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說謊?」她冷笑,「我們之間總有一個人手中有檔,不是你,就是我,如果要逼供的話,不如兩個人一起承受,看誰先受不了招供。」
杜婉兒抽著氣,臉色微白。「蘇姊姊,你不要拖我下水,我不跟你搶泰哥哥了,你別記恨我……」
「他本來就不是你的,搶什麼搶,你夠格嗎?」她語帶譏誚。
「你們都不要再說了,既然我拿不到東西,那就委屈你們了。」陽剛男一揚手,手中多了兩支注滿液體的針筒。「這里是一公克的海洛因,你們想,直接注射血管會怎樣?」
「為什麼我也要?」杜婉兒差點尖叫,怒瞪她叫了十多年的「哥哥」。
沒錯,陽剛男正是她養兄徐少皇。
「誠如美人兒所說的,要就一起,不然我哪知道誰說的是真話,誰說的是假話?」他擠出針筒內的空氣,打算注入細女敕的肌膚里。
尖細的針頭像惡魔尖牙,貼近冰冷皮膚,只消輕輕按壓,混濁白夜便會注入體內,那濃度過高的毒品會使人神智迷亂,甚至喪命。
而蘇幻月的臉也白了,瞪著針筒扭動身體,想用驚人的蠻力扯斷繩索。
驟地,地面傳來轟隆隆的地鳴聲,整片土地為之震動。
有人喊了聲,「地震!」忙著要往外逃。
說時遲,那時快,門……不,是有門的那面牆整個向內倒塌,十幾輛推土機浩浩蕩蕩開進,光亮大現。
其中一輛推土機上跳下一位壯碩如山的男人,面色凶惡得有如來自地獄的修羅。
「阿泰……」
第10章(1)
「你們好大的膽子,連我的女人也敢動——」
狠厲的男人一出聲,現場噤若寒蟬,無人敢吭氣,心顫地往後連退了好幾步。
徐少皇為首的幾人以為他口中的女人,指的是小家碧玉的杜婉兒,以男人黑道大哥的氣勢,應該配清純無邪的小白花,沒人把他和蘇大律師聯在想一起。
不過為了保險起見,徐少皇和戀人小壁一人挾持一個女人,將注滿毒品的針筒抵在她們頸邊,作勢若有人前進一步,便要將液體打入頸動脈。
沙士泰當然不敢輕舉妄動,毒品的危害他知之甚詳,沒有十足的把握,他只能瞪著又凶又狠的雙瞳,冷視膽敢傷害她女人的家伙。
「你……你們不要再上前一步,不然我不擔保她們能活著走出去。」一見龐大陣容,徐少皇的手在發抖。
濃眉一攏,「原來你有必死的決心,才敢挑釁我。」
「你……你是誰?」他顫著聲問。
沙士泰尚未自報名號,一旁笑得愜意的男人一手搭上他肩膀。「黑狼。」
「黑狼?」似乎在哪里听過。
「十年前的青鷹門,戰神賽斯身邊的兩員大將,白狐和黑狼。」三人橫掃天下,幾乎無敵手。
「什麼,那個黑狼!?」快如風,狠似狼,出手非死即傷?
徐少皇雖不是黑幫中人,但多少听過三人的傳奇,頓時手腳發軟,臉色慘白。
「別擔心,這頭狼很久不吃人了。」只要不踩住他的痛腳。
「那你又是誰?」看起來也不好惹。
「我?」他含笑地指指自己,眼神卻冰冷無情。「不見經傳的小人物罷了,姓趙名四淵。」
「趙四淵,趙……九哥……」他猛地抽氣,原本已經夠白的臉幾乎無血色。
「呵……道上的兄弟的謙稱,不過還沒人敢得罪我就是了。」他臉上的笑意一斂,露出冷酷的佞色。
「我……我們不知道她是大哥的女人,如果放了她……」他吞了吞自口水,企圖為自己找一條活命。
「你想跟我談條件?」沙士泰面露凶光,債起的臂肌撐開衣袖。
「我沒那個意思,你要的女人給你。」他不假思索的將杜婉兒推出去。
可想而知,沙士泰有多憤怒了,他居然還選錯女人。
「泰哥哥,我好怕,你要保護我……」
「滾開。」
吼聲如雷,陰沉著臉的男人二話不說地將飛奔而來的人兒推開,凶殘無比地向前跨了一步。
「不是她?」怎麼會?
「我再給你一次機會。」然後他就要痛宰他們一頓。
「好,我馬上……」正想把另一名女仔推上前的徐少皇忽然地頓了下,看著黝黑男人臉上不容忽視的殺氣,他們二人還有命活嗎?
心下一驚,他又把人拉回來,謹慎萬分地退到陰暗處,這是他的保命符。
「你要她,我要命,你得保證讓我……」此時小壁推了他一下,他又改口。「讓我們全身而退。」
他思忖了三秒鐘。「先讓我瞧瞧她。」
「這……」他遲疑了一會,最後以火光照亮身側的女人。
黑發有些凌亂,蓋住半張臉,羸弱光良照出蘇幻月依舊美麗的面容,只是……
「你打了她,你竟敢打我的幻月!」沙士泰抓狂了,沖過去就想給他一頓好打。
徐少皇見狀,驚慌地大叫,「不要過來!」
針筒就抵在蘇幻月脈搏跳動處,縱使凶狠的男人也心驚,連忙止住沖動。
「放、開、她——」
他也想放開呀!可是……「你沒有同意我的條件前,我不可能放她走。」
沙士泰的拳頭送了又緊,緊了又松,如此反復十多次,沉下音,「我可以答應你少打斷你五根骨頭。」
「什麼,五根骨頭!?」徐少皇一听,整個身體幾乎虛軟無力,一股怒火燒向正想開溜的女人。
「杜婉兒,你不是說她全無靠山,任憑我們擺弄也不會有人為她出面,就算玩死了也沒關系?」而他信了她的話。
「你說的?」沙士泰面無表情的轉頭,但眼底的冷意令人有大限將至感覺。
「我、我沒有,不是我……我根本不認識他,何況我也被他們綁架了。」杜婉兒直搖,豆大的眼淚撲簌簌的流下。
「他是你大哥,你怎會不認識他。」蘇幻月喉嚨沙啞地出聲。
「誰說的,我和他……一點關系也沒有。」杜婉兒打死不承認。
她很想笑卻笑不出來。「你忘了我是你的律師,你的家庭狀況和資料全由我經手,你認為我認不出要告你弒親的人嗎?」
「這……」她啞口無言,再編不出一句謊言。
杜婉兒是個狠心的人,知道沒法和養兄切割關系,一見養兄把她策劃傷害蘇幻月的事說出來,也不甘示弱地反咬他一口。
「是、是他協助我行凶,不是我一人所為,他答應要把父母的財產分我一半。」否則以她一個人的力量怎麼可能一口氣殺死兩個人。
狽咬狗,一嘴毛。
「我不管你們誰殺人,該算的賬我一個也不放過!」沙士泰的話一出,杜婉兒腿軟地跌坐在地。
看他不饒人的狠勁,徐少皇也橫了心。「你的女人還在我手上,狠個什麼勁,要陪葬不愁沒人作伴。」
「你……」投鼠忌器,心愛的女友扣在人家手中,他當真一點辦法也沒有。
四方倉庫開了個大洞,照進的陽光充斥大半空間,除了徐少皇等人所站的一小片陰暗角落,內部的擺放一覽無遺。
壞掉的冷凍櫃,不再運轉的空調和風管,幾口裝魚的大箱子,托運魚貨的板車,叉魚的魚鉤……
「所有人都退到外面,給我們一輛加滿油的跑車,誰也不許跟,不然第一個死的就是她。」他有張王牌在手,起碼能順利月兌身。
雪白的皓頸閃著針頭冷光,被壓走的蘇幻月無奈受制,她的手腳被麻繩磨出好幾條血痕,行動蹣跚而困難,被半推半拉地拖至倉庫正中央,較少光的位置。
徐少皇想逃,她很清楚,可是在受到諸多不友善的對待後,以她有仇必報的個性怎麼可能輕饒他,讓威脅她人身安全的惡人逍遙法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