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一個人?」他冷聲質問。
偲彤看著他冰冷的目光,火氣一揚,伸出雙手,往他胸膛用力一推。「向天馴,你在懷疑我什麼?」
她還在說服自己他跟趙秘書之間沒什麼,沒想到他竟先懷疑起她來?她跟學長之間清白得很!
向天馴沒有料到她會突然這麼用力推開他,毫無防備之下,不禁向後踉蹌了兩步,表情也因為不悅而扭曲,隨即雙臂往前一抓,輕易將她再次圈抱在懷中。
她受困在他懷里,想起總機小姐那些曖昧的話,又氣又委屈,奮力掙扎著。
「放開我……」
強健雙臂摟得死緊,他堅決要從她嘴里挖出答案。「剛剛送你回來的那個男人是誰?」
偲彤不停地扭動身軀,但仍舊敵不過他的力量,直到她累得喘氣,才放棄掙扎,抬眸瞪向他,卻不自覺打了個冷顫。
他看起來很憤怒,目光里盡是壓抑過後的冷怒。
「我學長。」她別開臉,快速回答。「可以放開我了吧?」
「他為什麼送你回來?」向天馴沒松手,反而一掌扣住她下巴,強迫她看著他。
偲彤彼他強悍的視線鎖緊,雖然明知道接下來她要說的話將會引來他更大的怒火,但他想要知道的事實就是如此,于是她深吸一口氣後,徐徐揚嗓,「因為昨晚我住在他的飯店里。」
丙真,他瞬間怒火沖頂,瞠大雙眼,粗魯的捏緊她的下巴,震驚大吼,「你昨晚跟他在一起?」
她蹙緊眉頭,抗議低吼,「放開我!」
「說實話!」向天馴滿腦子都是何叔不久前說過的話,她打算要離開他,投入另外一個男人的懷抱,是嗎?
腦海里閃過她跟別的男人相擁的畫面,不安、心痛、抗拒、憤恨揉成一股強大力量,在他體內四處流竄。
偲彤痛得閉緊雙眼,沒看見他勃然大怒下的慌亂不安,只對于他驚人的怒氣感到畏懼,害怕得放聲大喊,「對!」
向天馴驚怒地惡瞪著她,咬牙一哼,「對?」然而他眼底的痛苦卻像被人狠狠痛揍到弱點一般,無限的蔓延。
「你昨晚跟趙秘書做了什麼,我跟他就做了什麼。」她睜開雙眼看著他,神情冷靜又疏離。
「你怎麼知道趙秘書?」看著她越來越冷的眼神,他慌亂得幾欲抓狂。
趙書敏到公司上班,是他不得不答應的請托,可他從未向她提過,就怕她會多問,連帶牽扯出那段往事,可如今她會提起趙書敏,代表一定有人對她說了什麼,難道這就是她昨晚不回家的原因?
「我不想說。」她冷冷看著他,將心門封閉起來,才拒絕跟他溝通。
「由不得你。」向天馴從牙縫里迸出這幾個字後,一把抱起她。
「啊?」偲彤只感覺到一陣頭暈目眩,雙手胡亂抓住他的衣物,好穩固重心,等看清他對自己做了什麼後,她激動的扯開喉嚨大喊,「你做什麼?放我下來,」
他像扛米袋一樣把她扛在肩上,對她的大喊充耳不聞,幾個大步踏入臥室,將她重重扔上床。
她馬上彈坐起身,下一秒,又立即被他密實壓躺在床上。
向天馴用一只手就輕松箍制住她的雙臂,往上一拉,將她兩只手固定在頭頂上,另一掌則是緊緊捏住她下巴,俊臉靠近,眯細雙眼,咬牙低哼,「說不說?」
偲彤不明白自己的身手明明也還算可以,怎麼每次都被他箍制得死死的?不過他若是以為這麼做她就會乖乖任他擺布,那他就真的太天真了。
見她緊抿著嘴,眼神冰冷,他猛地想起她昨晚說過的話,心頭震顫不已。
「昨天你說不會再拿這種事煩我,這是什麼意思?」
偲彤不肯開口說話,兩人僵持許久後,她慢慢體認到,得不到答案,他是絕對不會罷休的,只好努了努嘴唇,淡淡地道︰「以後我不會再煮東西給你吃,反正你有徐媽,還有其他人會照顧你的飲食生活,我根本插不上手,反正你也不要我煮的東西。」
「因為昨晚我沒回家吃晚餐,你在跟我賭氣?」向天馴緊揪著她不放,似乎想要透過她的表情,弄清楚她的想法。
「不是賭氣,是下定決心。」她冷靜的回道。
「下定決心?」憤怒在他腦海里滾動,唇線抿成嚴苛的一直線,「剛剛那個男人,以後你離他遠一點!」
「真不巧,我打算以後要跟學長保持聯絡。」
兩人互瞪,誰也不讓誰。
突地,偲彤口袋里的手機響起,她捶了他幾下後,他才翻身下床,她拿出手機一看,遲疑了一下才接起電話,「爸?」
听見是陳續慶打來的,向天馴原本想要走出房間的腳步倏地頓住。
「我已經在家……沒發生什麼事,只是跟朋友聊天聊得太晚了,就住在朋友家一晚,又忘了跟他說一聲,抱歉,害你擔心了……不是,天馴他沒有欺負我……真的。爸,先這樣,我明天還要上班,改天再跟你解釋好不好……嗯,拜拜。」
第6章(2)
幣了電話之後,偲彤起身下床,看都沒看他一眼,拿出自己的換洗衣物,走向門邊。
發現她方向不對,向天馴追了上去,抓住她手腕,用力往自己身邊一拉,逼她面對自己。
「去哪?」他用力看著她。
她抬高下巴,看回去。「睡客房。」
「你要睡客房?」他表情扭曲,面色布滿陰霾,胸膛急促起伏。
為了那個男人,她要去睡客房?
「對,除非你告訴我,趙秘書跟你到底是什麼關系!」她想親口听他給自己一個說法,不想再胡亂猜下去。
「你父親又跟你說了什麼?」向天馴直覺想到她父親,還有那些她父親派來的征信社人員。
多少年了,陳老頭的行事作風還是沒有改變,跟以前一樣喜歡來陰的,不喜歡正大光明較勁。
「跟我父親沒有關系。」要不是她親眼看見,親耳听到,她也不會覺得那麼受傷。
下一秒她猛地皺起眉頭,不知怎地,他提到她父親時的語氣,怎麼會帶著奇怪的恨意?
「八成是他又跟你說了什麼。」他撇嘴,不屑冷哼。
「我說了,跟我爸沒有關系。」她見他臉色突然轉為冷硬,語氣充滿諷刻,不悅地再問他一次,「你說不說?」
向天馴冷漠的看著她,積壓多年的恨意在胸腔里四處蔓延,讓他痛苦得說不出話來。
見他遲遲不開口,偲彤深吸口氣,心口發涼,抱緊手中的換洗衣物,轉身就走。
他本想開口喊住她,卻因為想到她父親而又閉上嘴,俊顏繃緊,垂在身側的雙手緊握成拳,怒火充塞胸臆。
向天馴掄起拳頭,重重擊上身側的牆壁。
這一夜,他們睡在不同的房間,卻都同樣的輾轉難眠。
坐在辦公室里,偲彤手邊的工作暫告一段落,看眼時間,已經晚上九點,她輕輕嘆口氣,疲憊的身子重重往後靠向椅背。
自從大吵一架後,她和向天馴便陷入可怕的冷戰。
白天,她總是刻意提早出門,而晚上兩人像在比賽誰比較晚回家似的,下班時間總是一拖再拖,就算睡覺也是分房睡。
他們的關系,是不是已經走到盡頭了?思緒才剛轉到這里,手機突然響起,她拿起一看,隨即接通,「何叔?」
「少女乃女乃,下班了沒?要不要我去接你回家?」何叔一連問了兩個問題,又快又溜。
站在他身邊的徐媽,緊張到眉頭蹙在一起。
「不用了,我自己坐計程車回去就可以。」她婉拒。
「少女乃女乃,你還在跟少爺鬧脾氣啊?」何叔搔搔頭,大刺刺地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