農情小日子 第11頁

「恨呀!但是我能拿刀砍她們嗎?」趕又趕不走,喝斥無動于衷,一人一張嘴左一句不孝,右一句忤逆,把不善言詞的他轟得面紅耳赤,他除了避開別無他法,嫂子的嘴很厲害。

牛青苗同情地拍拍他的手臂。「你不能砍,我來,下回她們要是再敢上門來,我就拿刀對著她們,看誰敢上前一步!」

吳秋山動容地紅了眼眶。「嗯!媳婦兒真好。」

「你除了這句話,沒其它的贊美的詞兒了嗎?」老是媳婦兒真好,能不能換一句?

他憨憨地直笑,望著她的目光滿是對她的愛憐。「你就是好,沒有人比你更好,媳婦兒好得讓我心里發甜。」他像泡在蜜罐里,渾身甜滋滋的。

「呿!就你嘴甜。」明明沒吃糖,怎麼滿口甜意。

「我說的是實話,媳婦兒是這世上對我最好的人。」只有她會關心他餓了沒,有沒有凍著,為他縫衣做鞋,雖然她的鞋子做得怪怪的,長及小腿還綁什麼鞋帶,腳後跟還加了一塊軟木塞,說著墊著才不易傷足。

「都是你的媳婦兒了,不對你好對誰好,傻子。」牛青苗自己也覺得奇怪,怎麼這相處相處著,她就對他這個傻大個上了心。「對了,地里的麥子該收了吧,你打了鐮刀沒?看這幾天天氣不錯,趕緊割了好在院子曬一曬,要是下雪了可就曬不成了。」

「那苞谷和馬鈴薯要不要順便收一收,我看都曬得差不多了。」吳秋山很久沒種了,倒是沒把手藝落下。

她沉吟了一下,回道︰「苞谷先收,不曬干沒法磨成粉,馬鈴薯再悶一陣子,其余的枝蔓就留著,爛在土里可以當來春的地肥,咱們只要翻一翻地就能再種了。」

什麼穿越人的優勢,根本沒有好嗎?在她穿來的年代,馬鈴薯已是地里的糧食之一,幾乎家家戶戶都會種上一、兩畝當儲糧,在主食供應不上時食用,她是沒瞧見人養魚、釀蒸餾酒、做果醋和種藕致富,但這些她也不會呀!她是體育老師,不是園藝系學生,而且也無法上網找數據,所以她只能老老實實的做她會做的。

不是所有果樹都要嫁接才能長得好,有時修枝也可以,以她住的窮鄉僻壤也找不到好品種嫁接,她用的是以前學校附近小村落所用的土法,采用自然栽培法,由大地去滋養泥土,讓土地去養出結實果子。

在整理一片果園時,牛青苗想起炒馬鈴薯絲、炸薯條、香酥薯片和馬鈴薯炖肉,她看到土壞屋旁有一塊荒廢已久的土地,問過里正後得知那是無主的荒地,她便讓吳秋山去開墾。

因臨近山邊,土層有限,收拾了兩、三天,闢出兩畝左右的旱地,一畝拿來種土豆,易活,半畝種苞谷,半畝是小麥,兩樣作物都少水,耐旱,成長期短,她算了算在冬至前皆可收成,即使霜打了也損失不了多少。

反正是種著玩,種苗花不到兩百文,當是尋個開心,能種得成便多添幾樣糧食;反之,地已經開闢出來,明年再種就不用多費心思,土松一松種花生、芝麻,能榨油。

在果園放養雞崽前,她在果苗與果苗之間的空地撒下苜蓿種子,隔了七日再放養,長出的苜蓿芽正好喂雞。

所以她根本不用費心去養,會自行覓食的雞只長得又肥又大,她頂多在潮濕地挖些肥碩的蚯蚓,剁碎後撒在園子里,讓它們歡快的啄食,雞吃了營養物便會長得更肥女敕。

「大姊?」

听到喘大氣的聲音,牛青苗回頭一看,就見一個方頭大耳的胖小孩,手里拿著一串冰糖葫蘆,吃得滿嘴黏糊糊的紅,身上那件繡著童子拜壽的童服是細綢布做的。

很喜慶,但有些痴肥。

他另一只手拉著一位身著緞花衣裙的婦人,上勾的鳳眼和抿起的唇,讓她看起來顯得刻薄,兩眼賊兮兮地正在打量著牛青苗和她身邊的男人,眼神有著納悶和不解。

「媳婦兒,那是你後娘林月嬌,和你後娘生的兒子牛青成。」吳秋山知道她忘了不少事,小聲在她耳邊提醒道。

牛青苗恍惚的喔了一聲,主動打招呼,「二娘、小弟,許久不見,你們好像過得很好。」還買了青緞和湖綠色布料,不會是用賣她的銀子買的吧?

「你……你是大妞?!」林月嬌感到難以置信,牛青苗怎麼像變了一個人似的,長高又變白,水女敕水女敕的像朵鮮女敕的花兒。

「應該是吧,我是牛家的大姊,小胖弟剛才不是喊我了。」牛青苗笑容可掏的回道,但只有她自己知道,這可是她捅刀子前的和平假象。

「沒規矩,我們牛家哪有不知分寸的閨女,你一嫁出門就全沒了本分,連自己是誰都不曉得,成哥兒是你弟弟,你嘴上胡說些什麼?」簡直是飛出籠子的鳥兒,心都野了,一點也不把娘家放在心上。

「二娘,在教訓我之前先看看你教出什麼樣的兒子,青成都六歲了吧,怎麼看他的言行舉止還不如三歲稚兒。」一看就是被寵壞的孩子,縱容成性,長大定是個敗家子。

「放肆!由不得你來批評成哥兒,他是你弟弟,將來的狀元,你要沾點光還要看他的臉色,還有,什麼二娘,誰教你的?!娘就是娘,我是你爹再娶的續弦。」林月嬌說得振振有詞。

在牛家她是橫著走的主兒,連丈夫和婆婆都被她治得只能對她唯命是從,且她仍以為牛青苗是以前那軟柿子的樣兒,隨便幾句狠話就能嚇得她不敢出聲,可她不曉得牛青苗的芯子已經換了。

「那就等他成材了再說,我看他會先吃成一頭豬。」如果再繼續溺愛下去,他的前途是一片無光。

「牛青苗,你……」

「二娘,當街咆哮就難看了,你的狀元兒子還要臉面呢,你沒狀元娘的款兒也要裝裝樣子,不要讓人笑話你上不了台面。」牛青苗嘲諷道。

她可沒忘了她後腦杓曾腫了一個大包,大夫來替她看診時,很委婉的說是受了重擊,不小心傷著了,但她怎會听不出來,那是迂回的說是棍棒等硬物打出來的傷。

而在牛家有誰敢動棍動棒,除了林月嬌不做二人想,她一心一意貪圖吳秋山的十兩聘金,無視繼女不肯嫁的意願,她干脆一棍子將人敲暈,繼女不嫁也得嫁,別無他路。

但是林月嬌不知道那一下敲重了,把人給敲死,再見到的牛青苗是異世的一抹幽魂,她有十幾年的歷練,有文化教養,擁有後世的先進知識,一個不識字的鄉下婦人憑哪一點能斗得過她。

宅斗不行,牛青苗的手法還沒那麼高竿,但是逗逗無知的小村婦她信手拈來,頑皮的學童都管得住,還怕一只會叫的野狗?她把它的牙全打斷了,看它用什麼來咬人!

「你……你敢頂撞我,目無尊長……」林月嬌氣極了,一張涂紅抹綠的銀盤面都扭曲了。

牛青苗眼睫一掀,笑意橫生。「二娘,你買的布要給誰裁衣,有沒有我家青陽、青果的分?」

牛青陽是原主一母同出的大弟,今年十二歲,牛青果是當年難產出生的女嬰,八歲,當然,這些是從吳秋山那兒听來的。

「哼!他們也配穿這麼好的衣服,有粗布衣穿就不錯了。」好歹她給了他們一口飯吃,沒把人餓死。

一見她這種輕蔑的態度,牛青苗日漸明亮的眸中生出一股怒色。「他們不配你就配嗎?若是你虧待我的弟弟妹妹,我一把火燒了你的屋子,燒光你心愛的衣服首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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