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氣娘出嫁 第12頁

然而過了那年的夏天,他接到母喪的消息,趕回家鄉,而她在武館守著承諾,等著他來迎娶,最後等來的卻是他另娶別人為妻的消息。

尤不休見這男子不時重提以前的事,妄想藉此打動她,心下不豫,有種自己所屬之物被人覬覦的不快,他冷言冷語道︰「那些事都過去了,就像放了多年的腐肉,早就發臭生蟲,沒必要再提,說再多,只會讓錢姑娘想起那些不痛快的事。」

說完,不再理會那男人,尤不休看向錢來寶,語氣登時一變,柔聲道︰「勞你久等,咱們走吧。」

「嗯。」錢來寶一直低著頭沒看向關從宗,扶著「腳傷」的尤不休上馬車。

「來寶,你是不是還恨著我?」關從宗一臉痛悔的看著她。

她輕搖螓首,「我沒恨你。」或許曾恨過,但此時也早就不恨了。

回答了這句,她拿鞭子輕抽馬兒一下,駕著馬車離開。

必從宗見她走了,也急忙跳上自己的坐騎,一路跟在馬車後頭,想知道她在哪里落腳。

難得能在這里遇上她,他不想放棄這與她復合的機會。

「……這套掌法若能有所成,只消用巧勁輕推,就能使人跌出丈外,重在以力借力。」清晨時分,錢來寶在客棧的後院里練完功後,接著便指點尤不休練習她所教的那套掌法。

尤不休依她所傳授的吐納法,配合著演練那十三式的掌法。

「這式是要以臂力來使勁,像這樣,不能單以手腕來出掌。」她站在一旁輕按他的手臂,指點他要如何發掌。

當初想跟她練功不過只是他隨口所說,可她卻教得十分認真仔細,讓他也不得不打起精神來練,然而每當她為了糾正他打出的招式,而踫觸到他的身子時,被她所踫的肌膚,即使隔著衣物,仍能感覺到她那手指細長有力的手傳來的溫度,令他的肌膚莫名泛起一絲絲的麻癢。

在瞅見她一臉專注的表情時,那麻癢仿佛也傳到了心頭,在他心里引起了一絲絲的異動。

等打完一套掌法,收功後,尤不休正想說什麼,忽見關從宗過來。

「噫,表妹這是在練功嗎?多年不見,想必表妹的武功定是精進不少,我來試試。」他說完,隨即便朝她出了一拳。

錢來寶抬手擋下他那一拳,也向他出了一掌,兩人就這樣你來我往的對打起來。

在一旁看著的尤不休,見她似是忘了他的存在,就這麼與關從宗打了起來,他雖不諳武功,卻也看得出兩人只不過是在練手。

被晾在一旁,尤不休越瞧越不是滋味,他才剛學掌法,連與她過招都不配,只能干瞪眼的看著她與別的男子過招。

他們一個用拳法,一個用掌法,出手之間彼此都有分寸,點到即止。

練了十幾招,錢來寶便打算收手,但關從宗卻不願,纏著她繼續過招。以往在武館習武時,她便常陪著他練手,她自幼學武,武功比他高出不少,在她指點下,他武藝進步極快。

最後錢來寶以一記手刀橫在他頸子上,迫得他不得不認輸。

「表妹這些年來武藝精進不少,為兄甚是佩服。」關從宗滿臉笑意道,似是真心在為她的武藝精進而高興。

錢來寶則直言指出一點,「以往你能在我手上走五十招,如今連三十招都走不了。」

必從宗面露慚愧之色,「當年回了家鄉,接管家業,俗事纏身,無法再日日勤練,荒廢了不少。」

她告誡了他一句,「武學之道,不進則退。」

必從宗那張英俊的臉龐堆滿笑意表示,「我明白,難得能在臨川與表妹遇上,還望表妹能再指點二一。」說著,他當即便向她討教起來,「適才那套拳法,打到最後,會覺後勁不足,不知是何故?」

「那是因為你的拳法有誤,譬如方才那拳……」錢來寶開始為他解說起其中的問題。

尤不休在一旁听著,見自個兒竟無法插入兩人的談話中,眸底流露出一抹t顯色。

這關從宗竟陰魂不散追到他們下榻的客棧來了,還借著討教武學之名光明正大的纏上她。

而她竟也不計前嫌,認真指點了起來,真是個蠢丫頭!

第4章(2)

「關從宗?這人是誰?」孫翔接過馬群遞來一張寫著姓名的字條,不明所以的問。

「我也不知,四爺讓咱們調查這人,你去吩咐咱們在臨川的分行,讓管事派幾個人去打听。」馬群將不久前從主子那里傳來的命令轉告孫翔。

他的主要責任是保護主子的安全,因此這任務自然就落在孫翔身上。

這兩天他暗暗跟著自家四爺,發現四爺不與他們相認,應是為了跟在他身邊那位姓錢的姑娘。

至于主子為何會為了她而不與他們相認,原由嘛……也許是想與那姑娘獨處,不想他們去礙事吧。

四爺已二十五,早該娶妻生子,但他出生時,有相士為他批過命,說他不宜在二十五歲以前成親,否則日後將會妻離子散。

老爺和夫人信了那相士的話,因此一直沒為四爺議親。

餅了今年,四爺明年就可以成親了,說不得這趟回繁城就有好消息了。

交代完孫翔後,馬群悄悄再重回尤不休身邊。

尤不休正眯著一雙眼,站在客棧二樓一間廂房的窗前。

察覺到主子似是十分不悅,馬群走過去瞥了一眼,見到那錢姑娘正在底下的一處花園里與一名男子談話,而那男子正好就是主子讓他們調查的關從宗。

「馬群,你打得過那關從宗嗎?」關從宗曾在鳳林武館習過武,尤不休不知他身手如何,因此見到馬群過來後如此問道。

馬群仔細看了關從宗幾眼,答道︰「未與他交過手,不敢確定。」他心里有八成把握,但沒把話說滿。

尤不休吩咐,「你找個機會蒙著臉,別讓他瞧見你,去試試他,若是打得過他,給我痛揍他一頓,記得沖著他那張臉打。」他要打得他鼻青臉腫,不敢再來糾纏錢來寶。

馬群若有所思地瞟了底下的關從宗一眼,應了聲,「是。」

他是在尤家出生的家生子,與四爺一塊長大。見他有習武的天分,老爺送他去習武,他習成歸來後,成為尤府護衛。

他跟隨四爺多年,這還是頭一次,四爺讓他蒙面去揍人,還要專打那人的臉。

看來對那糾纏錢姑娘不放的男人,四爺心里很惱啊,這約莫是打翻了醋壇子吧,怪不得他一直聞到四爺身上飄來一股子酸味。

「嘖,酸!」馬群不經意低喃了聲。

尤不休沒听清楚他的話,「你說什麼?」

馬群一本正經道︰「我今早不小心錯喝了口醋,嘴里到現在還在酸。」

「你是怎麼搞的,連醋都會喝錯?」

馬群沒答腔,在心里暗笑,有人捧醋干飲,還有臉說他。

這晚,馬群便過來復命,「屬下不負四爺所托,將他打了一頓。」

「做得很好!」尤不休神色一喜,稱贊道。

原以為關從宗挨了揍,近日定不會再來糾纏錢來寶,不想此人竟無恥的使出苦肉計。

「表哥怎麼傷成這般?」見到鼻青臉腫的關從宗,錢來寶有些誑異。

「我知表妹愛吃紅豆,听人說這蓮心鋪做的紅豆糕滋味極好,甜而不膩,入口即化,一大早便想去買來給表妹嘗嘗。那紅豆糕每天只做一百個,賣完就沒有了,我手上這些是最後五個,付完錢準備要帶來給表妹,哪里知道突然有個人竄了出來,硬是想搶我手上的紅豆糕。這是要給表妹吃的,我哪肯給他,他頓時瘋了似的,撲上來就打人,我見他似乎有些瘋癲,神智不清,不願出重手,這才被他傷成這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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