蛇行天下 第24頁

「你這木魚腦袋,要蠢就蠢到底吧!」驀魏氣得大罵,直想把她打昏綁走算了,省得浪費口舌。

第七章太子告白了(1)

陰奢開門後,頓時傻眼了。

吳劉海領著一票人把床、被褥、枕頭、茶具、餐具以及各類生活用品全都塞進她狹小的屋子里。

「吳大人,這些東西是怎回事?」她吃驚地問。

吳劉海笑得一臉尷尬。「老實說,我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我只是依照吩咐采買和將東西送到而已。」

「是誰要你買來這些東西的?」陰奢追問。

「這……」

「是主子的意思,來來來,吳大人先讓開一些,讓人將棚子搬過去,嘖嘖,這屋子實在太小,才兩間房,不夠住得另外在後頭搭個棚子了。」草萬金搖著頭,將擋道的吳劉海往旁邊推推,讓條路給工人搬東西。

「等等,草公公,這些東西為何要搬進我的屋子里?」她抓住又要忙和的草萬金問。

「喔,這事您得問主子,他就在……啊,來了,您問吧,奴才先忙去了。」草萬金朝門口指指後,帶著吳劉海一溜煙跑了。

陰奢轉頭瞧見長身玉立的驀魏,巡視似的慢悠悠走了進來。

他嘖了兩聲,「這地方可真破爛,但也只能將就了。」

「你要將就什麼?」她問。

他也不回答,徑自再繞到後院去瞧瞧,只是越瞧越不滿意,頭搖蚌不停。

「驀魏,你給我說清楚,別再耍我了。」陰奢忍無可忍的揪住他。

「福兒姊姊,你買這麼多東西做什麼……啊,福兒姊姊?」小山突然到來,在前廳沒看到人,只見到一堆新買的東西,便往後院找來,竟看見平日溫和的福兒姊姊正氣沖沖地揪著一個男人的衣襟,立即瞠目了。

「福兒,這、這是發生什麼事了?」小山的爹馬永也一道來了,同樣驚訝的問。

「我……」粗暴的樣子教人看見,她著火似的趕緊松開驀魏的衣襟,尷尬不已。

「是你!你怎麼會在這里?又想欺負福兒姊姊了嗎?」小山認出驀魏,氣呼呼的上前質問。

「你這小子說反了吧,你剛才也瞧見了,究竟是誰欺負誰。」驀魏睨著他笑問,沒計較小表的無禮。

小山張口一時說不出話來,因為確實是福兒姊姊揪著人家,怔楞了半晌後,他才想到再問︰「這個……那你來做什麼?」

驀魏心情不錯,臉色和煦的對著小山笑道︰「我住這兒啊!」只是那笑容卻讓人不由自主的打哆嗦。

「什麼?!」陰奢一臉吃驚。

「怎麼可以?!」馬永也驚道。

「怎麼不可以?」驀魏反問馬永。這男人年約二十七、八,皮膚黝黑,身形高大,強健結實,以體魄來講算是不錯。

「當然不可以!你是福兒的什麼人,憑什麼搬來跟她同住一間屋子,這是想破壞她的名節嗎?」馬永怒問。

他是之前是住在宴山的其中一名獵戶,宴山崩塌之後,他帶著兒子搬到燒鐵村,與陰奢是鄰居,他的妻子早喪,陰奢平日會幫著照顧小山,他也會替她做些粗活,兩人互相照應,相處融洽。

驀魏撇嘴一笑。「我跟娘子同住,會破壞她的名節嗎?」

「娘……娘子?!你是福兒的丈夫?!」馬永難掩錯愕。

陰奢立刻瞪大雙眼。「你怎麼又……」

驀魏將她的頭攬近,在她耳邊道︰「咱們又不是第一次扮夫妻,你若不配合,盡避公開我的身分,嚇死這對父子,這樣我就可以光明正大地將你綁回禧京。」

她渾身一僵,他居然威脅她!這個流氓太子!

「別怪我,你好不容易擺月兌過去的身分躲藏在這里,但我也同樣辛苦才找到你,你不走,我也不放棄,咱們耗著吧!」驀魏挑明跟她杠上了。

「你——」

「福兒,這人真是你丈夫嗎?」馬永見兩人交頭接耳,急著問。

陰奢緊咬著牙,若不配合驀魏,這家伙真可能現出身分嚇死馬永,然後直接把她綁走,這事她絕不懷疑他做得出來,她咽了咽口水,才從牙縫里擠出話,「他……他是的。」

馬永一臉不可置信。「原來你有丈夫了……」

「欸……」她瞧著身旁的驀魏得意地笑著,悄悄捏住拳頭,極力忍住想打他的沖動。

「那怎麼可以,福兒姊姊是要嫁給我爹的,有了丈夫還怎麼嫁?嗚嗚……小山不要,小山不要福兒姊姊有丈夫,小山要福兒姊姊做我娘!哇——」小山登時哭了起來。

某人听了這話變臉跟變天似的,瞬間晴轉多雲,多雲轉暴雨!「這丫頭是我的,你這小子休想她做你娘!」

「我就要福兒姊姊做我娘,我就要,哇——」小山哭聲震天。

驀魏惱怒的緊抿薄唇。「草萬金,把這小子……」

听他喊人,陰奢緊張的馬上抱起哭鬧的小山,將孩子塞進馬永懷里,推著他們父子倆往大門去。「不好意思,今日家里亂,改日我再去找小山玩,你們先回去吧。」她將他們推出門外後,趕緊關上大門,不過小山的響亮的哭聲還是透過門板傳了進來。

「那小子在哪兒?主子讓奴才縫了他的嘴。」草萬金翻出她的繡花針,真要沖出去縫小山的嘴。

她急忙把人攔住。「草公公,別吧,不過是個孩子。」

「是孩子也不能奪人所愛,奴才得完成主子的交代。」

「奪人所愛?」

「可不是,主子得知您還活著,連皇宮也不回去了,就要陪您一起在民間吃苦過活,犧牲這麼大,哪里容得大小情敵出現,您就是主子的,誰也不能覬覦!」草萬金說得義憤填膺。沒有人比他更了解主子的心思了,這話他來說最能彰顯主子的殺氣。

陰奢傻楞楞的。「草公公是不是誤會了?殿下對我不是那個……」

「就是那個!」

「怎可能是那個?」

「怎不會是那個?板上釘釘的事,就是那個!信不信由您!」

葡萄架上,枝葉繁茂,藤蔓糾纏。

夕陽下山時,驀魏坐在藤椅上,草萬金正忙碌的為他添茶。

他沉靜銳利的目光始終追隨著某人的身影,她正在寫字卡做教材,明日好教導村里的孩子們認識新字。十日來,他與她在民間生活,看她教導孩子們讀書寫字,看她自己洗衣煮飯,看她賣自己繡的絹子,賺取微薄的銀子,看她努力融入一般百姓的生活……

她想擺月兌蛇女公主的決心驀魏全都看在眼里,也領悟到過去待在鳴陸宮中,她必然極為痛苦與委屈,才會讓她連一國公主的身分都甘願拋棄。

此刻,夕陽溫和的光芒穿透過葡萄架,細碎的落在她身上,看著她認真秀美的側臉,他頓時感受到一股纏綿入骨的心疼。

仿佛感受到他追隨的目光,陰奢抬頭望向他,葡萄藤下的他,黑眸正毫無顧忌地凝視著她,令她粉女敕的小臉燙了起來,染上一層淺淺的紅,他本就是氣宇軒昂的人,只是靜靜坐著就自然散發著一股貴氣,這樣的人卻甘願與她窩在這簡陋的地方,她似乎再也裝不了傻……

「你過來。」驀魏喚道。

「我在忙……」她靦腆說道。

「主子,您有什麼吩咐,不如吩咐奴才就好……」草萬金自告奮勇後,被主子狠瞪一眼,趕緊搔頭抓腮改口,「呃,奴才做不來是吧……還是陰姑娘來吧。」

「忙也先過來。」驀魏對著陰奢又道。

這人霸道,她只得放下手邊的事兒,站起來朝他走去。

驀魏抿笑,深黑的眸子里有著壞壞的光芒。「真乖。」

「你有什麼事需要幫忙?」陰奢惱紅了臉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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