曉兔、曉兔、曉兔,她絕對不能有事!
徐水蓮嚇壞了,雙腿發軟跌坐在地,可遭到擒抓的手腕所承受的痛楚不斷加劇,她哭花了臉,直發抖。「曉兔發生什麼事真的與我無關,嗚……求你不要折斷我的手,不要……」
殷槐笙蹲下來,加重力道,逼視徐水蓮。「一直以來你很討厭她,也很討厭我,想要掌控我的你,怎會不對她下手,你說是嗎?」
所有人見識到殷槐笙陰狠冷絕的模樣,噤若寒蟬,驚駭的面面相覷,就怕下一個遭殃的人會是自己。
「嗚……沒、沒錯,我是想過要對付她,可是我還沒付諸行動,真的,你一定要相信我。」她的手快斷了,痛到不住哀泣懇求,希冀宛如自地獄爬出的惡鬼能放她一馬。
她真的怕了,以前怎麼會覺得殷槐笙好對付?甚至還多次出言侮辱,她該慶幸從前的殷槐笙不曾跟她認真計較過,不然她焉有命可活?
啦一聲,殷槐笙手下留情地僅將徐水蓮的手弄到月兌臼。
發際盡是冷汗的徐水蓮吃痛尖叫,臉色死白地倒在地上,哀號痛哭不敢抬眼看他。
殷槐笙冷然站起身,輕拍身上看不見的灰塵,輕蔑睥睨道︰「這些年對于你耍的猴戲,我已經看膩了,接下來該怎麼做,你自個兒想清楚,還有,最好別讓我發現你在說謊,否則我會讓你後悔曾經活在這世上。」
「我真的沒有說謊騙你,你一定要相信我。」趴在地上的徐水蓮始終不敢抬頭,嗚嗚咽咽哭著,懇求他的信任。
殷槐笙冷哼了聲,改看向殷尚文父子,殷尚文被他那股狠勁嚇著,試圖擠出笑容,抖顫著聲道︰「槐笙,我是對你最好的叔叔,也是最贊成你和曉兔姑娘在一塊兒的人,你不會以為是叔叔做的吧?」
「叔叔自然是不會,不過我對叔叔與殷夫人的爭權奪利已經感到厭煩,要嘛你就乖乖閉嘴,要麼就和殷夫人到外頭大打一架,不要吵得我的耳根子不得清閑。」殷槐笙已失去與殷尚文談笑的興致。
「好,叔叔一定改,一定會改。」怕極了惡人的殷尚文忙不迭地點頭承諾。
殷槐笙掃視在場所有人給予無聲警告,凡是與他對上眼的人,皆閉上嘴低垂著頭不敢造次,經過今天的事,每個人對他有了新的認識,明確知道他這個當家耍起狠來,絕對會讓人永生難忘,聰明的最好別招惹他。
「我們走。」殷槐笙急著趕回府里找尋有關曉兔蛛絲馬跡,心里不斷乞求她能平安無事,興許當他一回到家,就會看見她淘氣的對他吐舌頭,最好是這樣,最好!
趙平與手下緊跟在殷槐笙身後離開,趙平心下清楚,倘若找不回曉兔,所有人都將會遭受殷槐笙如狂濤烈焰般的怒火沖擊,他衷心祈禱她能平安無事。
第7章(1)
微風輕拂,白玉桌上由水晶紙鎮壓住的畫紙往上翻飛了下,又自案上翻落,曾經蘸飽了墨的筆已被婢女拾起,孤零零擱靠硯台,已冷卻的香茗卻是等不到主人回來品嘗。
殷槐笙面無表情踏進珍珠亭,望著地上毛筆掉落所沾染到的墨漬,信手怞起虹兔消失前所繪的畫紙,但見上頭畫滿一只又一只的狐狸,或坐或臥,或笑或奸邪睨人,每一只狐狸皆充滿曉兔對他的感情,可現下人卻不知她人在何方。
一想到這兒,他便心魂欲裂,宛如遭受萬根針戳刺,痛苦難言,手中的畫紙幾乎被他捏爛,不管抓走她的人是誰,他都不會輕易放過,冷絕的臉龐寫滿堅決。
立在後方的趙平沉默不語,他們回府後,又再次里里外外徹底找過一遍,依然不見曉兔的蹤影,他召來府里所有家丁婢女問話,其中一名婢女憶起,曾見到三個男人找著一個麻布袋經過廚房,婢女誤以為是菜販,並末多加留心。他問過廚,今日並沒有菜販送菜入府,如此可以斷定當時麻布袋所裝的是曉兔姑娘無誤。
「少爺,徐姑娘來了。」被派去請徐書意過來的婢女稟告。
「你找我做什麼?」徐書意踏進珍珠亭,虛張聲勢揚高下巴。
當婢女到她居住的院落通知她殷槐笙要見她時,她著實受到不小驚嚇,除了猜想他之所以想見她是為了白曉兔的事以外,委實想不出其他理由,本來要借口頭疼拒絕,隨即又想此舉不就擺明是作賊心虛嗎?無論他有沒有懷疑到她頭上,她都要泰然自若面對,反正只消她一口咬定不知道,他也拿她莫可奈何。
殷槐笙放下畫紙,轉身看向明顯不敢正視他的徐書意,他一直在思索,倘若曉兔的失蹤與徐水蓮無關,那麼會是誰想除掉曉兔?又有誰能夠神不知鬼不覺引三個男人進府帶走曉兔?
答案除了徐書意以外,再也想不出其他人,且徐書意一來就心虛回避他的雙眼,無疑讓他更肯定自己的臆測。
他故作納悶問︰「今兒個天氣晴朗,徐姑娘怎沒到花園走動,反而窩在房里?」
「我就想待在房里,你若沒事的話,我要回房了。」果然有鬼!他可不曾關心過她的生活起居,她不想與他多說,以免不小心漏了口風。
「先別急著走,我的確是有事想要好好請教徐姑娘。」殷槐笙皮笑肉不開口留人。
「什麼事?」來了!他要問她白曉兔的事了,她要鎮定,一定要鎮定。
他偏頭,問得善良無害。「徐姑娘知道曉兔失蹤的事嗎?」
「我一整天都在房里,怎麼可能會知道她失蹤。」果然他在懷疑她。
「徐姑娘真是整天都待在房里?可是就我所听到的似乎不是這樣。」殷槐笙拿起案上的水晶紙鎮在掌心把玩。
當紙鎮拿開,微風一吹,案上的畫紙紛紛被吹散,候在一旁的婢女手忙腳亂追撿著,不讓畫紙落入湖中。
「我不曉得是誰在亂嚼舌根,但我可以很肯定的告訴你,我今兒個一整天都沒有踏出房門一步。」徐書意的心猛地呼了下,懷疑難道是自己開後門時不小心遭人撞見?
「是這樣嗎?那真是怪了,早些時候我在珠寶問了殷夫人,她手月兌臼了,依然否認曉兔失蹤與她有關,現下你也說不知道,這下我該找誰要人去?」紙鎮啪、啪、啪地拍打掌心。
「姑……姑母的手怎麼會月兌臼?」殷槐笙說話的語氣愈是輕柔,她就愈是覺得可怕,仿佛他會在下一瞬間化為殘暴猛獸。
殷槐笙朝她露齒一笑,桃花眼陰鷙駭人,沒半點笑意。「是我弄的,本來是要一根根折斷她的手指,不過她說了實話,所以我僅僅讓她的手腕月兌臼而已。」
徐書意嚇得倒怞了口涼氣,不敢相信他會將這件事說得如此輕描淡寫,看著他不停以紙鎮拍打掌心,似乎在評估有沒有辦法以紙鎮敲斷人的十指,臉色登時刷白,不由自主往後退縮。
「徐姑娘怎會看起來好像很害怕的模樣?」殷槐笙一步步靠近,掌中的水晶紙鎮不住拍打,宛若命符。
「沒……沒有。」徐書意嚇得膽顫心驚,一退再退,直到背脊撞上亭柱無路可退才停下來,她愈來愈覺得想要嫁給他是她所作過最糟的決定,她怎麼會以為他很好掌控?甚至分別與姑母及哥哥做出謀奪殷家家產的協議,實在是太蠢了。
殷槐笙以水晶紙鎮輕輕撫開她垂落到頰邊的發絲,徐書意誤以為他要拿水晶紙鎮砸她的,不禁尖叫出聲。「啊!」
冰涼的水晶紙鎮堪堪停留在她頰邊,殷槐笙恍然大悟。「啊,看起來徐姑娘是在怕我,為何會怕我,莫非是做了虧心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