出,二牛兄妹高興地往人多的地方扔,一排散開的侍衛和家丁像被獵犬驚擾的鴨子似的,慌張得跑來跑去,想躲開拋擲過來的巨木,可是人一慌亂就手足無措,不辨方向,有人往東、有人朝西,你撞我、我踫你的,竟然滾成一團。

木頭一落下,被打傷的沒幾人,反而是互相踐踏傷了一堆,腳脖子扭了,臉上被踩出好大的鞋印……

亂成一團。

「夠了,住手,不許再扔,會扔死人的……」東閃西閃的陸建生在人群中大喊,他頭發亂了,腳上也少了一只鞋。

「不許停,再扔。」這人不一次打怕了,下次還會來。

「是。」

沉重的橫木一根一根被拋出,侍衛手中有劍又如何,還不是被砸得棄劍而逃,抱頭鼠竄。

明擺著是一面倒的趨勢,陸家那邊是人高馬大的侍衛,長了一身腱子肉,可是情形完全是逆轉,從天而降的木頭就夠他們疲于奔命,紛紛想著往哪兒躲。

敖近莊子派來看熱鬧的下人哈哈大笑,有的還拾起手邊的樹枝,野草、麥稈什麼,往邊跑邊叫的那頭扔進去,讓他們喊得更起勁,助興。

亂就亂吧!一群大男人忒不要臉,欺負女人和小孩,陳娘子為人不錯,平日烤個餅子、炸肉丸子,或是蒸個甜糕什麼的都不忘送來一份,怎麼能任由人欺上門呢!

他們不好明著幫忙,偷偷弄點小動作阻礙無恥之人的行動也好。

「陳婉娘,你還不叫他們住手,我是你二叔,陸家的二老爺……」他幾時這般狼狽了,

被人當狗打。

「娘子,給。」三桐笑笑地張開手,手心上躺了一物。

羅琉玉身後的陸東承看了一眼,眼角輕輕抽了一下,這是一顆白色的鵝卵石,比雞蛋略小了些。原先他不知道做何用途,但是看到妻子開心的笑了,他眼皮跳得很快,似乎有不好的預感。

「知我者,三桐也。」好孩子。

「嘻嘻!」她就曉得娘子會喜歡。

「陸建生,奉勸你一句話,有毒的果子不要摘。」話一落下,她玉足落地,緩緩起身,手中的白色石頭往上拋擲了兩下,似是在試試輕重,然後目光一冷。

「婉娘……」

陸東承的手剛一抬起,正要阻止,他有預感接下來發生的不會是好事,但羅琉玉動作是出人意料的快,咻的一道風聲掠過,他隱約看得見是白光一掠而過,快得讓人來不及仔細看就不見了。

「啊!」

慘叫響起。

一物飛了過來,正想看清楚是什麼東西的陸建生忽地腦門一疼,濃重的黑襲向眼前,他往後一倒。更悲慘的是,一根橫木恰好落下來,好死不死的壓住他的腿,喀喳一聲,是骨斷的碎聲。

「我、我的腿……」斷了。

他痛到差點失去意識,又痛到醒過來。

驀地,一只女人的繡花鞋往他胸口一踩,壓著他胸口。

「二叔呀!我這佷媳婦,你還敢不敢認?」羅琉玉由輕而重的輾踩,臉上帶著曼陀羅花般的笑靨。

「你……你竟敢……」她竟敢動他。

腦殼發疼頭發暈的陸建生只覺得全身都痛,渾身乏力,彷佛置身天搖地動之中。

他感覺有濕滑的溫液往下流,腦袋瓜子更沉重了。

「沒什麼不敢的,你不讓我活,我為什麼要讓你生,把人逼急了,咱們就同歸于盡!」

看到他血流滿面,羅琉玉想到前一世自己出了車禍的死狀,疼痛也就一剎那,有什麼可怕的。

此時的她是陳婉娘,亦是鏟除一切罪惡的鐵血檢察官,她的責任是保護弱小,伸張正義,維護司法的公權力。

「我、我饒不了你……你敢、我要你……你死……」頭好暈,他要死了嗎?

不!不行,他要活著,絕不能再、再讓那些人笑他貪生怕死……將軍府是他的,他好不容易才鏟除了障礙……

呵呵!大哥,不要怪我,誰叫你……樣樣比我出色,我不要再活在你的陰影之下,

你……你必須死,別人才能看見……我……東承,和二叔無關,是你和你爹太不識時務了……難啃的骨頭……

咦,東承?

他怎麼也來了……

「夠了,婉娘,饒他一命,他若有事,你也會有麻煩的。」面對二叔的慘狀,心有不忍的陸東承輕輕拉開正在氣頭上的羅琉玉。

「你沒听他說要我死嗎?」連續殺人犯不會後悔殺人,他們只懷疑為什麼會被捉到,還沒殺夠人。

「那是氣話,你要想想年哥兒和蓮姐兒。」爹不在身邊,兩人更需要娘的呵護,守著他倆長大。

想到還小的孩子,她神色回緩,「哼!陸家的,我們已經形同陌路,以後不要再當我是銀子他娘,讓你挖不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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