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的一聲落地後,綦卉才松了口氣,用手連忙將四周殘存的迷藥弄散,接著自己沉到了水中,好半晌才又浮起來。
大眼滴溜溜的瞧著地上被迷昏的龍潚,綦卉苦笑起來。
身為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軍師,總是會隨身帶一些自保的東西,這迷藥方子還是義父傳給她的,想不到第一次就用在了自己輔佐的龍大將軍身上。
確定他真的不省人事了,綦卉才趕快由水盆里爬起來,穿好了衣服,又連忙用藥將臉上那玦紅斑恢復,最後才又以小森的形象,回到了龍潚身邊。
想到他方才對她又親又模的,那種觸感甚至還殘留在她身體上,讓她渾身不對勁,幾乎無法平靜下來。
這男人,簡直像野獸一樣!
綦卉甩了甩頭,拋去腦中那些綺念及遐想,希望玄機子傳給她的那個迷藥,除了能迷暈這個男人之外,也能讓他產生該有的幻覺。
她無奈的試圖扶起他,但才拉起他堅如金石的手臂,她一個月兌力,又不小心倒在他身上,臉狠狠的撞上他的胸膛,根本動不了他分毫。
幸好他昏倒了啊!否則就這一下,就足夠她羞到挖個坑埋了自己啊!
連鼻頭都撞痛了,她雙手抵著他的胸口,在他身上坐起來,不意看到他俊朗如雕刻出來的臉龐,她的臉蛋驀地又紅了。
「完了,接下來我要怎麼把這個大塊頭弄回去呢……」
龍潚一覺醒來,只覺得精神飽滿,好久沒有睡得這麼沉、這麼久了。
當他看到客棧外頭太亮的天光時,不由得嚇了一跳。
這是辰時了吧?還是巳時?他居然睡到這個時候?以前和鬼族作戰三天三夜沒睡,也沒這麼晚起過啊!
他清楚的記得,昨晚他听到小森房中有異聲,便機警地起身過去察看,卻看到小森變成了一個沉魚落雁的大美人,正在沐浴,她明明是個清麗無雙的少女,卻擁有著渾然天成的嬌軀,讓久沒有踫女人的他幾乎無法自持,當下就要定了那女子。
只不過,當他才剛一親芳澤,接下來就人事不知了,醒來後卻發現自己依舊躺在床上睡大覺,難道那艷遇只是他作的一場春夢?
若是如此,那簡直太扼腕了,明明他就睡了這麼久,干麼那夢不能作得長一點,至少讓他跟美人之間有個什麼什麼再結束嘛!居然在最關鍵的時刻停止了,讓他到現在都還心癢癢的。
突然間,他的房門被推開了,綦卉端著一個托盤走了進來,見到他醒了,一派自然地笑道︰「大將軍,你起來了?快梳洗一下,這早膳再不吃都要變午膳了!」
堂堂大將軍的房間,而且他現在又處在一個……呃,微妙的狀態,綦卉自然不會讓店小二踏進來,只能親自上陣了。
想到昨晚那不知是夢是真的情景,龍潚打量了下她,迅速的起身,很快的梳洗打理好,這邊綦卉也將他的早膳排滿了桌子。
他在桌前坐了下來,卻沒有立刻用膳,只是目不轉楮的盯著她的臉,盯得她都有些不自在了。
「小森,你……昨天上睡得好嗎?」
「自然是沒有大將軍好,遇到那麼大的殺劫,我還作了幾個惡夢呢!」綦卉知道他在試探什麼,卻顧左右而言他。
「可本將軍昨晚在你房里遇到一個女人,那個女人有著非凡的姿色,正在沐浴……」龍潚描述到一半,卻被她的輕笑聲打斷。
「哪里有什麼女人?我房里就我一個啊!大將軍昨天也沒進來過。」綦卉聳了聳肩,目光由似有調侃之意。「該不會大將軍太久沒有踫女人了,作了什麼怪夢吧?可別晚上過來襲擊屬下呢!」
龍潚瞪了他一眼。「就你這丑小子?算了吧!」
他只能收起自己心中的悵然若失,有一搭沒一搭的吃起了早瞎。
像是怕他又問起什麼她答不出來的話題,綦卉連忙將話鋒一轉。「大將軍,昨天那幫殺手,應該就是朝廷派來的吧?只不過要殺我一人,需要那麼大陣仗嗎?」
「所以你就知道一名軍師對軍隊的重要性,如果說我是這軍隊的主心骨,那麼你就是軍隊的靈魂。」
龍潚緊盯著她,「顧不平野心勃勃,戰龍軍的存在雖是保衛了大夏,但也等于掐著他的脖子,讓他不敢向皇權再踏出一步。以往都是玄機子老師與其周旋,他也從沒贏過老師,戰龍軍才有辦法發展到今日的地步。
如今老師已去,顧不平可能以為機會來了,卻又出了你這個小妖孽,他自然會想在你羽翼未豐時除去你,所以每一次的出手都會全力以赴。」
「只是他沒想到的是,我雖然輕車簡從,但身邊唯一的人,竟然是你這個武功高強的大將軍吧?」綦卉突然覺得顧不平真是倒霉,才對上龍潚這麼不按牌理出牌的人。
「現在他應該也猜得到了,所以這一路上,應該不會再有襲擊,我們可以安然上路了。」龍潚放下了碗筷,綦卉湊上去收拾起來。
龍潚不像玄機子那麼滿月復心機,會與顧不平勻心斗角,他只會用最直接的方法一要算計他身邊的人,那他就緊跟著;要殺害他身邊的人,就要有被他反殺的心理準備。
綦卉自然也知道他的想法,所以她現在覺得安全感十足,整個人也放松了下來,連笑容都自然很多。
她本來有些緊張,因為龍潚從她一進門就一直放肆地看著她,不過看來看去也看不出所以然,他大概是放棄了,開始有一搭沒一搭的閑聊。
「怎麼不讓店小二來收拾就好?」
少了他那緊迫盯人的目光,綦卉暗自松了口氣,語氣輕松地回道︰「畢竟昨日我們才遇襲,所以還是小心點,這點事情我來就行。」
「他們襲擊的是你,又不是本將軍。」
「無論如何,大將軍也不喜歡別人服侍吧?我見大將軍是沒有隨從的,而且也相當注重隱私,我還沒見過大將軍讓不信任的人進你房里呢!」綦卉隨口答道。
倒是注意得相當細致嘛!龍潚唇角一勾。「那麼我們整理整理,也該離開了。你的東西都收拾好了嗎?」
「早就收拾好了,就等大將軍起床呢。」綦卉輕笑回答。
「確定沒落下什麼東西?」
「應該沒有。」
「你左大腿上那塊圓形痕跡,是天生的胎記嗎?」
「左大腿上?喔,那是天生的……」
說到這里,綦卉突然警覺起來,接著渾身僵硬,心都涼了一半。
他他他他在問什麼?難道他發現了什麼?還是他依舊只是試探?
綦卉慢慢的將頭轉向他,笑容比哭還難看。「大將軍是什麼意思我听不懂?我哪里有什麼胎記呢?」
龍潚卻只是意味深遠的一笑,沒有再說什麼,泰然自若地離開了房間。
第4章(1)
馬車走了一個月才到京師,這一路就像龍潚所說,安安穩穩再沒有什麼事發生。
不過綦卉的不安可沒有因此降低,只是她不安的來源再也不是那些殺人不眨眼的殺手,而是她身邊這個偉岸霸氣的男人。
雖然對于那夜不知是真是夢的美人沒有再提,不過龍潚偶爾打量她的目光,都讓她背脊發涼,總覺得他看出了什麼。
可她不敢問,也幸好他沒有再問,就這麼一路無事的到了京城。
「走,我帶你敲竹杠去!」
面聖那一天,龍潚莫名其妙的扔下了這麼一句話,就帶著亳無準備的她入了宮。
等她回過神來,已然是站在大殿之中,兩旁站的是文武百官,殿上的,則是高高在上的皇帝。
當今聖上已年逾六十,已是老態龍鐘,偏偏他又佔著茅炕不拉屎,前幾年讓鬼族都攻陷了京師差點亡國,要換了個人,只怕已羞愧讓位,不問政事了,偏偏他老人家因為鬼族終究被打退了,還覺得是天佑大夏,他應該要繼續在這位置上。