悍妻在懷 第9頁

「姑母,別哭,我不痛的。」她安慰方大娘。

「哪可能不痛?你看不見你身上這些傷有多嚇人嗎?」

「姑母……」方朝露歉疚的看著她,「對不起,讓你難過了。」

「姑母跟你說過,無論如何都要離趙小姐遠遠的,怎麼你還自己送上門去?」

「我是故意的。」

聞言,方大娘楞住。「你是故意的?」

「嗯。」她點頭,「趙小姐在府里欺壓下人不是一天兩天了,雖然你說大少爺總會在事後對他們做出補償,但我覺得該有人給她一個教訓,而在這偌大的臧府里,除了大少爺,再無第二人可以治她。」

方大娘想了想,「所以你打定主意要挨打,就為了引大少爺出手?」

「大少爺視姑母為娘親,十分重視,而我又是姑母疼愛的佷女,我若挨打,大少爺定會為姑母出頭,對吧?」

看著她眸中的黠光,方大娘一時之間也不知道說什麼好。

「為了讓大家月兌離那種隨時被打罵的惡夢,我願意挨一頓打。」她認真說道。

方大娘伸出手,輕撫著她的臉龐,慈愛地說︰「你這孩子太善良了,可是你知道姑母有多難過嗎?答應姑母,以後再別做這種傻事了。這次要不是大少爺及時趕到,你不知道會有多慘……」想到臧語農嚴厲訓斥趙流香時的神情,還有他將她攔腰抱起時的力道,以及他胸膛的溫度……方朝露不自覺的臉紅了。

這種感覺她經歷得不多,但卻不陌生,知道自己是對他動了心。

若在二十一世紀,她才管不了什麼身分的鴻溝,只要喜歡就大步跨過去,可現在,她很清楚自己身處在一個什麼樣的年代及時空里,她一個小小婢女,怎能對主子有非分之想?

第3章(2)

「女乃娘。」這時,門外傳來臧語農的聲音。

泵佷倆互看一眼,方大娘先幫方朝露將衣服穿妥,才起身開了門。

方才她們的對話,臧語農都听見了,知道她是故意挨打,他既訝異,卻又莫名的不意外,覺得這事還滿像她會做的。

不過有件事她說錯了,他出面制止趙流香不是因為她是方大娘的佷女,而是因為她是他放在心上的女子。

「她沒事吧?」他問。

「謝謝大少爺關心,就是些皮肉傷。」方大娘忍不住又紅了眼眶,「多虧大少爺相救,否則朝露肯定……」

「女乃娘,」臧語農輕拍她的肩膀,「說來是我的錯,我不該放任趙流香在臧府恣意妄為。」說著,他看向坐在床邊的方朝露。

她抬起眼與他的視線對上,心髒瞬間漏跳了一拍。

「我再去弄點熱水來。」方大娘說。

「你去忙吧。」臧語農淡淡地道︰「我先代你在這陪她一會兒。」

方大娘點頭,便拿著水盆出去了。

她一走,臧語農便走到床邊,輕聲問︰「不礙事吧?」

她搖搖頭,露出輕松的笑容,「我是鄉下來的野丫頭,銅皮鐵骨的,不礙事。」

「都這時候了還要耍嘴皮子。」他蹙眉搖頭,拉了把凳子在床邊坐下,「你還真是倔強。」

不知道為什麼,房間里一剩下他們,方朝露就忍不住心慌意亂,呼吸急促,她的臉熱熱的,身體也熱熱的。

「我已經問清楚來龍去脈。」臧語農饒富興味的睇著她,「你可真有正義感,為了不相干的人惹禍上身。」

「我只是看不慣不平之事。」

「你這性情當丫鬟真是浪費了,該讓你當護院才是。」

她一听,眼楮為之一亮,「真的嗎?」如果能這樣就太好了。

他挑挑眉,「你還認真了?當然是假的。」

發現他只是隨口說笑,方朝露的失望全寫在臉上,整個人垂頭喪氣的。

這時,臧語農發現她脖子上有一道血痕,但方大娘卻沒幫她涂藥。于是,他拿起床上的藥膏,「別動。」

「欸?」她愣了一下,就見他用手指挖了一點藥膏,朝她的脖子靠過來。

「你頸子上有傷口,女乃娘疏漏了。」說話的同時,沾著藥膏的手指已觸及她的頸子。

他深怕弄疼她似的輕柔涂抹,那專注的眼神令方朝露心跳加速。

藥膏是涼的,可透過他的手指,那藥膏仿佛會燙人一般……喔不,發燙的其實是她的心。

她呆呆地望著他,直到兩人的眼神對上,她頓時臉頰發燙,手指微微顫抖。

臧語農就這樣看著她,雖然只是一下子,卻仿佛過了好久。她驚慌的收回視線,下意識的縮起身子。

他收回手,深深的吸了一口氣,這才站起身,「放心吧,趙流香不會再來找你的麻煩。」說完,他轉身走了出去。

看著他的背影,方朝露心情始終難以平靜……

另一方面,臧語農在下人面前讓她難堪至極,趙流香怎肯罷休,直接一狀告到周氏面前。

周氏向來寵愛這個外甥女,自然不願她受到半點委屈,于是領著兩名貼身丫鬟來到溯心苑。

一進門,她發現兒子臧語晨也在,原來臧語農正在吩咐臧語晨去替他參加縣令父親的八十歲壽宴。

雖是異母弟弟,但臧語農並未因此而排擠他,這一年來,他經常帶著臧語晨出入各個場合及商會,讓他試著與那些商賈或是莊戶接觸,以便將來有機會獨當一面。

這些,周氏是看在眼里的,她非常感激且佩服臧語農寬大無私的胸襟,因此也常叮囑臧語晨要用心跟著兄長學習。

「娘?」一見周氏進來,臧語晨疑惑地說,「您怎麼來了?」

「我有事找你兄長談談。」周氏偏頭看著臧語農,「語農,現在方便說話嗎?」

臧語農早已料到她為何事而來,神情淡定地說︰「可以,我跟語晨已經談完了。」

「是嗎?那麼語晨你先出去吧。」

臧語晨微皺眉頭,「有什麼事我不能听嗎?」

周氏眉心一擰,「別孩子氣了,先出去。」

臧語晨自討沒趣的撇撇嘴,然後起身一欠,「那我先退下了。」說罷,他旋身走了出去。

等弟弟出去,臧語農兀自收拾起案上的帳冊,語氣淡漠,「二娘,那是她自找的。」

聞言,周氏皺起眉心,「語農,她是你的未婚妻,是臧家未來的主母。」

他沒說話,靜靜的把冊子迭好,這才抬起頭,神情平靜地說︰「但她不是臧家的人。」

「什麼?」周氏一听,神情難掩激動,「她怎會不是臧家的人?她都跟你訂親,又住在臧府近一年,你卻說她不是臧家人,要她如何自處?」

「她既未過門,自然不是臧家人。」臧語農依舊平靜,「二娘,一直以來我對她的所作所為睜一只眼閉一只眼,那是給您面子,不表示我允許。」

「這……」周氏哪里不知道外甥女所做的事,「流香只是脾氣壞了一點,哪個千金小姐沒那麼一點嬌氣呢?」

「就算是千金小姐,到別人府上做客卻責罰主人家的下人,于情于理都說不過去。」這不能當成趙流香恣意妄為的借口。

「語農,你……」

「二娘,若非看在您的面子上,我早就將她趕回趙家,安能讓她在臧府如此囂張?」

沒想到他會把話說得這麼重,周氏瞪大眼,「語農,你不是認真的吧?」

「再認真不過了。」

她難掩驚慌,「萬萬不能如此,若她被趕回去,外邊的人會怎麼說她?」

「二娘,若您擔心,那就好好教導她,讓她知道規矩和禮數,更要教會她一件事——這臧府還輪不到她放肆。」

周氏臉上一陣青一陣白,頓時說不出話來。

臧語農再重申一次,「二娘該明白我的脾氣跟為人,我說一不二,絕不通融,趙流香若再犯,莫怪我不顧情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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