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點點頭,「我喜歡大少爺,大少爺也喜歡我。」她覺得最好的拒絕就是不拖泥帶水。
自她口中證實此事,李兆文難掩落寞,「我又被打槍了。」
「忠義,」她目光真誠地喚他過去的名字,「你是個好人,不管是之前還是現在,但是我一直以來都把你當朋友、當兄弟,以前是,現在是,未來也是。」
他不禁苦笑,「我總是被發好人卡。」
「我不想跟你說抱歉,因為這不是對錯的問題。能在這兒再遇見你,你不知道我有多開心,但即使再次相遇,我對你的感覺還是沒變。」
她的話說得夠清楚明白了,李兆文不是呆子,自然听得懂,「想不到穿越時空來到這麼遠的地方,一切還是沒有改變。」他顯得有些悵然若失。
「忠義……」她注視著他,「我們當永遠的朋友、永遠的兄弟,可以嗎?」
李兆文沉默了一下,無奈的在心里嘆口氣,為了不讓她為難,他努力擠出笑容,「好吧,就當永遠的朋友跟兄弟。」
方朝露感激地看著他,「忠義,謝謝你。」說完,她大方的給了他一個大大的擁抱。
她溫暖而友好的擁抱讓李兆文釋懷了,他拍拍她的背,有點憂心的看著她,「朝露,我樂見你幸福,只是你跟大少爺真的能成嗎?」
「什麼意思?」
「你別忘了我們現在身處在什麼樣的年代。」他提醒她,「他是少爺,你是丫鬟,縱使你們相愛,也不見容于世,他什麼都能給你,卻無法給你一個名分,別說是正室,恐怕你連妾都當不了,而且你能跟別人共事一夫嗎?」
李兆文說的這些事,方朝露當然都想過,因為想過,所以臧語農第一次跟她告白時,她對未來根本連想都不敢多想。
但是那日臧語農到客棧找她時對她說的話,那意思應該是今後他就只要她一個吧?
「老實說,我也不知道未來會怎樣,」她聳肩一笑,「不過有些事想多了就不敢要,不敢做,也不敢往前走,你知道那不是我的作風。」
李兆文也笑了,「是啊,你向來大膽。」他雙手搭上她的肩,拍了拍,幫她加油打氣,「不管發生什麼事,我都會支持你。祝你幸福!」
當晚,方朝露剛要寬衣睡下,有人敲了房門,是丁鳴。
「朝露,大少爺找你。」
「嗄?」都什麼時間了,他找她做什麼?她忍不住在心里月復誹了幾句,但還是乖乖的打開房門,跟著丁鳴到溯心苑去,經過書齋,兩人來到臧語農的寢房前。
「大少爺在里頭等你。」丁鳴說完,徑自回到自己的僕房。
方朝露進了房,站在隔開內外室的簾子外面,朝里頭問道︰「你找我?」
「過來。」里面傳來他的聲音,帶著隱藏不住的不悅。
掀開簾子,只見臧語農坐在床邊,臉上的表情不是太賞心悅目。她疑惑的走了過去,「這麼晚要我來有什麼事?」
他什麼都不說,將腳抬起。
她楞了一下,狐疑的看著他,「干麼?」
「卸履。」
卸履?這麼文謅諸的說法,她楞了一下才反應過來,不過且慢,他不是一向自己月兌衣卸履,不必人侍候的嗎?
「你閃到腰,彎不下去?」她皺眉問。
臧語農聞言黑眸一凝,慍惱的瞪著她,「腰沒閃到,是胸口不舒服。」
「怎麼個不舒服法?」
「被人氣著,心口郁結。」他沒好氣地說。
被人氣著就要她來侍候他月兌衣卸履,這什麼結論?
「這不是我的差事吧?」她雙手交叉于胸前。
「怎麼不是你的差事?」他眼底浮現明顯的慍怒。
她翻了個白眼,「是誰氣你,你要這樣拿我出氣?」
「你。」他瞪了她一眼,「就是你。」
「欸?」她楞住,一臉困惑,「我幾時氣你了?」
「你仔細想想自己做了什麼不該做的事。」他哼了一聲。
在看見她跟李兆文擁抱的當下,他幾乎要沖過去一腳將那家伙踹開,可最後還是忍住了。
他對李兆文動手那是欺下,傳出去丟臉的是他。再者,要是他真那麼做,方朝露一定跟他沒完沒了,他可沒忘記她先前說過的,李兆文是她永遠的好朋友、好兄弟。
為了避免一切可能發生的沖突,他忍住了,畢竟他好不容易才終于跟她有了進展。可整個晚上,她跟李兆文擁抱的那一幕不停在他腦海里出現,感覺自己胸口彷佛要炸開了般難受,教他連一粒米都吃不下。
所以,他決定不忍了!
方朝露認真的思索起來。她做了啥不該做的事?即使整個臧府都知道她在臧語農心目中不止是個丫鬟,她也沒因此偷懶或拿翹,一整天下來她可是忙得跟蜜蜂一樣,沒偷過閑。
見她想不出來,他冷冷地提示,「今天去練武場了嗎?」
「當然,是你答應我可以去練功的。」她板起臉,理直氣壯地說。
「我答應你可以練功,但沒說你可以跟男人摟摟抱抱!」他兩只眼楮像要噴火似的瞪得老大。
她楞了下,好一會才反應過來,「你看見了?」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他冷哼。
「我又沒做什麼虧心事,干麼講得我好像紅杏出牆一樣?」她輕啐一記。
「你是我喜歡的女人,看見你跟別的男人摟摟抱抱,我能不氣?」臧語農咬牙切齒,忍不住在錦榻上重重一拍。
意識到他是真的惱火,方朝露沒覺得不悅,反而有些竊喜。
「那個……我只當他是兄弟,那種抱抱沒有任何的曖昧。」她試著解釋。
突然,臧語農一把拉住她的手,一個振臂將她扯向自己,她反應不及,整個人往他懷里倒去。
瞬間,她的胸口沸騰著、鼓噪著,自他表白以來,即使兩人已有默契及共識,可他不管是在人前還是人後都謹守分際,不曾對她做出任何親密的舉動。
終究是古代人吧?即使心難如止水,言行仍是止乎于禮。
可現下,他眼楮迸射著危險的光芒,好像想將她拆吃入月復。
方朝露頓覺心慌意亂,本能地想逃月兌,可他卻強勢的鎖住她,不準她動。
「朝露,我問你,」他一手扣著她的腰,一手捧起她的臉,「我不是一廂情願,自作多情吧?」
她老實地回答,「不是。」
這回答讓他眼中的妒火熄滅,甚至隱隱有了笑意。
「那我再問你,」他眉一挑,「若我跟別的姑娘摟摟抱抱,你做何感想?」
「跟誰?」
「誰都一樣。」
方朝露認真的思索了一下,腦海中出現他跟趙流香擁抱的畫面,胸口猛地一緊,突然明白他的感受了。
不成,萬萬不成,她受不了他跟任何一個姑娘擁抱!
看見她露出苦惱的表情,臧語農唇角勾起一抹笑,「你也不能忍受對吧?」
她咬著唇,掙扎了一下,「不能。」
「那你該明白我為什麼生氣了?」他等著她認錯。
「是沒錯,可是兆文是我的兄弟,跟兄弟擁抱又不是什麼不可原諒的事情。」
「你!」他懊惱的閉了閉眼,「我不管你跟他是朋友還是兄弟,總之就是不行。」
看他氣得面紅耳赤,幾乎要爆血管,方朝露胸口竟有些甜蜜,男人吃醋的樣子原來這麼有趣。
他這個人平時冷冷淡淡的,喜怒不形于色,可現在卻因為吃李兆文的醋如此狂躁失控……
她眼底閃著慧黯,唇角微微上揚,「欸,我對你來說真的這麼重要嗎?」
臧語農不說話,眼神灼熱的凝視著她。
被他鎖在懷中,又被他這麼注視著,方朝露自個兒反倒慌了,正想結束這讓她無措又尷尬的靜寂時,他的大手忽地扣住她的頸子,將她的頭扳向自己,然後送上了一個熱情又霸道的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