悍妻在懷 第13頁

迎上他那無情的眼神,趙流香感到十分難堪,下意識的看著周氏,見周氏跟她使了個眼色,這才心不甘情不願的離開。

臧語農將書兒叫上前,「說,是不是二少爺偷窺你更衣?」

書兒怯怯地抬起頭,看見周氏那惡狠狠的表情,嚇得完全不敢說話。

臧語農臉色一沉,「別怕,這兒有我做主,你只管照實說。」

書兒又猶豫了一下才道︰「少爺,奴婢在房里更衣時,听見外面有聲音,發現是二少爺他、他在窗外偷窺……」

「你胡說!」周氏怒斥。

「夫人,奴婢說的都是事實。」書兒委屈地掉淚,嚶嚶泣訴。

「接下去說。」臧語農命令道。

書兒點點頭,「奴婢出房門時只見朝露攔著二少爺,要二少爺承認偷窺,二少爺卻不認,還想掉頭就走。」

她咬咬唇,續道︰「後來二少爺總算承認偷窺,朝露便要二少爺道歉,二少爺不肯,就伸手推了朝露一把,朝露只是拉了二少爺一下,沒有動手打二少爺。」

周氏臉色鐵青,「你……你是不是跟方朝露那丫頭串通好,要來陷害語晨!」

「二娘。」臧語農聲音一沉。

迎上他那警告意味濃厚的目光,周氏不禁倒抽了一口氣。

臧語農視線一轉,移至臉色慘白的弟弟身上。

「語晨,她說的都是事實嗎?」

臧語晨抬起眼,但一迎上臧語農的注視,便立刻低頭,一臉心虛。

他向來對大哥既崇敬又畏懼,自知所作所為難逃大哥的法眼,卻又害怕受罰,他緊咬著嘴唇,怎麼都吐不出一個字。

「臧語晨,我再問你最後一次,她說的是不是事實?」臧語農眯起眼。

听見大哥連名帶姓的叫他,臧語晨嚇得都快腿軟,這才承認,「是的。」

「語晨?」听見他承認犯行,周氏驚愕地瞪大眼。

「娘,」臧語晨語氣微微哽咽,「我……我不能說謊,我確實有偷窺書兒更衣,是我錯了……」

周氏一陣暈眩,頓時說不出話來。

臧語晨在臧語農跟前跪下,真心懺悔,「大哥,我錯了,我只是太害怕,又覺得羞恥,所以才矢口否認,我願意受責罰。」

臧語農沉默了一會兒,神情平靜許多。

「你知錯了?」

臧語晨抬起頭,流下兩行悔恨的淚水,「我知道錯了,大哥。」

「那好。」臧語農轉頭看向書兒,「你想報官嗎?」

此話一出,不僅周氏跟臧語晨嚇了一跳,就連書兒都楞住。

「語農,不行啊!」周氏急忙阻止,「這事要是報官,語晨以後還怎麼做人?」

臧語農沒理她,只是繼續問著書兒,「我問你,你想報官嗎?」

書兒不知所措的看看他,再看看周氏及臧語晨,猶豫了一下,最後搖搖頭。

「奴婢家貧,若不是臧家收留,奴婢早已入了煙花之地,因此奴婢不能害二少爺背上這一輩子都洗不掉的污名。」

听她這麼說,周氏松了一口氣。

「我替語晨謝謝你的大量及寬容,但臧家不能委屈你,這事已經在府里鬧開,恐怕臧府不能留你了。」臧語農說。

書兒一听,急問︰「大少爺要趕我出府嗎?」

「我會給你一筆錢,在鎮江的莊子為你安排一份差事,這件事也不會傳出去,你覺得如何?」

書兒听了臧語農的說法,對于他的安排十分放心。她點點頭,謝過臧語農。

事情解決,臧語農要張大飛帶書兒先行離開。

書兒一走,周氏趕緊問道︰「語農,這樣語晨就沒事了吧?」

臧語農神情凝肅,「二娘,語晨年少誤事,可您怎能如此糊涂?」

「我……」她渾身一震。

「我听說您對方朝露執行家法,將她打得體無完膚。」

周氏一臉心虛,「我、我只是……」

「二娘,您這是私仇,不是正義。」他直接點明周氏的心思。

周氏倍感慚愧,低頭不語。

畢竟是長輩,不好苛責太過,臧語農最終只留下一句話,「這事到此為止,我不會再追究,但僅此一次,下不為例。」說完便轉身離開。

第5章(1)

臧語農來到僕房,方朝露的房里還亮著。

他走到房門口,發現門虛掩著,但里頭沒有半點聲音,于是便輕輕的推開了門,看見方朝露趴在床上,衣衫褪至腰間,一動也不動。

見她衣衫不整,他直覺的想轉身出去,這時,她發出虛弱的聲音。

「姑母,我想喝水……」她的臉面向牆面,沒看見進來的是臧語農。

他愣了一下,下意識看著桌上的茶具,走過去倒了一杯水來到床邊,一靠近,他便清楚看見她背上的傷。

那密密麻麻的鞭痕交織著,猶如一張血網,令他的心狠狠揪了一下,不自覺的倒抽一口氣,試著壓下那沸騰的情緒。

她之前的傷才剛好,現在又受了傷……

方朝露慢慢的將頭轉過來,神情有點痛苦,傷口的疼痛讓她申吟出聲,「唔……」

只是當她定楮一看,發現站在床邊的不是方大娘,而是臧語農時,整個人不由得一呆,怔怔的望著他。

「水。」他將杯子遞到她嘴邊,「喝一點。」

她木木的看著他,下意識的啜了幾口水。

從前她去拔罐、針灸或是按摩時,也常常是男生幫她施行,這對來自二十一世紀的她來說,真的不是什麼需要大驚小敝的事,但不知為何,她心跳得很快很用力,胸口、臉頰跟耳根快速熱了起來,只是表面上卻佯裝的更鎮定冷靜。

見她被看見身子仍神色自若,臧語農心里微微一抽,莫名的不是滋味。怎麼,她很習慣被男人看身子嗎?

就著一旁的木凳坐下,他一臉不快地說︰「我還以為你會尖叫,你好像不在乎身子被男人看到,一點都不害羞?」

她當然覺得羞,可是該回避的人是他吧?為什麼他反過來揶揄她沒有羞恥心啊!

「我是受傷的人,動不了,但大少爺可沒受傷,不該是你回避嗎?」

「受了傷,嘴巴還是這麼伶牙俐齒。」他哼地一笑。

「我說你一定看過不少女人的身體,才會這麼氣定神閑的坐在這里吧?」她不甘示弱地回擊。

臧語農唇角一勾,露出了迷人的笑意,「我走南闖北十多年,什麼女人沒見過,要是語晨也似我這般司空見慣,就不會對女人的身體感到好奇了。」話一出口他就後悔了,內心感到十分懊惱。

他明明是來關心她的傷勢,怎麼會演變成唇槍舌劍的局面?

听他這麼說,方朝露不禁有點生氣。他看過很多女人的身體關她什麼事……等等,她干麼因為這樣而覺得不是滋味?見鬼!她是在吃醋嗎?

她努力將腦中的想法丟掉,正色道︰「大少爺是來質問我的吧?」

「質問你什麼?」

「我多事,把二少爺偷看書兒更衣的事鬧到整個臧府都知道了。大少爺一定覺得我很鬧事吧?」

听她憤憤不平的語氣,臧語農忍不住想笑。

「管了別人的閑事,導致自個兒被修理得這麼慘,值嗎?」

「值,當然值。」她不加思索,語氣堅定地說︰「再來一次,我還是會這麼做。」

他饒富興味的睇著她的臉,笑說︰「我真沒見過你這樣的人,為了別人的事不顧一切,就算傷到自身也在所不惜。」

她斜瞥他一眼,「你若還要罰我,等我好一點再罰,我會感激你的。」

他挑眉,「為什麼你覺得我會罰你?」

「因為我不過是一個身分低微的丫鬟。」她賭氣地說。

「在你心里,我就是一個是非不分的人?」

聞言,她一楞,「所以……你沒惱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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